《装乖》没柿

4、巴掌

　　陶筝成绩不好，但是她上课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虽然不听，但也不会在上课公然打瞌睡，也不会影响其他人，撑着下巴看看黑板看看外面。

　　看看旁边的许清如。

　　许清如不愧是所有老师都喜欢的好学生，认认真真听课，时不时在课本上记笔记，偶尔也会用笔撑着下巴。

　　啧，烦。

　　陶筝别开目光，心里没由来的想起巷子里许清如倒在自己怀里，温热的血沾满她的手。

　　黏糊的，温热的血。

　　就像下过雨之后，闷热又潮湿。

　　好不容易上完上午的课，陶筝没什么胃口，索性呆在教室不去食堂了，挤得慌。

　　唐子薇过来找许清如去食堂吃饭，“清如，我听说二食堂今天有糖醋里脊，要不要去试试。”

　　许清如没拒绝，临走之前看向陶筝，“你不去吗。”

　　“别烦我。”陶筝趴在桌上，拒绝交流。

　　唐子薇不满的啧了声，小声嘟囔，“拽什么啊。”

　　许清如跟唐子薇走了，陶筝重新坐直身体，往椅子上靠了靠，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

　　目光被许清如抽屉里，她早上买的水吸引了目光。

　　陶筝撇嘴，在心里又一次嫌弃许清如，有钱人瞎讲究。

　　过了半个小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这个点谁回来的这么早，不过陶筝也懒得在意这些，趴在凳子上没动。

　　身旁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一阵布料摩擦声后，陶筝闻到了独属于许清如的味道。

　　很清新的味道。

　　后背被人戳了戳，陶筝烦躁的往前挪。

　　又戳了一下，陶筝啧舌，不耐烦的又挪远了些。

　　在第三次被戳之后，陶筝带着怒气回头，“许清如，你是不是有病啊。”

　　许清如笑吟吟的把打包回来的饭盒往前推了推，“中午不吃饭的话下午会饿的。”

　　“关你屁事。”陶筝看着饭盒挑眉。

　　许清如想了想，劝道：“我买都买了，不吃很浪费。”

　　陶筝抱着手臂，“关我屁事。”

　　“你要是吃了的话，我保证今天不烦你了。”许清如拿出试卷，笑着提出交换条件。

　　陶筝切了声，她不想跟许清如有什么牵扯，这个人有点奇怪。

　　不，很奇怪。

　　“许清如，我再说一次，你离我远点。”陶筝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把饭拿到自己面前，从包里掏出五十块拍在桌上。

　　许清如把钱推回来，“只要十五就够了。”

　　陶筝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咬着牙说：“我没零钱。”

　　“那下次再给吧。”

　　“……”

　　糖醋里脊味道不错，陶筝恨恨地咬了一口，好像吃的不是菜，是许清如的肉。

　　不过许清如说到做到，一下午真的都没有主动找陶筝，甚至连头都很少转过去，眼神都没分过去半个。

　　这样就挺好，陶筝很满意。

　　晚自习上完，许清如这次罕见的比陶筝走的快，下课铃一响就背着书包出了教室，连唐子薇都没等。

　　陶筝才懒得管她呢，把书包一甩出了教室。

　　临海中学的大门很宏伟，还有两个大的石狮子坐镇，看着就很气派。

　　陶筝慢悠悠的往大门口走，她实在不喜欢人挤人，所以等她出校门，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校外有一排银杏树，此刻还是觉得，路灯从树叶中间照射出斑驳的树影。

　　陶筝看着手机，路过旁边的小巷子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她偏头望过去，看见了昏黄路灯下许清如单薄的身影。

　　“你让我太失望了。”

　　许清如前面站着一个女人，她似乎气坏了，喘着粗气，“你竟然对我撒谎。”

　　许清如笑了下，“对不起，我之前有点累。”

　　“你累什么，我才累，要照顾你还要工作，还要忍受你爸，我要不是为了你，我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句“有点累”似乎是打开了女人的开关，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你爸天天不回家，我还要维持一个家庭表面的和谐，现在连你也不让我省心，我还要操心你，许清如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许清如笑容更加苦涩，她抬起头直视着女人，“既然这么辛苦，那你就离婚啊。”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女人怒不可遏的指着许清如的鼻子，“你胡说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

　　“够了，真的够了。”许清如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抬起头又是之前那副笑吟吟的模样，“我不会这样了，我们回去吧，妈。”

　　陶筝心里没由来的扯了一下，许清如的眼神好像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留恋也没有了，很空洞。

　　女人很满意这个结果，她伸出手摸了摸许清如的脸，柔声道：“妈妈刚刚就是气着了，回去用冰敷一下。”

　　“嗯，好。”

　　两个人往出口走，陶筝有些心虚的往旁边躲开，看着她们走到路边上了车，等到车离开陶西才从暗处走出来，她看了眼巷子里那盏昏黄的路灯，然后离开。

　　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陶筝目光被晾在外面的菜狗吸引，没由来的又想起许清如。

　　路灯下许清如的眼神太奇怪了，那种没有生气，空洞无光的眼神。

　　陶筝突然自嘲一笑，她没事儿想许清如干什么，有钱人家就是事多，许清如也讨人厌，她才懒得管呢。

　　窗外吹来一阵风，菜狗被吹的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