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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5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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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枯不过一个小小试探,竟能让多托雷紧张成这样,他内心止不住发笑,还能够特意欣赏他的神态,他急切想要确认自己安全,翻来覆去掰着他的身躯翻看,直至呼吸加重,慢慢凑过来想要亲吻。
左枯捂住了他的嘴,冷冷说了一句:“多托雷,你令我恶心。”
瞳孔收缩至针尖大小,多托雷用力一推,把人按在雪地里,鼻尖对着鼻尖,粗喘的气息起伏了两个节拍,又慢慢放缓下来,多托雷说:“我会让你更恶心。”
他动作粗暴扯开了左枯衣襟,身下之人要反抗,抬起的手还没推开人,立马被拉高至头顶,多托雷撕咬左枯的唇肉,像是咀嚼生肉,他的眼眶红了一圈,血丝布满眼球,眼睛不眨地瞪视闭上眼的左枯,他卷长的眼睫毛挂着小小的雪花,不断有新的落在他白玉的面庞。
多托雷细细看了他好久,舔去了他面上的残雪,心平气和说:“左枯,我们谈谈。”
下楼梯时,左枯舔了舔唇,他品出了点铁锈味,吐了一口血沫,头也不回下了楼。
又到了吃饭的时候,左枯低头刨饭,吃完就回房,锁上门口也不能阻止多托雷进去,他拥有所有锁头的钥匙,如果锁坏了,他会暴力拆开。
左枯一味挑战他的底线,多托雷时而恼怒,却未再粗暴对他,除了那次舞剑假意自刎。
上好的剑刃还是回到了左枯手上,他不想再使用了,如果再有拔剑的时候,最好是刺进多托雷胸膛之际。武器就放在枕头底下,倘若多托雷要霸王硬生弓,左枯就是拼了一死,也要把剑送入他的胸口。
多托雷并没有上他的床,夜间时而会站在床上看着他的睡颜。左枯梦中惊醒一见到他,对方避也不避,左枯就专注做自己的事。拜多托雷所赐,他已经把书房的书看了一半,虽然能读懂大部分书,他的字依旧如打架,很少人能够直接看得懂。
跟多托雷一起生活像是在等待死亡迫近,左枯一点都不急躁。
心急的反而是多托雷,一回左枯下楼,看到多托雷正大发脾气打坏东西。左枯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即便是身处至冬,有严寒的环境和邪眼镇压,他的身体依旧恶化,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左枯变得更加嗜睡,他吃东西都会犯困。
自己体内的变化左枯未尝没有察觉到,他坦然接受了。自认为没有憾事,除去多托雷还好好活着,如果能够跟他同归于尽,左枯将会毫不犹豫去做。
又一名看不过眼的愚人众士兵给左枯送饭时问他:“左枯大人,您并不喜欢待在这里,可为什么不离开呢?”
这里的门并没有完全锁死,左枯也有实力逃出去,他不想而已。
士兵又说:“公子大人派属下给您传话,他在璃月找到了帮您根除病症之法,也已经给您准备了回返璃月的航船,明天就可以走。”
来历不明的士兵只出示了一张达达利亚字迹的传信,左枯信了几分,却不抱有太大希望,哪怕没有该死的怪病,他的寿命依旧短暂,每一天都是极为珍惜,既然生命都在倒计时了,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在多托雷身上,他就算是跟达达利亚,跟潘塔罗涅和卡皮塔诺,都要比跟伤害过自己的人要强。
左枯同意了,次日天还没亮,他在士兵的帮助下潜行出去,一路上没有人尾随,也没有被多托雷发现,直到上船,左枯才觉得不对劲。
甲板上站着一个男人,跟多托雷一模一样,只不过更为年长一些。
他戴着金边眼镜,笑眯眯说:“多托雷说的没错,果然会把你引出来。左枯,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谁?”
男人的表情有瞬间破裂,随之很快就掩饰好,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穿着一身矜贵的貂皮大衣,儒雅的气质也压得住看似暴发户的衣装。他扶了扶眼镜,似对不乖晚辈的纵容一笑:“左枯,在你还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他说谎。
左枯还是半信半疑问:“真的吗?可我对你没有熟悉的感觉。”
“真的,你可以再体会一下拥抱的感觉。”
“这可是你说的。”
看着左枯一步步走近,老男人的笑意越发浓厚,左枯终于来到他面前,投进他的怀抱,跟所想的一样,他的身体并没有女人的柔软,但足够温暖,还有很好闻的馨香。
“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哦?”
怀里的男子抬起头,平静的眼睛倒映他的脸,随之小腹一疼,喷涌的血液溅了他们一身。左枯把匕首持续推进,面无表情说:“满意我送给你的礼物吗?老东西。”
“……”喉头哽咽住难以发出声音,男人一脸不可置信低下头,很难想象左枯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他的手掌紧扣在左枯肩膀,要捏碎骨头似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你怎么敢……”
“我杀过很多人,你会是其中之一。”
老男人低头呕出一口血,整洁的大衣肮脏不堪,他的手禁不住颤抖,紧紧揪着左枯的衣服。左枯并没有刺进男人的致命之处,只让血大量流失。他逐渐丧失力气要站不稳,只能抓着左枯。
“为、为什么……”
“你叫多托雷,你是多托雷,我来报仇了。”
扑通一声男人倒地,还对着左枯伸出手,“谋杀执行官……活罪难逃!”
“你也算执行官?执行官只能是那个人,我惹不起他,只能杀了你。”左枯蹲下了身,染血的匕首擦在男人的毛领上,反复擦拭两回还没擦干净,雪白的刀刃反光,不耐烦地抵在了男人脖子上。
左枯缓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差点晃了男人的眼,说:“那封信是什么送过来的,你又是跟谁合谋引我出来,目的是什么?不说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喉结压着刀锋滑动了一下,男人眼睛紧紧盯着他:“左枯,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啊!!”
左枯一刀扎进他撑地的手,镶嵌进指骨缝里,船上其他愚人众士兵想靠近,又无法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双方都是地位极高的执行官,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有多托雷面容的切片送死。
“我的耐心有限,现在可以说了吗?”左枯的微笑像天使,心狠如恶魔,面不改色把男人折腾得半死不活,再温和威胁,“你哪只手碰过我,就断了哪只手,还抱过是吧?那就是两只了。”
左枯单手拎起哆哆嗦嗦的男人到栏杆边上,“我可以把你丢下去喂鱼,在切开你气管前,我会把你削成一片一片的,让你疼痛难耐的时候也不会立刻死去。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成为实验品的时候。”
他给多托雷试过很多药,治病的、疗伤的、产生幻觉的,甚至……抑制情愫的。多托雷觉得他不正常,就给他吃了很多药,越来越不正常,身体会毫无征兆进入易感期、发热、易疼,直至如今,都没有削减半分。
老男人没有喊疼,失去血液供给,脸色也不再红润,他喘着气说:“左枯……计划是他提出来的,我、我不过是听命行事,别杀我……别杀!”
“哦?你能说你是无辜的?”左枯一使劲,刀口没入男人的皮肤,压出薄薄血线,男人大气不敢喘一个,一点都没有站在船头对他笑的那样镇定。
左枯想起了剑招,也懂得如何使用神之眼,没有多托雷实力的切片自然就不算他的对手,只有多托雷本人才接受了女皇的恩赐,其他不过徒有虚表的假货而已。
没等左枯真正按下去,手臂蓦然一麻,匕首就掉进了水里,本示弱讨好的男人眉眼暴露凶狠,想翻身而起压住他,左枯没给他这个痴心妄想的机会,迅速一脚踹向他的膝盖窝,逼得男人扑通跪在地上痛呼不已。
左枯往后看去,白衣男人正在带队登上甲板,他戴着标志性的鸦嘴半张面具,手上握着一杆改良过的麻醉枪,手臂的酸麻也是他造成的。
药效瞬起,左枯一时头晕目眩,多托雷跨大步子而来,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捂着他的眼睛挨紧胸膛,再抢过属下的枪对准地上叫唤的切片。
“等下多托雷,你不能对我——”
“砰!”
圆溜溜的脑袋似石头砸进水面的浪花,红的白的齐齐迸射,一点艳丽的血滴擦过多托雷,嗅到血腥味的男人勾着疯狂的笑容说:“背叛我的下场就是这样。如果是你,左枯,我不会杀了你,只会把你永远锁在我身边,即便是死亡都不会让我们分离。”
怀里沉睡的男子无法回答他。
他的安静让多托雷也平静下来,摸到他微弱的心跳仍在搏动,多托雷低头吻了一下他单薄的唇,露出餍足的笑,抱起人走下船。
……
饥饿与寒冷是左枯年少的噩梦。
幼时常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熬过春冬,烂了也只让母亲缝缝补补,路过吃虎岩街也是他最艰难的时候,芬芳的食物扑鼻,没有钱去买,他不敢偷也不敢抢,最多就抱着发硬的馒头闻着香味望梅止渴。
母亲虽大字不识,也坚持手舞足蹈比划教导他不能够做违法乱纪之事,左枯也乖,文静得人们常说他是女孩。
只是,他可怜的母亲不曾教导过,遇到坏人该如何反抗。
左枯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还击。
他想让多托雷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