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小说家》葶止

7、第 7 章

　　“你叫什么名字？”
　　“你干嘛不说话？”
　　“好吧，我猜你叫小雨是不是？”
　　“青蛙肉不能这样吃，会有寄生虫，容易拉肚子。”

　　面对鹤栖迟的问题，男孩从不理会。他在田边走走停停似乎还想抓青蛙，但都没有成功。

　　最后他来到一栋略微破旧的院子前，门上的对联只剩下一角，孤零零的和蜘蛛网为伴。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满是皱纹的老头和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头对那八字胡男人点头哈腰，八字胡男人提了提裤腰带，然后掏出几张纸币递过去。

　　“太瘦了，给她多吃点，不然硌得人难受。”八字胡男人舔了舔嘴唇，露出餍足的表情，“我明天还来，但是你要记得给她洗澡，我不想再闻到她身上的尿骚味。”

　　老头连连点头：“放心吧有茂，我保证把她洗得干干净净的，让你玩得高兴。”

　　男孩怔怔看着两人，微风吹动了铁门，让开院中的场景。鹤栖迟藏在暗处，从他这个角度能明显看到屋里耷拉着半边女人雪白的胴体。

　　男孩也看到了，所以他尖叫着朝八字胡男人脸上扔石头。

　　“哟，你这个儿子有病啊！”八字胡男人被砸到额角，破皮流血。

　　“你没事吧？”老头安慰了一下八字胡男人，接着拉过小男孩开始扇他的脸，“你这个疯子，你妈是疯子，你也是疯子！”

　　男孩的哭叫声凄惨无比，屋里立刻传来女人“呜呜呜”的声音。

　　“真是晦气，明天我不来了。”八字胡男人恼怒，狠狠踹了一脚男孩后转身离开。

　　“你这个王八羔子，造孽的扫把星......”老头把男孩拽进屋里锁上门，不多时，屋内响起更为剧烈的哭闹声。

　　鹤栖迟走出藏身地，然后敲响了男孩家的门。

　　不多时，老头开门并探出一个头来。他没见过鹤栖迟，所以眼神带着狐疑。

　　“你好啊，我是衡门的表弟。”鹤栖迟笑了笑，他时刻谨记做戏要做全。并且说一个老头熟悉的名字，在细节上更容易达成目的。

　　“哦，那你来这里干嘛？”老头眼底的戒备少了一些。

　　“听说你这里能做别的事，我......”鹤栖迟暧昧一笑。

　　老头秒懂，然后让鹤栖迟进屋。

　　院子里很脏，用过的TT随意扔在地上。男孩鼻青脸肿，却没哭。他终于正眼看鹤栖迟，乌青的淤血把眼睛挤成一条缝，却透出憎恶。

　　“一个小时两百，过夜另算。”老头关上门。

　　“锁上吧。”鹤栖迟说。

　　“啊？”

　　“我不想让我哥知道我来过这里，不然他会告诉我妈的。”鹤栖迟摊开双手，略显无奈。

　　他故意装出流里流气的感觉，老头倒是没怀疑，真的把门给锁上了。

　　“这里没别人了吧？”鹤栖迟又问。

　　“当然没有，不过她刚做完一单生意，你介意的话我马上给她洗澡。”老头回答异常熟练，估计类似的龌龊事干过不少。

　　“哦，那我就放心了。”鹤栖迟嘿嘿一笑。

　　老头也嘿嘿一笑，露出没多少牙齿的牙床。

　　下一秒，一记重拳狠狠砸到老头脸上，把那原本就不多的牙齿全都打掉了。

　　鹤栖迟连机器人都敢硬刚，更何况一个手无寸铁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老头。在正义之下，老头被绑在椅子上。

　　小男孩看着鹤栖迟，突然停止了抽泣。

　　“别叫，我保证会在你叫之前把你打晕。”鹤栖迟随手捡了一根钢棍，还在老头面前比划了一下。

　　钢棍破空的声音格外凌厉，让人毛骨悚然。老头连连点头，嘴里都是血。

　　“你到底是谁？”他问。

　　“衡门表弟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嘛。”鹤栖迟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要......”

　　老头的话只说了上半句，因为鹤栖迟的钢棍已经抵在他太阳穴处，硬生生止住了下半句话。

　　“现在到我问你说。”鹤栖迟表情阴冷。

　　老头吓得赶紧点头。

　　“青田村的秘密是什么？”鹤栖迟直接了当。

　　老头一愣，狐疑看向鹤栖迟。鹤栖迟非常熟练的把老头的嘴堵上，然后给对方肚子来了结实的一棍。

　　把破布拿出来，老头格外痛苦，五官皱在一起：“啊，是，是女人和孩子。”

　　鹤栖迟“哦”了一声。

　　“村长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了很多女人和孩子，谁有钱就卖给谁。”老头呲牙道。

　　“所以你老婆也是买回来的？”鹤栖迟指了指屋里蜷缩为一体的女人。

　　“是啊，是我花5千块买回来的。”老头哭道，“村里的女人少，就算有也不会看上我。我只能用老本买，结果没想到这个女人早就怀孕了，生下这么个小孬种后再也没怀过孕，脑子也不好使。我买她回来是给我生孩子的，结果生不出来我有不能做亏本买卖，所以就把她让给别人......啊。”

　　老头话还没说完，又挨了鹤栖迟一棍子。

　　剧烈的疼痛让他叫不出来，只能不断吐出酸水。

　　鹤栖迟轻轻一笑，只是让人心生寒意：“村里有多少个被拐卖来的女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头摇头，疼得痉挛：“都是村长他们那几家做的生意，我们根本插不进去啊。”

　　不是谁都有“一起发财”的觉悟的，更何况这还是违法之事。把敛财手段掌握在自己手上，在给村里人一些小恩小惠，恩威并施就能让所有青田村的人都成为稳固的帮凶。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女人你见过吗？”鹤栖迟把自己的照片拿出来。

　　老头辨认了一会儿，说不知道。鹤栖迟吹了声轻哨，举起钢棍就毫不留情地打过去。他倒是不怕把老头弄死，因为这种坏人一般都挺难死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哇。李有财，李有财可能知道。”老头被打得吐出酸水，两眼昏花。

　　“还说不知道，那应该就是不知道了。”鹤栖迟停下来，气都没喘。

　　这家伙应该不会有那么坚定的意志，所以他应该真的不知道。鹤栖迟把老头踹到地上，然后拖进院子里的地窖。

　　“别杀我，别杀我！”老头痛哭流涕，开始求饶。

　　“杀你？”鹤栖迟笑了，下一秒立刻变脸恶狠狠道：“杀你我都怕手脏，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等到警察过来请你去吃牢饭。”

　　关上地窖口后，一切都安静了。
　　鹤栖迟抬头淋着细软的雨，突然觉得心旷神怡。

　　小男孩依旧坐在屋檐下呆呆地看他。

　　“你家有吃的吗？”鹤栖迟就问。

　　“嗯。”男孩点头。

　　“你看起来也七八岁了，会照顾自己和你妈妈吧？”

　　“嗯。”

　　“那就行，我先走了。”鹤栖迟迟疑，最后还是摆摆手。

　　面对被自己亲手缔造了不幸的小男孩，鹤栖迟心里有愧，不敢多言。

　　他没有从正门走，那锁上的门可能是男孩和其母亲最后的防线。于是便手脚麻利地爬上墙头准备跳下，大黄在外面叫了一声，摇着尾巴。

　　鹤栖迟一笑，一抬头，就和同样站在外边好整以暇的衡门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