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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暴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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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耶路撒冷的希伯来俘虏在路上走过了漫长的时光,最终踏入敌人的土地。
傅宁随着大流被人关进了地牢。
听说几天后,他们将被调遣去休憩巴比伦的祭司院。
傅宁知道,这只是刚开始,属于希伯来人的苦难还没正式到来,而他与这些人一起,怕是一个都逃脱不掉。
坐在地牢间泥土地上,边上全是冷菜馊饭,那些典狱长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送饭来全是往地上一扔,满脸的鄙夷嫌弃。
阴冷感包裹他,无尽的绝望让他连叹息的力气都难以发出。
“嘿,你还敢反抗?”
寂静的地牢内忽然一阵骚动,傅宁被惊的偏头看去,对面一团糟。
“有人跟狱卒长打起来了。”傅宁耳边有人悄声道,被关在这里已经不少时日,这群可怜的人也受够了精神与□□上的摧残欺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句话不论在哪个朝代哪些人身上都是通用的。
傅宁起身走到牢门前,扒着木门栏杆探头看去,眼眸蓦地一闪,是他。
米沙利。
哈苏纳死后就没见到他,没想到他与自己一样被掳到这里。
米沙利比之前看着更加苍老也更加阴郁许多,毡帽下的碎发依稀可以见到几绺白,想必是哈苏纳的离世对他打击很大。
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傅宁心底一阵隐痛。
米沙利身材本就壮硕,与典狱长撕扯扭打间他拼尽全力对着他腹部袭去,“唰——”
匕首脱鞘的金属脆响声,米沙利从典狱长腰间抽出短刃,反手对着他腹部一插。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典狱长尖利的叫声充斥整个地牢,大家皆惊的瞪大眼睛。
有人吓的捂嘴直哆嗦,在狱中发生人命让他们更加惶恐,不过队伍中很快有人平静下来看着米沙利孤军奋战,不知谁起了个头,振臂高呼:“迦勒底人毁我家园,我们不要做他们的奴隶。”
这么多天来的隐忍欺辱与无尽的委屈,在这一声抗疫中得到了质的共鸣很快他的带头起到了更广泛的响应。
地牢内的希伯来人各个摩拳擦掌,用愤懑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些狱寺,有的甚至开始学习米沙利将距离他最近的士兵扑在地上撕打。
场面一时间乱做一团。
另一面,米沙利双目赤红,握着匕首的手在不断颤抖,似乎是杀红了眼,他走过去一脚踢在典狱长的伤口上,又引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傅宁趁乱中与他对上,米沙利看着他面色冷肃,嘴唇蠕动似在说什么,可隔着距离,傅宁一个字也听不懂。
“哐当!”
狱门被人打开,傅宁还未反应过来,米沙利已经砍断锁,粗着嗓子:“走。”
心跳就要升到嗓子眼,这地牢内乱成一锅粥,他此刻真能顺利逃出去吗?
米沙利断刃上还滴着血,傅宁看的胆战心惊。
环顾四周,霉味臭味环环相扣,傅宁心底一横,算了,拼一把,这种日子他也过够了。
一群人像门口涌去。
守卫们见状各个拔刀,贱民暴动,想要集体反抗?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上面知道,他们的皮估计也要脱。
“给我拦住他们,谁敢走就打死他。”
一阵急切的吼叫,可大家情绪高昂,哪里在乎这个。
被压迫久了的人宁可死去也不想继续遭受被压迫久了的人宁可死去也不想继续遭受这种无端的羞辱.
傅宁走了几步,只听前方一阵窸窣脚步声带着刀剑的“当啷”声,略显急促。
“谁敢走出这个门!”
一道厉声拦住所有人的脚步,火把渐明,傅宁心中一沉,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出去。
利希尔带着军队匆匆赶来,面色阴沉的吓人,刚进门就踹翻几个距离最近的希伯来难民。
他目光凌厉的扫了一圈,傅宁头皮一麻,最终,他的目光落在拿着匕首的米沙利身上,利希尔虚着眼:“胆子不小。”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暴动,杀了他的人。
米沙利满脸戒备,这个嗜血将军他就是化成灰也记得,哈苏纳死在他的车轮下,他的猖狂笑声犹在耳畔,现在看着仇人近在眼前,米沙利抿着唇,握紧手中的刃,今天一定要做这么多天来最想做的事。
杀了这个人!
利希尔冷笑,不知好歹,一个落魄的阶下囚也妄想要他的命,他吩咐左右退后,直接拔剑对着米沙利迎面上去。
—— ——
傅宁想要阻止,一切为时已晚。
金属戳入□□发成的钝闷声,伴随着鲜血的喷涌,米沙利歪歪倒倒,兹着眼球含恨倒地。
短短几日,两个最亲近的人相继离他而去。
傅宁的震撼无法形容,脑中天旋地转,这是曾经对他施以援手的人,他呆呆立在一旁,眼中只剩下那汩汩外涌的血水,就好像耶路撒冷城破之日,哈苏纳倒在城门口时一样。
头开始昏痛,情绪已彻底奔溃。
眼看着朋友相继而亡,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视线逐渐模糊间,眼中出现那个熟悉的男人。
他一身墨绿色卡拉西里斯袍服,腰间竖着宽边烫金腰带,华服在灯火的掩映下闪着淡金色的光芒,尼布甲尼撒一只手负在身后,步态从容的出现在大众视野。
傅宁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靠着最后一丝意识向他奔去。
彻底昏倒前,耳边是利希尔愤怒的咆哮:“大胆,居然敢袭击殿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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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茫茫无边,淅淅沥沥,傅宁觉得自己好似走在雨中,滂沱大雨缭绕着他,他想找个避风的港湾,最终却只能在漫天大雨漂泊。
头好晕,上下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鼻尖却有一股淡淡雅香萦绕,傅宁蹙眉,使出全身力气最终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极尽奢华,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天鹅绒大床,他坐起左右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从这富丽的装修中可以看出房间主人与众不同的非凡身份。
傅宁随意披了件外衣下床,脚踩在厚重的手工织就的波斯地毯上。
他这是,到了哪里?
傅宁走了一圈,看着前方阳台上的落地窗帘,透着缝隙可以看到外面清明的太阳。
他过去拉开,满目金色洒满房间。
腰间忽然多出一双手,随意的股着他,却令她浑身僵硬,接着耳边传来热乎乎的话:“你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傅宁拧眉,低头看着腰间那双手,心中警钟大震,是尼布甲尼撒。
他想起来了,当时在地牢他袭击了他。
可为什么现在他却出现在他房间?
等等,尼布甲尼撒面对他的以下犯上没有惩戒他,反而将他带进自己的房内。
想转身,身子却被人从后面一路推着趴在窗台上,身后被人紧紧抵着,傅宁吓得僵如石雕。
只听头顶传来一阵细腻的笑:“本王子就知道你与旁人终究不同,看来我是没有看错人。”
敢对他动手,这个男子很有骨气。
原本他都将这个奴隶给忘了,最近亚述尼尼微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刚处理完就听到有人来报,耶路撒冷俘虏们在地牢中集体早饭,父王病种,朝中不适合再出其他事端。
便抽身过来看看,谁知刚进门就看到那个不守规矩的男子对他横眉冷对,高举着手臂向他奔来。
虽然最终被利希尔拦下,但当时给他的感官却不差,遂命人将他从地牢内带出来,被关了很多天,身上的伤口已经溃烂,不得已又找医官为他包扎治疗。
尼布甲尼撒抬手在他修长的颈子间摩挲,男子宽大的衣袍松垮垮,他很容易顺着敞开的领口窥到天光,白皙的皮肤上因为伤痕而带着粉,这鲜明的颜色对比,令他心底涌起一抹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受,似乎着了魔,他一把扯下那碍事的白纱。
触目的粉色鞭痕毫不掩饰的落在眼底,尼布甲尼撒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凹凸粗糙的痕迹却意外的令他心悸,这么孱弱瘦削的身子居然硬生生扛过了这些刑罚。
看那一道道鞭痕,层层叠加,便知道他不止受过一次毒打,看来是脾气太倔,得罪不少人。
这么想着,尼布甲尼撒淡笑两声,指甲不自来由嵌入那些疤痕。
傅宁身后一阵麻痒,那些受伤的地方正处于恢复阶段,并着新肉一起愈合,现在这个男人修长的指轻点流连,像蚁虫在啃噬,他忍不住扭动躲闪。
像河底的水蛇在游弋,男子的背薄且窄,从肩膀一路向下每动一分都能看到中间根根分明的肋骨,尼布甲尼撒棕色眸子染上一层深邃,白色袍子半耷在腰间,他忽然使劲将人簇顶的脚尖离地,傅宁整个人被迫悬空贴在窗上,呼吸困难。
“嘶~”
尼布甲尼撒低头一只手掰过他的脸,凑近他,声音温雅磁性:“本王子决定,要将你留下,侍奉在我左右,做我的仆人供我驱使。”
对方眼底的霸气令傅宁怔住,下一秒,只觉一阵寒凉,他像砧板上的鱼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傅宁婴宁两声,口齿含混说不出一个字,尼布甲尼撒裹挟他的全部,傅宁只觉得内脏都要碎了,凄风苦雨的任由暴雪恣意。
事后,傅宁失了力一般倒在地上,尼布甲尼撒满脸精神,心情极好的看着他:“以后待在这里不会有人再为难你。”
比起地牢,傅宁还是更适合待在他身边。
太奇怪了,这种感觉,多年都不曾有过,这张脸竟能挑起他压抑多年的澎湃。
啧,看他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眼角泛红,泪珠挂着还未干,这绰约之姿非但不曾让他有负罪感,反而更加激发他内心邪恶的力量……
“本王子最近很忙,等过了这一阵子会好好奖励你。”
傅宁木讷抬眼,根本不想听这个人半句话。
尼布甲尼撒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推门离开。
进来沙尔伊什昆联合埃及想拼死一搏,他不可掉以轻心,宫内阿克萨又对着王位虎视眈眈,两头沉重,这种关键时刻,他一定要各方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