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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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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漫长而又沉醉,坠入梦乡算是缓解一天疲劳最好的方式,如果运气不好做了噩梦,那滋味可不好受。
这一晚的夏明远睡得很好,梦里的他还是六七岁的样子,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停留在最美好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夏明远就起来了,连带着把顾景之也吵醒了。
“怎么起这么早?”顾景之睡得还有点懵,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牛奶来了,我去给它拿点猫粮。”夏明远迅速穿好外套,走出了房间。
窗户边传来喵喵声。
顾景之慢慢悠悠跟了出去,看见夏明远拿猫粮喂着一只黑白花色的猫咪。那猫看着胖嘟嘟的,明显是一顿也没落下。
“叫什么牛奶,我看叫奶牛还差不多。”顾景之碎碎道,“或者,叫煤气罐也不错。”
牛奶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怕生,瞬间炸毛,弓起身子,尾巴竖起,冲着顾景之哈气。
顾景之瞅了它两眼,赶紧进门去了,他可不想被抓花脸。
“让你骂它,牛奶最讨厌别人说它的身材。”夏明远解释道。
“这小东西还听得懂人话?”顾景之看着牛奶吃完猫粮,跟着夏明远走进家里来。
毛团子舔完爪子又顺毛,还不忘用余光瞥着顾景之。
“嘁,还挺记仇。”
“牛奶在村子里养了几年了,有些话是听得懂的,复杂一点的就不太行了。”夏明远看了眼牛奶,补充道,“尤其是骂他的话,它反应很快。”
“你家养的猫吗?”
刚问完,顾景之就意识到应该不是,前两天他也没见过牛奶。
“流浪猫,村里人见到就喂喂。”
夏明远也想过收养它,但自己要上学家里也没人,实在没有办法。
不过村里的大家都挺疼牛奶的,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它吃,这才养成这副身材。
夏明远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他俩前两天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今天洗,能干吗?”顾景之问。
“夏天换洗衣服不多,合一起比较洗省水。”夏明远解释,“现在是夏天,洗衣机甩干之后,晾一会儿就干了。”
牛奶一直在夏明远的脚边蹭,有点干扰他干活。
他把衣服分开,里面的部分还是得靠手搓,“呐,你的内裤,自己洗去。”
“啊?我还以为你要帮我洗。”顾景之皱皱眉头。
“想的挺美。”
衣服晾晒之后,夏明远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抱着牛奶,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
中午吃完饭,他们就要赶回学校了。
因为有顾景之陪着,这个周末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
“牛奶晚上住哪?”顾景之伸手想摸摸小猫,结果被一爪子拍开。
好在牛奶没真打,肉垫子甩一下,没啥痛感。
“它一般去村里的老爷爷、老奶奶家里睡。”
小时候,夏明远的爷爷还在的时候,牛奶每晚都是睡在爷爷床上的,它似乎是知道奶奶去世后,爷爷一个人很孤单。
爷爷走了之后,它就去陪伴别人了,但也时不时回来看看夏明远。
牛奶大概是家人留给他的,唯一存活在世的记忆了。
“要不,下次来给他整个猫窝?”顾景之来了兴致。
小东西还挺有灵性。
“好啊。”夏明远道,“以前家里也有买过,只是爷爷走了之后,它好像不愿意晚上待在家里了。”
“或许是猫窝不够软乎,下回我带你去挑。”顾景之拍了拍夏明远的肩膀,“我老妈也养了一只猫,贼娇贵,一般的东西它还瞧不上,而且吃得比我都好。”
“有阵子我一度觉得,那猫才是我妈亲生的,我是抱养的。”顾景之吐槽道,“就连他们出国,都把猫带上了,不带我。”
夏明远被他这说法逗笑了,但还是安慰道:“可能是怕你不适应国外环境吧。”
“或许吧,不提了。”顾景之转移话题,“咱们下午吃完饭就得走了吧?”
“嗯,而且你买的那堆肉才吃了一半。话说,你不是说你很能造吗?”夏明远笑道,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中午都给你热了,让你一次性吃个够怎么样。”
为了方便,他昨晚把肉一次性料理了,都怪某人说肯定完全吃得完,不用担心。
“别,咱们热点够吃就行了。”顾景之连忙摆手,开玩笑那么多肉,够他吃两顿的了。
本以为夏明远的食量和他一样,那样的话买那么多刚好,哪知道夏明远饭量那么小,跟个小猫似的,都没牛奶饭量大。
顾景之每次吃饭都拼命给夏明远夹肉,想让他多长点肉,结果夏明远没吃几块就喊饱了,他这个肉食主义者着实无法理解。
不过夏明远烧的菜确实好吃,每次他都能吃上不少。
要不是胃装不下,他还能造。
“给你打包带学校去?”夏明远打趣道。
“算了吧。”顾景之想了想,“咱附近有什么亲戚不?把肉分他们吧。”
“可以,刚好我三大爷应该在家。”
说着夏明远起身放下牛奶,把冰箱里中午吃的分量匀出来,剩下的装大碗里,端着去找三大爷。
三大爷家离他家不怎么远,走几分钟就到了,门口是同款大铁门。
铁门打开,是个五六十岁的大爷。
大爷见到夏明远顿时乐开了花,“小夏回来了啊,快进来,进来坐。”
“不了,三大爷,我等下中午吃了饭就回学校了。”夏明远把手上一海碗肉递给三大爷,“我们肉买多了,吃不完,您帮着吃了吧。”
“唉,下次少买点,够吃就行了,肉太贵。”三大爷叹口气,“你爸妈留给你那笔钱省着点花,要是不够,只管跟你三大爷说。”
“嗯好。”夏明远应下。
三大爷待他很好,近乎于父亲,自从父母离世之后,学校有什么事都是三大爷帮忙去的。
“三大爷好。”顾景道,“我是夏明远的同学,叫顾景之。”
“哎,你好,你好。”三大爷打量着顾景之,眼里心里全是满意,“小伙子一看就干练,长得也不赖。”
“我们明远从来没有带过同学来家里,你还是头一个。”三大爷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明远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你帮着照看点。明远这小子,看着能对付事,真有什么大事落下来,心里比谁都慌。”
“好嘞,您放心,我俩可是好兄弟。”顾景之揽着夏明远,一脸的哥俩好。
夏明远也没推开他。
三大爷越看顾景之越满意,眼里满满的都是老丈人看女婿的感觉,越看越喜欢。
“小顾,你来一下,我有点水果啥拿给你们,你们带回学校去吃。”三大爷道,“明远你先回去,我顺道跟小顾扯两句。”
夏明远看出三大爷故意支开自己,也不多问,摆摆手道:“嗯好,三大爷再见。”
带着顾景之去拿水果的间隙,三大爷道:“明远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不怎么亲人。”
“每次我去家长会的时候,别的孩子都有伴儿,就他一个孤零零站在那。”
他叹了口气,看向顾景之,“我看得出,你在他心里分量是不一样的,他把你当朋友。”
“我知道,您不用担心,学校遇到啥事我帮他兜着。”顾景之拍胸脯打包票。
“有你这句话就行。”三大爷乐呵呵道。
但接着又皱起眉头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他父母的事情?”
“我只知道他们已经去世了。”顾景之提到这,自己心里也不自觉沉闷起来,像是压了块石头。
三大爷摇摇头,“等有以后机会再跟你说吧,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
三大爷拿了袋芒果给顾景之,“年纪大了,吃不了这些,正好明远爱吃。”
“谢谢三大爷。”顾景之忙道谢。
他能感觉得出三大爷对夏明远的关爱,近乎于亲生父亲对儿子的关切。
“得,快回去吧,明远还等着你呢。”
三大爷目送顾景之走远,才关上门。
明远是个好孩子,他平时有什么身体不利索都是明远照看的,他那几个亲儿子都忙,忙到没时间回来照看他这个累赘。
反倒是明远,更像是他的亲儿子。
挺好,明远也结交到了朋友。他看人很准,顾景之这孩子,是个靠得住,能拿的住事的。
老夏和弟妹在天上见了,应该也会感到欣慰吧。两个不负责任的,明远还那么小,就狠心把他一个人抛弃在这世上,自己走了一了百了。想到这他就压不住怒火。
这么听话,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顾景之拎着芒果回去的时候,夏明远已经盛好饭等着他了,余光看到他提着的芒果,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所有水果里,他最爱吃的就是芒果。
芒果贵,小时候很少有机会吃。
“三大爷跟你说了什么吗?”夏明远问。
“他说我人好,是做女婿的最佳人选,要把他女儿嫁给我。”顾景之胡说八道。
“你放屁,我三大爷只有几个儿子,哪来的女儿。”夏明远想抽他。
顾景之眼神往夏明远身上瞟,笑道:“这不是有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肤白貌美,腿长腰细的好女儿嘛?”
“滚犊子!”夏明远踹了他一脚。
没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