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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飞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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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宫中抓住了个无锋细作的事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让宫子羽没想到的是,宫远徵竟然会和宫尚角一同前来。
他记得,关于这个细作的审问,是宫尚角在负责。
看着立在执刃厅中的两人,宫子羽下意识挺直了脊背,问道:“那个细作招了吗?”
“还没有。”宫尚角自然注意到了宫子羽的小动作,嘴角勾了下,还是没有戳破他,而是一板一眼的将情况说了出来。
一旁的宫远徵自然也看到了,只不过也不想往日那般,出言讽刺,但仍是下意识撇下嘴,而后才反应过来,不自在的看了宫子羽一眼。
宫子羽并没有注意到宫远徵的小动作,而是在听到宫尚角所说的内容后,面色凝重道:“听着内容,她好像就是为了杀安姑娘……这安姑娘身上,莫不是还有别的秘密?”
“她身上的毒是因为无锋拿她试药产生的。”宫远徵突然说道,“想来,可能是无锋怕他们的研制的药泄漏,这才想方设法的杀她。”
“有一定道理。”宫子羽附和,话锋一转,“但总感觉有些奇怪之处……”
宫远徵与宫尚角对视一眼,而后问道:“哪里奇怪?”
“按照你们说的来看,是因为那名无锋细作在远徵弟弟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后安姑娘的反应却是毫不知情,这才让你们确定,那都芙身份有异……”宫子羽说到这里,看向宫尚角。
宫尚角很快反应过来,“这般来说,那细作最开始的目的,似乎是为了让远徵弟弟与安姑娘产生联系。而不是,杀安姑娘。”
“当然,话也不能说的太过绝对。”宫子羽觉得这定论下的有些仓促,“也许都芙只是为了确定两人的关系如何,才说那番话进行试探。”
“但这个猜测,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宫尚角看向宫远徵,“若真如执刃刚刚说的那般。那么,之前香炉中的熏香,就有可能是别人所为了。”
“但是徵宫中,能接触到安晚晴房中的熏香的人,在之前只有都芙……”宫远徵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先看向了宫子羽,随后才转头看向宫尚角道,“还有安晚晴自己,能接触到……”
“先别着急下定论。安姑娘虽然身份成谜,但她是长老们点头同意留下的。”宫子羽安抚道,“而且无锋之人向来善用毒,很可能那个都芙知道安姑娘所中之毒与什么相冲,所以才用了这种方法。”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宫尚角突然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宫门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元气大伤。更何况,如今还可能事涉后山长老,不能掉以轻心。”
宫子羽与宫尚角对视片刻,似是妥协下来,道:“我会在明天将后山长老请来,到时你们将那细作还有安姑娘一同带来,当面解决此事。”
“远徵弟弟,安姑娘的身体应该可以走动一二了吧。”宫尚角面容沉静的看向宫远徵,“明日记得将安姑娘带来,别出什么意外。”
宫远徵只犹豫了一瞬,便答道:“我知道了,哥。你放心吧。”
三人离开执刃厅,往各自的宫院走去。执刃厅一角,一抹素色裙角一闪而过,竟让往来岗哨毫无察觉。
徵宫内,安晚晴看着又送来的一碗药,不解道:“今日的药不是喝过了吗?怎么还要喝?”
“是徵公子根据姑娘的情况,又新调配的药。可以避免姑娘再发生今日的情况。”艾菊将药碗端到安晚晴面前,“姑娘赶紧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安晚晴看着面前的药汤,眉眼低垂,看不出情绪。片刻后,她伸手端起药碗,将里面的药汤一饮而尽。
艾菊将药碗归还给送药的婢女后,看着一身素色衣裙的安晚晴,柔声道:“奴婢服侍姑娘沐浴吧。徵公子命人送来了新衣,刚好姑娘明天可以穿。”
安晚晴顺着艾菊的力起身,疑惑道:“好端端的,为何会有新衣?”
“天气渐凉,宫门上下都要更换秋衣,准备冬衣了。所以会有新衣,并不奇怪。”艾菊一边为安晚晴宽衣一边解释道,“今日的浴汤,是徵公子调配好的药浴,安姑娘要泡久点。”
安晚晴自然闻到了浴汤中散发出的草药味。她神色微变,只是眼眸微转,不等艾菊看向她,便收敛了眸底的情绪,轻笑着应道:“好。”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安晚晴身披斗篷,偷偷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她小心避开徵宫中巡逻的岗哨,往徵宫外走去。
与此同时,宫远徵的房门被敲响,绿玉侍进来恭敬的说道:“公子,安姑娘已经出了徵宫。”
宫远徵喝茶的动作顿住,人隐在明没的烛火中,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良久,他放下茶杯,起身朝外走去,“去追。”
安晚晴步履匆匆的往地牢方向走去,却在快要接近地牢时,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侍卫没有耽搁,小心隐蔽着自己跟了过去,就见安晚晴走到一棵大树后面,而后便没有在动。
他仔细盯着露在树干外那一角披风,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清楚。
只是还不等他做出决定,宫远徵便已出现在身后。
侍卫刚要行礼,便被宫远徵抬手制止。
他看着露在外面的那一角披风,缓步向前,但腰间的长刀已然出鞘。
“安姑娘。这么晚了,怎么来了这里?”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晚晴只觉得那话中的冷意比这寒凉如水的夜,更让她通体生寒。
她缓缓转过头,入目便是直指她的刀尖,让她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我睡不着……又觉得屋中闷得慌…便出来走走……”安晚晴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刀尖上移开,看向举刀的少年,颤声说道,“徵公子…这是何意?”
少女眼中全是惊恐,脸上更是惨白一片,看向宫远徵的双眼却泛出些光芒。细看之下,才发现,竟是眸中盛满了泪水。
宫远徵后退一步,但并没有将刀收回,轻声道:“起来。”
安晚晴看着泛着寒意的刀刃离自己远了些,神色这才稍微镇定了下来,听话的缓缓站起了身,只是双手相扣拢在一起,并没有松开。
“你这么晚出来,是做什么?”宫远徵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单薄的少女,“别说出来透气,这借口太拙劣。”
“我…我出来,办一些事情……”安晚晴目光闪躲的说道。
“办事?什么事,要来地牢附近办?”宫远徵扯唇轻笑道,“还是说,安姑娘要办的事,是在地牢里?”
“地牢?”安晚晴面露惊讶,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是地牢?”
宫远徵微微蹙起眉头,有些分不清安晚晴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作不知情。
“你手中拿着什么?”宫远徵注意到安晚晴的手,沉声说道,“打开!”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安晚晴低声说道,显得很是底气不足。
“我说,打开。”宫远徵显然不吃这套,执意要求道。
安晚晴看到再次凑近她的刀尖,惊得微微后退了一步,咬唇摊开了双手,也让手中之物暴露在了宫远徵面前。
宫远徵面色纠结的看着安晚晴手中的东西,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就见原本卧扶在安晚晴手心里的东西,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飞走了……”安晚晴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雀鸟,有些失落的说道。
“你半夜出来,就是为了只云雀?”宫远徵收了刀,面色难看的说道。
“就是想起来了,便出来看看。”安晚晴抖了抖手中的手帕,不少点心碎屑掉落下来。
“还是之前去商宫找紫商姐姐的时候发现的。”安晚晴解释道,“我本来以为,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它估计早就飞走了。却不想今晚心血来潮过来一看,竟然还在这里。”
安晚晴说到这里,慢慢扬起笑,好像刚刚那令人恐惧害怕的场面没有发生一般,“不过今后应该是见不到了。”
宫远徵看着安晚晴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羡慕,敛下眼眸说道:“时候不早了,同我回徵宫。”
“好。”安晚晴乖乖应下,跟在宫远徵身后往回走去,看到他身后那大批侍卫后,才后知后觉道,“徵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门里发现了个无锋细作,我去审问了。”宫远徵观察着安晚晴的神色。只见对方有些讶异道,“不是说,宫门戒备森严吗?怎么会有无锋细作?”
“戒备森严,也不是无缝可寻。”宫远徵想到之前的大战,身上漫上些杀气,“无锋攻打宫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发现几个无锋细作,也不是少见的事。”
安晚晴见状,明智的保持安静,不在发问。却听到宫远徵又说道:“明日与我去执刃厅,长老们也会在。”
安晚晴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见宫远徵已经朝着自己房间方向走去,一旁的侍卫恭敬道:“安姑娘,请。”
等到第二天,安晚晴跟着宫远徵到达执刃厅,入目便是位于最上首的宫门执刃宫子羽。
视线微微偏移,安晚晴看到了位于次首的三位长老后,便收回了视线,微微低垂着头,跟在宫远徵身后行礼。
宫尚角率先开口道:“安姑娘,此次请你前来,是因为之前抓到的无锋细作,似乎跟你有些关系,这才请你过来探讨一二。”
“无锋细作?”安晚晴抬眸看向宫尚角,轻声问道,“谁是无锋细作?”
宫尚角唇边含着笑,对着门外说道:“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