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有病 ...
-
一整天的营业告一段落，八点钟以后店里就没有顾客了，几个人商量着准备他们自己晚餐吃什么，累了一天大家都说随便吃点，最后敲定了煮个海鲜火锅吃，食材都是处理好现成的，基本上拿盘子装好就能端出来上桌了。
故青今天做一天菜，累得没什么气力，程宋也呆在后厨没离开过，梁清越主动去厨房炒锅底了。
其他人在厨房和前厅来来回回端菜，顺便把餐厅的卫生打扫了一遍，程宋在旁边的料理台上擦了一遍，终于忍不住蹭到梁清越旁边，问得很没底气：“哥你不舒服？”
梁清越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摇头：“没有。”锅底也炒得差不多了，他很快把底料装进鸳鸯锅的一半，语气平静：“端上桌了再加水，别烫着了。”
程宋“哦”了一声，目光在装着火红底料的锅子看了一眼，梁清越伸手拿了两个垫巾递给他，语气很平静：“烫伤了我也不会给你敷药的。”
被揭穿的程宋：“……”他伸手接过垫巾，端起锅默默转身走了。
梁清越看了他的背影两眼，转身开始清洗炒锅，没想到程宋送完东西很快又回来，戳在他旁边挨得很近，小声问：“真的不会吗？”
梁清越：“……你是不是有病？”
程宋笑了下，撒娇似的扯了扯他的衣摆，“干嘛呀，我今天惹你不高兴了？”
梁清越懒得理他，刷完锅擦干放回去，洗完手刚伸到挂在一旁的擦手巾，就被程宋半路截下，拎着那个卡通的擦手巾仔细地给他擦干双手，“别生气了，晚上吃了饭我带你出去玩啊？”
梁清越没说话，他昨晚一直在做梦没睡好，也懒得挣扎了，看着他给自己擦手，“不去。”
程宋丝毫不受这话的影响，擦完把东西挂回去，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又把他拦下来，伸手给他把口罩拆下来，温声哄着他说：“去嘛，今天天气好。”
梁清越看了眼镜头，没说好还是不好，自己伸手把掉下来的两缕头发拨到耳后。
张晶晶刚好进来洗手，看见他们俩杵在灶台前站着，笑着问：“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快去吃饭啊，都累一天了，吃饱好休息啊。”
程宋笑眯眯地看着她，“邀请梁老师答应我的约会呢，你先去吧。”
张晶晶：“……这是可以说的吗？”
还不等程宋继续口出狂言，梁清越已经伸手推着他往门口走，找补道：“别理他，抽风了。”
张晶晶看着他们两个，又忍不住看了眼水池边的镜头，发出一声干笑：“……哈哈。”服了程哥了，净说些让人接不上话的东西。
.
今天实在是太忙了，大概是因为周末又是暑期，餐厅的客人特别多，可能因为他们做菜口味还不错，生意比刚开业的时候好了很多，还能看到一点回头客。
晚上他们吃了饭又一块坐在二楼尽头用作客厅的空房间，开始清算最近的收支盈亏情况，顺便跟导演组掰扯昨天在厨房装的空调和洗碗机。
这个房间空间跟他们房间差不多大小，没放床和衣柜之类的东西，只摆了几张长短不一的沙发和一张茶几，显得空间要打很多。
几个人围坐在茶几边，等着故青翻看账单，张晶晶在旁边时不时帮他按计算机算总账，看着还挺专业的。
梁清越本来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支着下巴看他们算账，被来晚了两分钟的程宋坐在扶手上然后滑下去，强行挤出一点位置，两人有些拥挤地挨在一块。
房间冷气开得很低，梁清越被他温热的皮肤挨着觉得有些烫，下意识要站起来换个位置。程宋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人往扶手上坐让出位置，表情有些可怜地央求他：“你坐这啊，我不挤你了。”
梁清越：“……”到底还是坐着没动，连他跟自己抵着膝盖的腿都没推了，当做没看见。
程宋眼睛睁大些认真盯着人看的时候就显得无辜，摆出这种恳求的表情就很显得可怜，实在很有杀伤力。
他们说话压低了一点声音，但大家离得不远又没人说话，都下意识转头看他们两个，因为方才看他们记账看的认真，这么看过来的表情都有点无辜。
场面一时间有点滑稽，但程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抱着手臂很淡定：“看我们干嘛？”
故青翻账本的速度都慢了点，看他们大男人坐在一张小沙发上，忍不住笑着说：“你俩不热啊？这么挨着坐。”
倒不是房间热，主要是大家虽然都坐得近，但多少都隔了点距离，就连坐在故青旁边帮忙用计算机的张晶晶都和他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没听清他说的数字时会自己探头过去看账本。
程宋刚才都差点坐梁清越腿上了，简直是毫无分寸感，就算是现在挪回扶手，这么挨着也显得过分亲近了。
程宋闻言转头凑过去看梁清越，“梁老师，你热不热？”
梁清越：“嗯。”
程宋还是笑眯眯的：“你肯定感觉错了，手都是冰凉的，挨着暖和一下。”
梁清越：“……那你还问。”
程宋被他横了一眼，反而心里有点痒痒的，下意识伸手给他拨开黏在脸上的一缕头发，“我这不是顺着故老师的话问的嘛。”
张晶晶在那边帮忙算完了这两页的账单，腾出精力看他们，支着下巴说：“哎，程哥不是要喊梁老师出去约……出去玩吗，你俩是不是着急等我们结账啊？”
旁边的夏小满看了她一眼，明显听见了那个转折，有点不解：“约啥？”
周齐也好奇地眨眼睛，“啊？你们要出去约架啊，不是……约着干啥去啊，怎么不带我们玩啊？”
张晶晶默默低头捂脸，觉得自己又嘴欠了，小声嗫嚅说：“我还是算账吧。”
程宋无所谓，但又不是很想跟他们多说：“我俩出去压马路，带你们干嘛，不缺照明灯谢谢。”
众人：“……”这也太嚣张了，你看人梁老师愿意搭理你吗？
故青终于算完了，“毛利润还可以哎，咱们这段时间的客流量蛮好，别说洗碗机了，空调都能直接拿下。”
“青哥你算我们的工资了吗？”周齐从对面绕到他旁边，翻看了一下，有点意外：“居然真的赚到钱了，我还以为要亏本呢，每天去码头买海鲜，总觉得随时要破产了。”
“工资是没有的，当初说包吃包住你不就来了嘛，还要啥工资啊。”故青开玩笑说，
周齐：“……好吧，过两天是不是有嘉宾来啊，人多了是不是能更轻松一点，不用计算人力成本真好。”
张晶晶有点期待地捧脸：“真的假的，人多好啊，热闹。”她说着和夏小满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有点小兴奋，毕竟一个能见偶像一个能快乐吃瓜，都非常期待。
故青点头，表情感慨：“不然就我们几个，观众都要看腻味了，终于可以多几个帮手了，希望来几个会做饭的。”
周齐笑着说：“那你现在开始吃素为自己祈祷吧，毕竟大家都忙，现在会做饭还能好吃的人不多了。”
程宋不关心这个，梁清越也没听说过消息，靠坐在沙发上，有些懒散地听着大家闲聊。
闲扯过去，终于来到了和导演组的掰扯环节。洗碗机是要报销的，刚好他们也没买，主要是还没有赞助商，他们在考虑用什么牌子的，程宋买了个现成的大牌电器也省了点事。
空调也确实是节目组考虑不周，但为了增加一点看点，还是需要他们几个玩个小游戏，增加一点节目看点。
最后敲定了一个叫“闹钟炸弹”的小游戏，规则是：设置好手机闹钟点击开始后，手机由回答问题的人拿着，答完以后立刻将手机随机传给下一个人，继续回答问题，以此类推，最后手机在谁的手上响了起来就接受随机小挑战，成功双倍报销，多出来的那笔钱会加进他们的收入部分。
问题都是节目组在官博或者相关话题的讨论中收集到的，观众提问最多或者最想知道的小细节，此前在微博发小彩蛋后做过一个话题收集和讨论，热度还蛮高的，观众参与很有热情。
节目组那边准备了一个工作机给他们用，正前方白墙上用投影仪投了个大屏幕出来，中间有个大转盘，会随机跳转问题出现，对着答就好。
程宋坐在最靠边的位置，刚好就从他开始，投影上的转盘转了几圈，出现了一个很直白的问句：【为什么不开微博】
程宋笑了下，非常诚实：“开了，但是你们认不出来而已。”
对面几个人有些揶揄地“哟”了几声，“程老师这么诚实的吗？”
程宋笑了下说当然，把手机递给梁清越，看着荧幕上旋转的转盘，最后跳出一个问题：【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太随意也太八卦了些，但落在梁清越身上还挺有意思的，毕竟他还没传出过恋情相关的绯闻，大家都下意识看向他，有点好奇他的回答。
程宋没有八卦的心情，但还是转头看着他，目光很专注，其实不论答案与否，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好的回答。
梁清越长眉微扬，语气自然，“当然有了，人活着要是都没个喜欢的同类，生活还有期盼吗？”
这回答就很梁清越，程宋收回视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以前和他一起参加的活动和采访，似乎比他一个人的时候要诚实很多。他当初可能也是被梁清越惯坏了，什么都敢逼着他说，还没怎么被拒绝过。
这说的明显包含了家人朋友的范围，看着他把手机递给斜对面的周齐，故青笑着说：“清越这算是回避问题吗，你也不说点大家想听的。”
张晶晶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这是我们可以听的吗？”
梁清越很快让周齐把手机给故青，“我是诚实回答的，那就故老师来吧，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故青：“……梁老师，你好狠的心。”
周齐嘿嘿一笑：“青哥你说你没事惹梁老师干嘛~”
几轮游戏下来，闹钟最后在故青手里响起，他关掉闹钟，场外求助了周齐帮忙，顺利拿到了空调的双倍报销，大家相互道别回房间，结束今天的全部录制。
梁清越回房间先洗了个澡，虽然到处都有空调，但一天下来还是感觉自己身上有点黏糊，程宋的微信消息跳出来，【哥哥，跟我出去压马路吗？】
梁清越脖子上搭着擦头发的毛巾，他在回和不回之间考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梁：热。】
【程宋：现在都起风了，不热！我给你吹风扇，出去走走嘛，就一会儿，大不了回来再洗个澡就好了。】
【梁：你没准备实话实话之前，别喊我，不想听你寒暄】
【程宋：……我没有要跟你寒暄，我明天要出差请假两天，能不能下次回来再说这件事QAQ】
【程宋：[求求了.JPG]】
【程宋：[猫猫头流泪.JPG]】
【梁：那就下次说】
程宋没再发消息过来了，梁清越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叹气。他随手把手机放进裤子的口袋，绕开床朝外边走了几步，伸手拉开阳台门走了出去，胳膊倚在护栏上，远处能看到浅色的沙滩和深蓝的海面。
外面确实不像白天那么热，和室内的冷气不太一样，带着点潮湿的海风吹在身上是温凉的。
梁清越又开始隐隐地感觉到头疼，他站得很随意，肢体语言看不出任何不适，只是眉头紧蹙着，呼吸都被压抑得缓慢了些。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梁清越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机拿了出来，上面显示着程宋的微信头像，而程宋就正在楼下朝他招手，比平时清亮一点的嗓音从里边清晰地传出来：“哥！快下来！我们去逛夜市！”
这么隔着点距离看上去，好像和他十九岁的时候没有分别，说话的语气也很欢快，像是没有经历那段昏沉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挣扎。梁清越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一时间像是又陷入了错乱的记忆，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想了。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有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