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影帝后谁又嗑到了》木头白

72、算了

　　梁清越一直睡到第三天上午才精神了起来，中途只喝了几杯温水，挂了几瓶营养的液体，他起来的时候还是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喝了碗程宋熬的瘦肉粥。

　　大米熬得特别软烂粘稠，瘦肉切得很细，放了点姜末和香油，闻起来很香，梁清越再没胃口，也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大碗。
　　他本来想自己下床去客厅吃的，但程宋没让，非要端着碗拿勺喂他。

　　直觉他心情不太好，梁清越洗漱完只能坐在床上，乖顺接受投喂。

　　程宋沉默着喂完手里的，开口说话的嗓子哑得厉害：“还要吗？”

　　梁清越摇头，伸手拉他过来碰了碰额头，“嗓子怎么成这样了，生病了？”

　　“阳台吹了点冷风，可能呛到了吧，没事。”程宋后退了一点没让他碰到，又下意识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拿着碗出去了，“洗一下碗，你躺会儿，待会儿洗个澡。”

　　梁清越应了声好，程宋收拾完碗筷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吃饭，又站在厨房喝了一碗温凉的粥，把厨房打扫了一遍，然后回浴室开风暖，等里面热了才喊梁清越去。

　　又细致伺候着梁清越洗完澡，程宋总担心他还是没劲，半扶半抱地把人弄回床上，才转身回去洗澡。

　　等程宋出来的时候，才看到梁清越在拿他的手机上网，下意识伸手要拿走。

　　梁清越躲开了他的手，语气平淡：“我看的差不多了，怎么没有我？”

　　程宋在走廊打人的监控录像被人放网上了，虽然他的正脸只出现了几秒钟，但大家还是认出来了。视频最后他抓着人的头发往地上砸的狠劲实在恐怖，隔着屏幕都能好像听见“砰砰砰”的清晰声响，出现在微博后迅速掀起轩然大波。

　　很久后公司那边只是含糊地说不知道这件事，拒绝认领视频里的人是呈宋本人，但这话说得也很虚——程宋的发型太好认了，何况搭配着他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还有人很专业地分析了一下他这个把人贯地上的动作，和之前把持刀的大汉按地上是一样的，肩宽什么的都能叠图对上。

　　打架斗殴本身就是非常恶劣的事情，何况是公众人物，而程宋又是有“前科”的。
　　这次殴打的人不明身份，但看着像是个普通的青年男子，被打得那么惨也毫无反击之力，监控又听不见声音，不知道程宋在说什么，但出现在镜头的那几秒表情都很不好。
　　之前的事儿又被搬出来反复盘点，加上向来辟谣最快的程宋这次没出现，在营销号口中直接坐实了罪名。

　　程宋唯粉直接闭着眼睛否认，收获了吃瓜群众的群嘲，梁清越唯粉装死不说话，CP粉更不敢吱声，生怕把另一个人拖下水。黑粉都要把广场踩平了，他家唯粉实在太少了，好多CP粉受不了过分的花式造谣，开小号下场帮忙，然后双方相互举报喜提封号禁言大礼包，过得无比凄惨和混乱。

　　但这件事也没发酵得过分，因为很快被爆搞片场霸凌的扬东临来到风口浪尖，各种打码后的床照被放出来，背后的金主也被扒出来是知名药企的老总，一时之间“男小三”和“搞职场霸凌”两件事争得不相上下。
　　太突然了，这事儿就像是空降热搜——他们公司那边公关都来不及，扬东临那边更是被骂得不敢吱声，买水军带节奏毫无用处。

　　再是被扒出来的金主张卓成，出轨包养一系列的实锤先后出现在热搜，他作为高层管理核心人物私生活混乱，使企业形象严重受损。很快又被爆出非法挪用公司资金，金额过大，涉及经济犯罪，被暂停职务配合调查。

　　因为是被娱乐圈明星牵扯出来的，原本不关注经济板块的吃瓜群众都跑去看热闹了，制药企业是跟医疗民生挂钩的，其中又扯出许多业内黑幕，先前舆论玩不过的同行果断借机为自己正名和推广……热闹也混乱了很久。

　　这件事前后出现得太快，似乎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抖了个干净，很难不让人想到是有人专门搞他，但又的确都是事实，没人去窥探背后的主导者。

　　大家吃瓜都吃累了，但也有人不断搅水，阴谋论说后面这些其实都是为呈宋打人的事情转移视线，不然他刚出事就有这么多大瓜出现。

　　程宋唯粉和CP粉都气得要死，说你们怎么不说他是被推出来垫背但是没成功，扬东临那件事怎么看都更可恶吧，破坏人家庭的男小三，我们宋老师打架一定事出有因，不然被打成这样也没见他出来哭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抓住。

　　总之就是吵得特别凶，但梁清越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角之一，丝毫没被提及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宋授意的，公司那边也没个合适的解释和公关方案，这样下去的结果好像是退圈。

　　程宋表情很正常，笑了下：“可能哥你还是没我火啊，那个房间也没有监控，卫生间更没有，没有你才正常。随便啦，反正我也不想拍戏了，怪累的。”

　　“我们找个合理的解释，我这边发微博，之后再跟公司那边商量。”梁清越说。

　　“算了吧，反正我怎么说都会挨骂的，别拖你下水了。”程宋语气随意，“我说真的，被这么多人关注私生活的日子太没劲了，我不想继续了，哥别帮我了。”

　　“我不是帮你，这件事归根到底是我引起的，我来处理吧。”梁清越有点固执地看着他。

　　程宋闷声笑了下，“不是你，他帮扬东临欺负你，我帮你揍他——作为男朋友，我比他们名正言顺多了，换了我你也会这样的。”
　　他说着又弯起眼睛，漆黑的眼眸盯着梁清越看：“不过你要真觉得内疚，那亲亲我吧，我这两天好累了。”说着一条腿架在床上，弯腰凑过去，闭上眼睛等着梁清越亲上来。

　　梁清越眨了眨眼睛，还是伸手搂过他的脖子，低头很温柔地亲他。

　　他们对于亲吻太熟悉了，一靠近就有条件反射，程宋忍不住伸手扶住他的下巴，舌尖探进去触碰他的，他比梁清越动作粗鲁多了，勾着他的舌头肆意亲吻，气息也滚烫急促。

　　梁清越却忍不住皱眉，想躲开他，又被用力按着挣脱不开，他的口腔温度太高了，烫得有些灼人。梁清越还是狠下心掰开他的手，轻喘着说：“宋宋，你发烧了？”

　　算是个陈述式的疑问句，程宋后知后觉地有些乏力，跌坐在床上，皱着眉难受地蜷缩了起来，伸手攥着梁清越的手腕，小声说：“吹多了风，有点头疼，我睡会儿就好了。”

　　这一场事故下来，他们两个像是生病接力似的，梁清越这边刚好了七七八八，程宋居然又发起烧来，似乎还有高烧不退的趋势。

　　梁清越给他敷了半天冷毛巾，发现体温还是烫得惊人，想打急救电话，又想起来上次陈熙说他有药物过敏。
　　在微信通讯录里翻了翻，找到了陈熙的微信，打语音跟他问这件事。

　　两人加了微信从没说过话，听见他是梁清越的时候，陈熙还有点懵，“程宋发烧了？他怎么越来越娇弱了。你也别打120了，我给你个号码，那个是他从小到大的私人医生，你直接跟对面说症状，让他先过来紧急处理一下，再按照对方说的考虑送医院。”

　　梁清越跟他道谢，陈熙正要挂断电话，他又忍不住说：“程宋这件事，家里知道吗？”

　　“什么？”陈熙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哪件事，“哦，你说打架的事儿啊，肯定知道了，估计不让他继续混娱乐圈了吧。你别放心上了，那人活该，程宋脾气本来就不小，踢到铁板了。他本来也不太适合当艺人，这个牛脾气还是当他的大少爷算了。号码发你了，我还有事，不说了。”

　　梁清越应了声，很快拨通了他发过来的号码，那边的医生耐心问了情况，让他先给程宋物理降温，他马上过来。

　　梁清越重新洗了毛巾，这个天气的冷水冰得他有些手脚发软，他扶着洗手池缓了缓，脑子忍不住去想程宋在阳台站了多久，还是这两天都没怎么睡，抵抗力下降了。

　　医生确实如他所说的，来得很快，很有效率地查看了一下他程宋的状况，熟练地配药挂水。

　　梁清越子啊旁边安静地看着这个气质温和的中年男人，他才想起来好像忘记说地址，恍然道：“原来这两天都是您过来的，辛苦了。”

　　汪医生笑了下，“职责而已，看你恢复得还不错，这两天加强营养，再多休息几天。”

　　梁清越点头应好，又问了点程宋具体的过敏药物和注意事项，汪医生还有事要办，盯着程宋输完一瓶点滴，给他示范了一下换药的方法，就先回去了。

　　梁清越坐在床边盯着程宋看，忍不住回想刚才医生说程宋可能是这两天精神压力太大，加上没怎么休息，受了点寒引起的高烧。放松下来多休息就行，明天下午还会过来看看情况，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

　　被骂自闭不是程宋的风格，他其实不太在意媒体的负面评价，之前被自己少数唯粉骂蹭热度捆绑怪的时候气得要死，一定会隔空秀恩爱气回去，还逼着梁清越用微博配合他，挺幼稚也挺可爱的。

　　程宋是个很会调节自己的人，很难因为这种事情精神压力过大……还是被家里施压了？但为什么除了其他的大瓜，他还有那么大的热度，像是在逼程宋主动说退圈一样。

　　梁清越想到这里给他擦汗的动作一顿，忍不住叹了一息，认真给他擦了两遍胸腹的皮肤，又扣上睡衣扣子，“我们宋老师，到底是不想拍戏了，还是不能啊。”

　　.

　　程宋烧了两天，好了之后又在家躺着什么也不干，连网都不爱上了。期间只是接了几个电话，把该赔的违约金都补上，最后和公司谈了很久，赔公司的解约费，算是相对平和地和这个圈子划清了界限。

　　梁清越之前想趁他睡着，发几条微博帮他解释几句，但发现自己密码被改账号登不上去了，连程宋手机里的账号都上锁了，是铁了心不让他插手这件事。

　　程宋好全之后的动向，梁清越并不知情，甚至他解约的事情都是在网上看到的消息。他自己这段时间很忙也很乱，有点自顾不暇了，之前的很多事情都要解决，特别是上次酒局的事情。

　　王戈当时确实是存了几分私心，但这也是公司的授意，想捧梁清越的人很多，只要他点头，很多和他现在咖位不相配的资源都会找上门来。
　　公司愿意做这些交易的艺人太多了，现象普遍到拒绝才让人觉得奇怪。

　　但梁清越一直都是个奇怪的人，像他这种外形条件始终以拍戏为主的艺人不太多，不论是以前没什么资源可选的时候跑龙套跑得很快乐，还是火起来以后，为了个没有台词的角色在海里泡十几个小时，明明靠脸吃饭会轻松很多。

　　这次说不清是谁找上门的，梁清越不关心也不好奇，拒绝得很彻底。
　　安排好的酒局也不去，然后被告知上面有人施压，他不去的话可能会得罪公司高层，被雪藏，至于什么时候解冻也是个未知数——不管是几个月还是几年，完全在圈内销声匿迹，再回来黄花菜肯定都凉了。

　　其实梁清越现在的商业价值挺高的，未来发展空间也很广阔，但公司都发出雪藏警告了，看来是被人逼得紧。

　　梁清越没什么所谓，最多就是重新开始吧，没管那边的后续，他先回剧组把之前的戏份给拍完了。本来以为暂时没工作了，又被公司指派去一个现代刑侦剧的剧组客串个小角色。

　　最近两天程宋精神好了很多，主动但又迟到一步地跟梁清越说了解约的事情，态度特别诚恳也坚定。
　　梁清越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休息，一切都只能慢慢来了。

　　他这两天忙拍戏，但每天晚上还是会回家吃饭，程宋又有心情当厨子了，每天晚饭做得很丰盛，特别照顾梁清越的口味。

　　梁清越总说让他晚上别做太丰盛了，毕竟是迎着他的口味做的，吃多了容易胖。

　　程宋却没跟以前一样什么都应好，只是支着下巴看他吃饭，“你都瘦了，最近拍戏很累？”

　　梁清越笑着摇摇头，“还好，打戏多，耗体力。”

　　“那就多吃点吧，我明天给你送午饭吧？正好中午多吃点，不怕胖的。”程宋语气随意，他最近什么活也没安排，连他爸都逃避着没去见，在家咸鱼得不能再咸鱼了。

　　梁清越却摆手拒绝了，笑着说：“别去了，这个剧组盒饭挺好吃的，吃了就能在车里休息会儿，你跑去我还得给你腾位置。就好好在家休息吧，我明天之后应该就能早点回来。”

　　程宋一想也是，梁清越演配角剧组待遇没那么周到，他现在跑去也容易被认出来，又被发网上了对梁清越不太好。

　　日子又这么平淡温馨地过了两天，直到程宋心血来潮早起备菜，做了个很豪华的便当，全副武装地偷偷跑去梁清越剧组送饭。
　　有点意外的，在今天拍摄片场外面的停车场找了几圈没看见梁清越常用的那辆保姆车，只好抱着有手臂长的盒子进去片场找人。

　　程宋远远地就看见梁清越人了，瞳孔骤缩了下——他正好看见梁清越穿了身制服，腰上绑着吊威亚的绳子从四楼的窗户破窗而出，接着每个楼层凸出的防盗窗用戴着半指手套的手缓冲了一下，硬是在空中调整着翻过身来接着往下跳，身上的绳子像是没有什么阻碍一般，只在他快落到地面的时候收紧牵着缓冲了。
　　地上就垫了四层海绵垫，如果是从二楼跳下来可能还有点作用，这还是对身手好的人而言。

　　程宋呆滞了几秒钟，喃喃自语道：“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是个小警察吗？”看着怎么像是武替干的事？

　　他们拍得特别紧凑，只要过了立刻转场拍后面的。
　　梁清越都没怎么休息，抖了抖身上的玻璃碎片，很快卸了身上的装备，跟旁边的演员说话，不知道说到什么，他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稍微等了会儿那边的道具安排，接着拍在封闭道路中追逐的戏份，中间动作很危险地翻越了很多低速驶过的车辆，身后有个跟他穿同款制服的青年举着手枪跟着他边跑边喊站住，倒是没梁清越那么不要命，翻不过去的地方也不勉强，反复拍了几次。

　　好像也不是什么武替，更像是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这种戏也让他自己拍……还这么拼命，程宋远远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好像梁清越不管穿什么样的衣服融入人群，他都能一眼认出来。

　　这种危险动作太多了，但梁清越都没用替身。
　　程宋看得眼睛都酸了，找个在旁边闲着看手机的助理说话，话题很快不动声色地落在梁清越身上。
　　那个小助理也很感慨的模样：“觉得太危险了吧？听说他跟公司有矛盾，临时被塞进来演个戏份不多的反派，有空的时候就当武替……不过他也挺硬气的，这都不跑，他们公司脑子有泡，让个二线跑来演这种戏，真不怕出事。”

　　程宋沉默了半晌，脑子里很快地过了很多问题和细节，都没想起跟人道别，抱着饭盒就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路上没注意碰上搬运器材的工作人员，程宋人被撞得猛地一趔趄，手里的盒子没拿稳脱手飞了出去，沿着前面的草坪直接滑到底。好在盖得结实，只有上面另外装的一盒汤撒了点出来。

　　有人在跟他道歉，程宋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敏锐地听见了梁清越跟人说话的声音在靠近，他果断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连自己一路都很宝贝的饭盒都忘了个干净。

　　那边梁清越拍完了他上午的戏份，跟一个关系很好的演员朋友慢慢往回走，耳尖地听见旁边搬东西的大哥嘀咕：“不是吧，撞掉他的饭盒气成这样？都不要了？”

　　梁清越很突然地想起来程宋说想给他送饭的事，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眉梢微扬，已经走出几步路的朋友催他走快点好冷，他很快收回目光，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