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之人》fijure

13、神龙

　　再后来的事，顾眠就不愿意去想了，因为某人倒了许多酒，他也醉倒了。
　　*
　　顾眠还没缓过来，只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然后就是冷，脊背发凉的那种冷。怀里的人也通体发凉，他卸下周身护体真元，轻握了一下顾千悬垂下去的手——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偏执……他不知道。
　　其实，他身边多得是随叫随到，还会阿谀奉承的“能人志士”，但他们眼里，顾眠看到的全是那种，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诡异的希冀……
　　他想看的，是某一年，他第一次同某人对视时，在他眼里看见过的，那一瞬的惊喜和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眼里明明是很平淡的黑，却在轻微闪动了几下后，定定的看了他，于是那时的他没站稳，心急扶了顾千悬的手腕，睁眼，看见袖上的云白和些许水墨淡色。
　　……
　　原本想就这么慢慢走几步，但现今，知道顾千悬的估计就剩那几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东西了，回魔域寻医脚程太远——他睡的太熟了。
　　腕间脉搏轻微的跳动着，像一个将死之人，却有一只手握得很紧，就像是……要抓住某根线。
　　顾眠将他搭在外面的那只手拎了回来，然后吹了长哨，天迹便暗了下来，魔域的深谷很快响起龙吟。
　　没注意到怀里的人手指微勾又皱了下眉，魔龙现世引来九天神雷。
　　而直到轰鸣时，顾眠才想起，现在的某人，在很多年前，应该算是魔龙才是。
　　于是狂风呼啸而过，周遭树木继而被卷起，黑金色的袍子在墨雨中翻飞。
　　再睁眼时，顾千悬看见的，是模糊的天穹和捏诀的顾眠，而他自己，正以一个悬空的姿势躺在顾眠怀里，手指有些发酸。
　　现今他足下有神龙……
　　“真是，久违了……”
　　……
　　“尊上，他好像醒了。”龙放说着行俯首礼，后又低下头不去看殿中人，暗金色的长帘垂在地上，顾千悬摸到枕边的长剑，闭上眼，侧目，看见龙放额前的短角。
　　……
　　“师尊，龙是什么啊？”那孩子，哦不，应该说是他的亲徒抓着他的手问。
　　顾千悬一言不发，好像想到了什么，便骗了他说——魔域曾出过一神龙，其角墨黑，其鳞若锋，身长数丈，盘踞于魔宫之上，想必同古籍中所说，生有穷凶极恶之相。
　　“那不就是兽类，不过奇异些罢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顾千悬手里握着的东西……于是低头，伸手去够。
　　但神隐术一出，那东西便消失不见。
　　“师尊，方才你手中那是……”
　　彼时院间传来法术爆破的轰鸣，问句突兀被打断，然后是耳鸣。
　　竹架上的桑叶被飞火卷成红色的流萤，携着滚滚黑烟，向天去了。
　　顾千悬护着怀里的顾眠，很久没有站起来，久到顾眠的耳鸣症状消散，久到听见更加剧烈的轰鸣声——顾千悬还是一动不动的侧卧在那里。
　　……
　　“什么时候习惯在卧榻侧放剑的……”顾千悬没忍住想。
　　“你的经脉没有任何问题。”见他醒了，看诊的医者缓缓说，“尊上托我问您……”
　　顾千悬翻身朝内，听后没什么反应，这屋中的禁制他看的很清楚，至少以他目前的情况是无法破开的。
　　医者实相的没有继续转述。
　　“两个人都忒难伺候……”

作者有话说

　　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