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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唉,这是我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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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不知怎的,楚鹤每天晚上都会做梦。
有些莫名,在他的梦里,他和楠墨辞并肩坐在古檀树下的长椅上。
与昨晚不同,梦里的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坐着。
这梦里是有时间的,他们坐了很久,冬去了,春又来,还飘来一些桃花瓣,夏日烈阳,古檀的枝叶却愈发浓密。秋日萧瑟,雨水浸没了梦境,待到最后,却依旧是冬日,雪很大,下了很久,漫过长椅,漫过古檀。
楚鹤有些意外,他发现……
这雪与楠墨辞一同到来的。
那是雪一样的少年。
楚鹤倒是没什么顾虑的了,不再像昨天早上,拿不出什么表情来面对久别重逢的故人。
走到玄关处,楚鹤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昨天回家看到楠墨辞的情景。
楚鹤低头暗笑。
似是缘分。
刚出门便看到楠墨辞也恰好出门。
“早上好。”楚鹤想都没想就揽上楠墨辞的肩。
“嗯,早。”楠墨辞回复得很温柔,只不过是淡淡的。
“啧,好冷漠。”
“……”
“不过谁让我是大好人呢,我面对着冷酷的脸,却依旧送你礼物。”楚鹤手中提着一个袋子,说完便把袋子塞给楠墨辞。嘴里还念叨着“我上辈子就是大好人”
袋子里是摆满的红色纸花。
楠墨辞没有说些什么,面不改色地看向楚鹤,示意他,给他这魔性的操作狡辩一下,不……解释解释。
“其实,你可以尝试再往下翻的。”楚鹤眼神闪躲,说着说着,粉红色就漫上了他的脸。
楠墨辞挑着眉,顺着骚红色的纸花往下翻。
是一个盒子。
盒子做工精致,外壳是纯白色的,用黑金色绸缎嵌着一个礼花。
将包装打开才发现,里面装满了千纸鹤。
盒子稍大,衬得千纸鹤很小。
整个盒子里的千纸鹤各是不同姿态。
“谢谢。”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但却意外得温柔。
楚鹤似是察觉到了这点温柔,受宠若惊,一路上说了个不停。
少年其实没那么多心思,有时热情似火,有时却像个幼稚的小孩。
他们一路上聊着,不知不觉中,进江中时竟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幸好他们出门早,现在跑过去应该还能赶在早自习开始前。
他们一路奔过花园,惊飞了早栖的稚雏,出开的腊梅还点着初雪。他们掠过的风一路带着梅香及星点的雪。
到教室时并没有迟到,不过是晚了些,人都基本上到齐了。
楠墨辞走向窗,走到离窗不远的课桌后,顺势坐下。
不紧不慢,一气呵成。还有点小帅。
楚鹤走在他后面,不禁震惊起来。你说这人吧,看起来在装逼,实则,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装逼……
早自习完,楚鹤就趴在桌上。
楚鹤并没有把自己和楠墨辞的种种事情告诉沈辉他们。但昨天他确实想到过给沈辉交代一下事情,可这位楚大爷,就只是想想,压根儿就没打算给沈辉说。
沈辉左看看,右看看,倒是猜到了个大概。
沈辉发疯现场。
突然,啊地叫起来。
他嗓门儿本来就大,再加上这叫声几近嘶竭,三十多个脑袋齐刷刷地转过来看着他。
班上人不多,就三十五个,被除了楚鹤和楠墨辞及林岳外的三十一个人盯着,属实不自在。
沈辉心里虚了,他怂了。刚想开口解释的他,被楚鹤狠狠摁住,只留沈辉“嗯!嗯!嗯!”叫唤。
大概是见怪不怪,三十一个人又默默地把头转了回去。
三十一个人齐刷刷地埋下头。
楠墨辞却是特立独行,别人刚埋下头,他就抬起头。
沈辉心里一片草泥马,心道:你他妈,我刚被摁住时,怎么不见你抬头?
奈何再怎么咆哮也开不出口……
看到楠墨辞抬起头,楚鹤这才松开封死沈辉嘴巴的手。
沈辉不领情,一被松开,傻逼似的大吼“爷自由了”完后还不忘像反派一样长笑三声。
林岳:“……”
操,这人傻逼是吧。
楠墨辞面无表情地当着三十一个又转过来的头看向楚鹤,有些讽刺:“你是怎么忍下来的?”
楚鹤呵呵两声,看向沈辉,回答:“我都不想管他。”
沈辉偏偏还觉得楚鹤是向着他的,又插上一句话。
“我鹤哥都管不了我。”
楠墨辞看着楚鹤,短促地笑两声。
林岳拍拍沈辉的脑袋:“你少说点。”
而后又摇摇头。
沈辉意识到不对,机械地转过头,看见的是他鹤哥一脸“晚了”的表情,这才迟疑地问……
“要不我们出去打?”
楚鹤笑似非笑,即刻站起来,挽了挽校服,一把抓住沈辉的手臂,将他往门口拽。
楠墨辞不紧不慢地在楚鹤抓住沈辉的同时,抓住了楚鹤的手,看着楚鹤。
那眼神并没有那么寒肃,甚至对楚鹤没有一点杀伤力。
但就是这么一个眼神,令楚鹤神差鬼使地松开了沈辉的手臂。
沈辉愣在原地,低头思考了两秒后,望着楠墨辞,泪眼汪汪。
他捧起楠墨辞的手,满脸真诚。
“爹!你以后就是我爹。”
沈辉也不是忘恩负义,望着楠墨辞的眼神是多么得真挚。
楠墨辞有些语塞。
大概是看出了楠墨辞的无措,沈辉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来,儿子给您跪一个。”
说完,还真满是孝敬地给楠墨辞跪下了。
当场愣住的不止是楚鹤,林岳看着沈辉跪下的同时,感觉自己才是给沈辉跪下了。
林岳刚还在写着东西,这一愣,他的手停住,他无意之间竟让笔就这么一直停在本子上。
回神过来时,才发现,本子上的某一处,已经被笔画糊了,笔墨就在那一处晕染开来。
楠墨辞也许是被这帮人给逗乐了,望着沈辉跪下的身影,难得乐了很久。
林岳转过头来,也是满脸震惊地看着楠墨辞。
沈辉也很意外地看着他刚认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