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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外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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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铭凤揉了揉眉心,道,“与其说他是跪朕,倒不如说他是跪那林姑娘……诸位爱卿不信尽可去问,若是谁能把他劝起来……朕重重有赏!”
众人,“……”
——呃,太子殿下盛宠不衰啊……哪怕都混账到强取豪夺了陛下还如此宠着……
……
可是,那“林姑娘”又是何方神圣,竟然会拒绝了太子殿下……?
——朝会前。
萧铭凤无言看着跪了一夜,过去拉都拉不起来的萧玉,无语道,“你是非得让群臣看见,让他们都觉得觉得朕欺负你是么……?”
萧玉轻轻道,“儿臣不敢。”
“……那你倒是起来啊?!”
萧铭凤抓狂咆哮。
萧玉苦笑,“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恳请父皇如是转述于朝堂,让儿臣——请林姑娘出来……”
萧铭凤,“……”
——MD,怎么跟他不学好,一样的痴情种子?
萧铭凤,“……朕直接赐婚你们二人也不行吗?”
萧玉抬头,以一种“活该我母妃不原谅你”的诡异眼神看了看他,咳了一下,道,“……赐婚固然强硬,管用——但是,我要阿林光明正大,心甘情愿地回来……”
他目光灼灼看着萧铭凤,一字一顿,“儿臣跪了一夜也想明白了,倘若将来有一天母妃能够原谅父皇,那儿臣也自当摒弃前嫌……”
萧铭凤被他说的飘飘然了,爱跪不跪的也就随他去了。
——
此时此刻,清虚宫主“林姑娘”刚得到消息,气得咬牙切齿。
“TMD萧玉……萧铭凤到底怎么养的,把人养成黑莲花了?!——他都学会逼我嫁人了?!!”
伊岚在一侧抱臂看着他忿忿不平地喂兔子,菜叶子直接怼“子丑寅卯”四小只嘴里,把人兔兔噎的半死,无言劝道,“……宫主,你实在不行还是嫁了吧——殿下他也是一片赤诚啊……您的情况是不容易活得久——可是殿下他还是雪参精呢,能那么容易让你死吗?”
林染,“……”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林染挣扎半刻,强迫自己狠下心来,道,“——他要跪就跪吧,跪个半日,知道我不会答应也就起来了……”
——可是林染低估了萧玉逼他就范的决心。
萧玉连着昨夜,一口气跪到了日暮。
期间本来是让他宫里的侍卫总管离月送个饭,好好跪个七八天的,被许公公过来喝止了。
“……好了殿下,陛下说了,饭就别吃了,心诚则灵——稍微跪个两三天昏过去算了,满朝都看着呢,意思意思得了,后续不是还有计划呢吗?”
萧玉看着近在咫尺却吃不到的美食,感觉自己好像被父皇坑了,“可是我——”
——我一个药族,不吃不喝又不会死……吃东西纯粹是口腹之欲啊——况且,就算不吃,我跪三五天也不会昏啊……
许公公似早知他有此一问,笑眯眯道,“可是陛下说了,满朝文武都在等着太子殿下回去参加上朝,跪久了就不是深情,是昏君了……”
萧玉,“……”
于是林染就得知了那人跪了三天四夜都没起……
——林染心口疼。
菜叶子不要钱似的狠命往“辰巳午未”四个嘴里面塞,差点儿把自己十二只兔子喂的只剩八只。
伊岚默然抢救兔子,无奈道,“……宫主,你要是下定决心了不去露面,就不要让属下们去打探消息啊……”
林染茫然道,“我是不是,不应该逃避他的?——他这回所受所有的苦痛,都是因为我……”
伊岚一侧默默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
萧玉按他父皇的意思跪了三天四夜,夜里象征性地一晕,被抬回东宫了——甚至第二天十分顽强地叫人抬了个枕席跪于朝堂上听训。
毕竟也是跪了三天铁链,那双腿和膝盖乌紫不似作假,帝王纵然暗骂这人戏多,该给的颜面还是要给,“……不求朕赐婚了?”
萧玉人看着恍惚,身上伤痕更是众人有目共睹,闻言低低道,“想明白了,强求不来的……父皇,儿臣今后定痛定思痛,积极向上,再不耽于儿女情长……”
众人一时说不上来是不是应该心疼一下他们新立这个太子。
——因为他……看上去好像真的挺落寞……
萧铭凤继而道,“看明白了就好——其实天下女子,你见的还少,不妨便趁今日,定下遴选太子妃的事宜,你见的人多了,便知何为不可辜负……”
萧玉作势又要去跪。
萧铭凤生怕他又不肯原谅自己了,头疼道,“——别跪了……朕依你!——你想什么时候娶太子妃,娶什么人,都随你!——别跪了!给朕回去好好养着!”
众臣,“……啊!陛下他好宠!”
萧昌拿着“独家不可描述剧本”,喃喃,“……是的,他好宠啊……”
萧玉无意听见,“……”
尽管如此,萧玉还是颤颤巍巍,认认真真跪了下去,“父皇教导的是,儿臣想了想,确该早日遴选太子妃,断了念想……”
众人,“?”
萧铭凤,“……?”
——不是,昨天你可不是这么给朕说的!
……
清虚宫,林染默默托腮喂兔子。
……细细算来,他和萧玉吵那一架已经四五天了,他那天人倒是走得潇洒,萧玉后来自虐式地跪给他看也跪得坦然,两个人明明可以好好说开的,硬是搞的谁都对不起谁。
可是人可以离开,心又如何能离开——听闻那人被是被叫了去,在殿外跪了三天,生生昏倒了才被人抬回去——醒来之后更是心灰意冷,不再提求娶他的事;
还听闻他接着准备遴选太子妃——是放手了么?可……为什么好不甘心,这么不情愿他成家立业?
——萧玉……你是,在故意气我么?还是……被谁所迫,而不得己?
他轻轻按住胸口,只觉出一种罪孽般的无力感,然终无法可想。
——
“宫主,这是你要的,太子殿下在看的太子妃人选临帖……”
林染回神,把手中菜叶子丢给“申酉戌亥”,接过她手中卷轴:“伊岚,他没在看罢?”
伊岚默默擦汗:“……看了——看得还挺仔细的——这已是经太子手,亲自筛过一遍的人选了……而且,还是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筛得……”
——
这也不能怪萧玉,他双腿现在不大能行路,整天除了泡冰水就是躺着坐着,也去不了哪里——
于是萧铭凤就叫人把学习文书什么的东西都送到东宫去,萧玉除了看文书,就只能翻这个遴选帖……然后吧他还确实要看一看上面的人都有谁……
林染捏紧手中卷轴:“——他心中已有人选了?”
这这这……这移情别恋的也太快了吧,他受不了的啊?
“还,还没……”
伊岚继续擦汗,“只是……太子殿下他前日专程向皇上问了,是否能一次把一正四侧妃子全选齐了?就……”
就,很难评。
林染:“……”
默默捏拳,全程磨牙。
好半响,才咬着磨酸了的牙问道:“……他,没发现你罢?”
伊岚:“……没没没,没有。”
——就是,殿下他令人将筛选后的卷轴抄了一遍直接放在案上……卷轴边上还有一把纸包的糖……
但是绝对没有照面的说!
……
离风离月见到他们主子之时,那人才从卷轴中抬起头不久。
离月早年伤过,武功不似当年,仅能勉强自保而已。离风自杀未遂,被他关了一阵,后来他走得匆忙也未管,只听闻离月日日去陪他,后来立下了保证书才将人弄出来,不过若离风做了什么不妥之事出来,她便要替他负责。
离风与她算情谊相通,如今他倒也不能辜负她心态,未再提自杀之事;顾念离月那什么保证,一时也未有什么出格之举,似乎在打算一辈子守在她身边,保护她似地;
——直到萧玉手边无人可用,召这两人一见。
此番事态紧急,迫不得已委派离月,确实是有风险。
——不过以离月的能力,从她武功尽废都能将这一支暗卫管得服服贴贴便足以得见,她亦不是自弃之人,自然更希望得到重用,此行又有离风保护,也不是什么大事......
萧玉盘算清楚,将事情一一交代了,才算到私情上来。
——可惜还未表白对当初之事的歉意,已被离月一句话轻描谈写地带了过去,“为殿下而死,无憾。”
离风一直守在门外,忽闻这么一句,也忍不住鼻尖一酸,掩了掩斗篷,没言语。
许久之后门才打开,萧玉望了望离风,笑得很浅:“且行且珍惜吧——护住你心中之人,不知比起忠义,哪个会更值些?”
——也许,是情更重罢?
他已为那“主子”尽了一命了,此余生,只望……她安好而已。
离风郑重其事地向他点了点头,“不论如何,我都会护好她——”
“我已立下誓言,哪怕此生都不能得殿下信与用,也再不会做背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