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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梦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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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晶回来时,就看到诡异的一幕。
她二哥把她三哥定住,双手拿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道谁的腰带——绑在床头,然后当着他的面儿……宽,衣,解,带……
萧晶,“?”
——宽他自己的衣,解他自己的带?
???
什么情况啊喂?!
萧玉一脸生无可恋,可是被定了穴道,不得不“直勾勾”地看,此刻已快要哭出来,“二哥!我是真的没认出来!你气质变化好大的说……真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想看!”
“怎么了?”萧晶好奇道。
萧昌凉凉道,“他,把我认作你府上的男侍……我就让他看看,男侍都应该做什么……”
萧晶诧异地看向萧玉,着急辩护,“——三哥,你别冤枉人!——我府上都是女侍!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的!”
萧玉,“?”
萧昌,“?”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萧晶,“……”
——说来也不能怪萧玉。
萧昌三年之前只与他见过一面,可那时萧昌被邪术控制着神思,整个人多数时间都是不能自己控制身体的——当时识出离风意图,射向他——亦是因为身体骤然失控,才转了箭头去射萧玉……
那时的萧昌,完全不是现在的风格,整个人透着狡黠,现下……却算得上是翩翩公子;气质上大不相同,加之三年过去,相貌多有变化,确实不好认。
他前天……前天确实是见了这人,可是那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记人的,才至酿了这笑话。
萧昌将萧玉“吓唬”一下,表达自己的愤怒也就放开他了,见萧晶一人回来,奇道,“怎么回事,准太子的生死,父皇也不在乎吗?”
萧晶含泪点点头,“……都在炼丹,没一个理我的……听说是毒,直接摆手说不会……”
萧玉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能解毒这事儿和盘托出——毕竟萧昌十有八九也猜到了——甚至他合理怀疑宫里的帝王也猜到了,是以才不派人来……
遂道,“这毒……于我体质而言,好像并不能影响太过……至少目前没有林若严重……也许我药族的血脉,有解毒之效吧?……”
萧昌擎眉,“可是,林——你的那管家……他恐怕熬不过去——他的体质不比你,中毒也比你早……你或许可以撑一撑,等身体自己熬过去,可是,他呢?”
萧玉陷入沉思。
他的身体多半是可以消解这毒的,只是因为传承不足和自己尚未完全掌握之故,时间上要好久——可是林若根本等不及他的血去做解药……
陛下那边,又不可能为一个下人的生死如何如何……
萧玉看着萧昌欲言又止的模样,了然道,“所以你是来支我走的?——你知道哪里可以寻得解药?”
——这人倒是不遮掩。
萧玉平白占了太子之位,背后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他自己又无母族势力,在这京城风雨飘摇,无依无靠……
想他死的人太多了,萧昌说不定也是其一,可是委婉起见,只是劝他放弃身份,离开京城——大约也是留给他体面了。
萧昌见他若有所思,无奈摇头,“……别这样三弟,我真于那王位无趣,只是你我都该明白,你呆在这京中一日,便多一日风险——甚至你府上的所有人,都会以此替你扛这风险……对你来说,暂退离开,不失为一个举措……”
萧玉见他摆手让萧晶出去,才轻轻道,“二哥,你背后有母妃也有萧晶,你不可能不去争——你未对我有杀心,我很感激……”
他顿了顿,“但是,我不在乎你究竟想要什么,我不稀罕这个位置,对那个人也没什么父子之情在,我只想那些对我好的人,活着。”
他目光灼灼看着萧昌,抓着他的手腕,浅声道,“所以……你可否告知,灼之一毒,除却药王殿,还有什么地方有解药?”
萧昌看了看他无意露出的颈侧的血色针眼——毒已扩散开来,针眼处是一片淤青,显得那人分外憔悴可欺。
萧昌讶然,“林若在你心里,分量很重?”
萧玉平静道,“林若与我心有灵犀,且一心为我好,他的价值,远超太子之位在我心里的分量……二哥也不必试探我,那位置于我如何,我届时自会证明给你看——”
萧昌迟疑,“——那倒是不必,你无需多言——知道清虚宫么?那宫的宫主号称“知天下事,掌万物行”,你若要避开药王殿寻解药的话,倒是可以一去……只是……”
萧玉,“?——只是什么?”
萧昌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清虚宫宫主……传闻,传闻,喜欢男子……”
萧玉,“……”
萧昌欲言又止半刻,犹犹豫豫道,“……据说,凡世人有求于他,首先得先入他的眼,派人什么的,这位宫主是不认账的……所以你……”
萧玉,“……”
萧玉默默转向萧晶,斟酌道,“你,回避一下……”
——
半晌,萧晶发觉屋内没了声音,好奇扒门看向屋内时,就看见自己三哥微微含着胸,衣衫半褪,眉眼含情地看着她二哥,“……这样呢?这样——够了么?”
萧晶,“?”
萧昌沉默咳了咳,“应该……够了吧……”
萧晶震惊喃喃,“三、——太子殿下!你——不至于吧?”
回想起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的“准太子殿下”默默捂脸,“……”
——
“二哥,十二妹妹,你们觉得我……那宫主能否看的入眼呢?……”
这话,和萧玉的画像,是在当晚传到清虚宫主面前的——彼时宫主在广寒殿喂兔子,望见那画中人,出了一刻的神,然后笑了笑;
“那位殿下若真的来,倒是可以让他来见见本宫……有趣得紧呢……”
却闻下人来禀,“宫主……那位,三殿下,已经到了……”
“哦?”
那人笑了笑,抚上面上坠在眼尾的妖异血玉珠子,望着阶下的一众侍卫侍从:“……你们觉得,本座是用真颜见他好,还是带点儿神秘感,带个面具呢?”
众人习惯性默认不语——他们主上大人一人千面,面具之下还有不知多少副面孔,带不带面具,又有什么区别?!……
是不其然,那宫主思虑半刻,摘了面上金面具,拿在手中摆弄,摆手道:“让那位小殿下进来……”
……
萧玉在来之前,针对这位“宫主”梦阡,也稍有了解,知这宫主虽脾气古怪,可还未曾有什么过分要求,是以进广寒殿时,还是有几分把握求得药来的。
然而见着金殿之上,红衣玄发的邪笑的人形,终还是一时忘词;
他就知道,什么传言中的冰清玉洁,温文尔雅……怎么和一个像邪教似的清虚官宫主扯上关系的?!
梦阡见着他也是一怔。
自画像上见这人时,他只觉那画师技艺极高,画得那人眸中一片星海,仿若容纳万物——若不是见过面,他恐就信了这人真的长的这样好看了。
可是如今见着本人才知,原来这厮认认真真悉心打扮一番,确实可以从画里走出来……
阶下之人一袭玄色夜行衣,长身玉立,倒更衬得腰肢纤细;墨发高束,以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了,许是跑马而来,几分散乱下去,让整个人更显温顺......
梦阡背在身后的手微顿了一下,——这等货色,别说他是放了些消息宣扬(且大肆宣扬)自己喜好男风之至......
——
便纵这是他派人放的假消息……
——试问是个人——一个正常的男人,谁能忍住不想上手啊?
若不是这位,他是个皇子——且还是未来庞邙的太子殿下......他,他他他他就——
却还是人模人样地咳了一声:“三殿下,不如所求何事?”
“灼。”萧玉仰头望着阶上之人,面上神色极稳,内心却在打鼓,见那人久久不语,又道:“清虚宫规我知,不知若求这解药,我应该付出什么代价?”
他这身夜行衣领口偏低,正露出颈侧那处淤痕,分外显眼——因为是药族人,这毒伤不了他,只是若要消去痕迹,还得几日以上,加之他只身骑马匆匆而来,忘了掩一掩这处伤;
不知那宫主看见,又想歪了些什么,冷冷一笑,哼道:“小殿下,我要的“代价”,可不是人人都受到起的——你确定?”
——
黎明之时,从迷药中醒来的萧玉,望着锁在手腕上的一对金色护腕,大脑短路了一瞬;而另一手中,携着一只锦袋,上绣“梦阡”二字,内是一颗淡色药丸;
自己颈上痕迹已然消去了,想来那宫主已经替自己祛除了毒的......
只是......
萧玉怔怔抚上左耳,摸到那坠在耳垂的金环和血玉珠,脸色不由白了一瞬,一怔。
想起昨夜烛火之下,那宫主捏着一枚不知名药丸,举在他面前,浅浅地笑,“……敢吃么,小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