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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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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都的最高的酒楼被拆回,百姓欢呼。或许称留都不算合适,眼下这是正奇国土一份。
“昌王短短十年便攻下启鸣国半座江山,不愧为一代豪杰。”
“他麾下那三王可功不可没,尤其若溪王,虽为女子,但论其胆识谋略,常人难比。”
“作为昌王义女,其所受教导也非我们所想,但听闻正值桃李,昌王有意给她寻门亲事。”
“这消息可真?”
“真,但也轮不到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若溪王之貌美可是引得另两王大打出手过。”
“那是在这两王中?”
“还得看昌王意思。”
……
人群中的议论声让一胡衣男子忍不住调笑身边之人,“小妹总能扰得满城风雨。”
“要风要雨,公子才是。”冷冽无比的声音透过帷帽,对此话嗤之以鼻。
胡衣男子摇头,“商贾之家,议政都不行,但娶了小妹或许……”
冷笑一声后,开口,“公子怕不是忘了自己身份。”
“没忘,能娶得小妹,还是靠的家资。小妹疑也正常。”俊秀的脸上依旧笑容满满,扇子轻摇。
没有再回话,高挑的身姿顺着人群离开。
“知儿。”高头大马上一双沉目,坚毅威武,开口却是柔软。
“爹爹。”不似先前的冷冽,带着亲昵的轻润。帷幕摘下。
绝色容颜,万千它物暗淡。
虽相处十年之久,昌王对这张看着长开的脸还是短暂失了神。
祁知明白这是一时的,猜忌对这高大魁梧的男人来说永远会取代自己容貌带来的震惊。但这才是自己想要又不想要的,猜忌应该给他人。
“和孟公子相处的如何?”回神的男人利落翻身下马,走到祁知身边,两人两年前身高就已经相差无几,身为女子的祁知过高了。
害怕这是对方的试探,祁知带上撒娇语气,“爹爹,我不想那么早嫁人,你都不管兄长们的事,我娘亲都没着落,你再这样,我拉兄长他们催你。”
“知儿,眼下形势更严峻,后面……”
后面当然危险,棋落子不收回,棋盘诡谲才是精彩,“爹爹还是嫌我是女子吗?”
美人垂目,容易让人心软,更何况是跟在身边十年的义女,“爹爹我不是这意思。”
你当然不是这意思。祁知在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一副伤心模样,“那爹爹定是嫌我缠在你身边,不似兄长那般建功。”
“知儿可是爹爹最大的军师。爹爹只是想孟公子对你有意……”
“全天下男子都对我意,是不是随选一个爹爹就嫁了我,想来我不过就是爹爹拿来笼络人心的。”声音幽怨,没等昌王说完,“罢了,女儿这命是爹爹救的……”
“知儿,爹爹错了,不再提这事。”昌王向来疼自家义女,连声认错。
带着真的东西足够讨厌,祁译这点上让自己不好下手,自己真可以,但是他们不行。
“是知儿任性,知儿想寻如自己愿的郎君。不说知儿了,爹爹是不是背着我去攻打堃城了。”现在休整期间,祁译却一身戎装,还沾着血,回来方向也是堃城。
堃城是被舍弃的城,是正奇和启鸣的分界地,打过一鼓作气即可彻底吞下启鸣,祁译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不听自己建议。
不过这城要是祁译能轻易拿下,那自己或许可以留他一命。
“十年了,百姓也该安定,知儿不也求这个吗?”深邃的眼睛让祁知有了不自在,这话怕是只是他的想法而已。
“可知儿真的怕有诈。邸城一事是知儿判断有误。”祁知咬唇,纤纤素手拽着衣角。
头顶抚上宽厚的手,沉稳无比的语气,“不是知儿的错,那件事真的影响到知儿了。”
当然不是自己的错,影响,好像还确实是不错的影响。祁知将脑袋抵在祁译肩上,藏起自己的笑容,“爹爹,知儿真的怕……”
明显感受到人的僵硬,这么多年都没变过。这也是祁知想不通的地方,对方似乎很反感女子的触碰,自己因为跟在他身边十年所以相对好些。
“爹爹再出兵可不可以带上我。”低声祈求。
“爹爹会考虑。”祁译轻轻推开了人,“知儿大了,不可再如此。爹爹还有些公务,先行回去了。”
每次有过于亲密的行为,只要涉及到和女子包括自己,祁译永远用这理由搪塞。那两棋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善解人意”的好女儿又不能多问什么,只能一声爹爹辛苦,看着对方牵马离开。
不过三年之内,这好女儿身份肯定摆脱,谁要做流寇的女儿。流寇哪怕穿的再好,名声多响,都不过一介莽夫。
内心冷笑过后,祁知也回了自己住处。
*
最终祁译还是放弃攻打堃城,转战羌城。捷报传到祁知手上。
“小妹这次到没亲自上场,堃城不更好吗?”“追求”多日的孟公子轻笑。
“好哥哥是觉得小妹我这次考虑不周吗?”祁译的意思话自己还要顾虑,但自己送上门就没必要,十年前打赌,他现在坐不住了,毕竟十年对任何有野心的人都长过头了。
“好哥哥只是提醒小妹别忘了身份。”
棋盘上多出的棋子让祁知秀眉微皱。
“小妹还是嫰了些。”对方察觉了祁知的神情 ,语带笑意。
嫰?自己不过是讨厌人动自己摆好的棋盘而已。不过有些藏着没坏处,祁知收了书信起身,“提醒完了就可以走了,孟公子。”
“南枝算是给你生活添些乐趣,南小姐。”突然凑近的声音,“你爹爹会喜欢这份贺礼的。”
成功看到祁知出尘脸上的怒气,孟公子笑着离开,没有发现祁知怒气的消失。
乐趣吗?祁知低声笑了,是呢,祁译会喜欢的。棋盒下带血的簪子真的是世间难得的珍宝,好爹爹送给好女儿。
不过乖女儿还没去迎接爹爹。
换上戎装的美人多了分英气,身姿高挑,笑容在那匹棕黑色马出现时,如鲜花般绽开,明丽动人。
但很快在看到棕黑色马上的白衣女子后暗淡。
“爹爹。”祁知“强忍着眼泪”向牵马之人行礼,“宴席已经备好,只等爹爹和凯旋将士。”
“知儿有心了。”沉沉的目光还是落在祁知身上。
“爹爹很少让除知儿外的女子坐爹爹的马上……”祁知去接祁译手中的缰绳。
原以为对方会躲,但是祁知轻易拿到,“知儿,带南小姐先找个安身处。”
“南小姐?姐姐倒和我有缘。”祁知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向马上的女子展露笑颜,而马上女子显然有些害怕,强打起笑容回道,
“小女子哪比得上若溪王。”
“姐姐答非所说,看来是真的吓到了,流年战争,但有爹爹在,很快世间安定。”祁知安慰,
知道祁译在观察,他对自己有疑心。
证明自己是真正南小姐很简单,不过都不点破其实没必要,可这又是迟早的事。
但祁知也没想到祁译除了这次带人回来外就没再关注过南小姐一事,像之前一样救下,让自己安排好住处后就没接触。
“小妹,有没有想你二哥!”马上红衣少年肆意张扬,俊美非凡。
“你的马差点冲撞了小妹。”祁知身边的强健男子将人护在身后。
马上的人轻哼一声,“大哥行动还挺迅速,没死真是遗憾。”
“你也是,晚了一时辰,定去阎王那走了一圈。”
“爷我命大着。要收阎王也先收你。”
他们吵和祁知没关系,祁知也不想管,但妹妹就该劝,“大哥,二哥,说这些不吉利,爹爹在等我们。”
“还是小妹好,爹爹给你寻的如意郎君如何?”祁冶转到祁知身边问道。
“爹爹还给二哥选娘子呢,二哥不先见见?”什么愚蠢问题,祁知将话题推回。
“小妹是害羞了,是我娘子还是我们娘?”祁冶没有上这个当,“爹爹不先给大哥怎么会给我?”
“那就是爹爹意思了。”如果不是吵得慌,自己想看看热闹。邸城的事看来是失败的,这两人间的关系没有受到影响。
罢了,没时间管他们。祁译最近在避着自己,如果不是他们回来,他也不会见。
是哪一环出了问题?虽然自己不上战场有更多时间来部署,但接触降将的机会也变少,手上有情报,但也不安生。
“小妹?怎么了?”祁津捂了祁冶的嘴,“你非提这事。”
“没什么,只是知儿有些羡慕哥哥你们,男子上战场建功,女子却……知儿知道说这些不好,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帮帮知儿。”只要祁译重新和自己对话就行,上不上战场其实关系不大。
祁知想加一句别说是知儿说的,但转念反而多此一举。
最终达到目的就行。
“是知儿哪里做得不好吗?”细手捏裙子,“爹爹这几日也避着知儿。”
“知儿……你说实话你是谁?”祁译语气里有痛苦。
“爹爹的知儿……枝儿,南枝。”
这是真相,这不是真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