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潮起》七酒六三

10、第十章

　　时月原本觉得疼痛还能忍受，意识到对面的人是谢潮启，加上她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顿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她忍着眼泪道：“很疼。”

　　谢潮启眉心紧锁，缓缓转身扫了旁边打球的几人，目光森寒道：“谁砸的？”

　　砸时月的那人叫刘胜杰，也是高三的。不仅学习差，而且人品也不咋地，长得一副吊儿郎当的，跟外面的小混混差不多，身边时常有跟着几个男生跟着。

　　刘胜杰平时最看不惯成绩好又拽的人，尤其是谢潮启这种长得帅成绩又好的，他很讨厌身边的老师、还有无数女生整天把她挂在嘴上。

　　每次打球，几乎所有女生都围着谢潮启，其中还有他曾经的“前女友”，这让他对谢潮启格外看不惯。

　　刚砸到时月后，他发现是那个整天围在谢潮启身后的跟屁虫，瞬间有一种报复了谢潮启的快感。

　　刘胜杰笑道：“呦！想英雄救美啊？你这么紧张不知道以为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他旁边的几个人嘿嘿笑起来。

　　谢潮启神色沉冷：“我再问一遍是谁砸的？”

　　刘胜杰仗着他们人多，把球往谢潮启身上一扔：“你管得着吗？”

　　眼看球直直地往谢潮启脸上飞过来，时月吓得眼泪都止住了。

　　不过很快，球被谢潮启稳稳挡住，眨眼的功夫篮球又沿着反方向砸了过去，准确地落在刘胜杰的脸上。

　　速度太快，刘胜杰压根没反应过来，谢潮启用得力气又大，他整个人被砸得后退好几步。

　　时月见他居然敢砸谢潮启，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敢打我哥！”时月像一头发狂的小野兽，直冲刘胜杰，抱着他胳膊就狠狠咬了一口。

　　“草！”刘胜杰骂了一句，“你他妈是狗吗？”

　　他挣开胳膊，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抓时月的衣领，在他手落下来之前，时月闭了闭眼，然而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发生，她就被人护在了怀里。

　　在极短的时间内，谢潮启将时月挡在身后，他上去就是一脚，踹得刘胜杰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胜杰顿时疼得呲牙咧嘴，胳膊上一排牙印也火辣辣得疼。旁边的几个小弟赶紧把他扶起来。

　　刘胜杰见旁边围着地人都在看着他笑，顿时觉得颜面大失，他冲另外几人吼道：“还愣什么？！上啊！”

　　那几个小弟也认识谢潮启，他们知道老师一向护着好学生，不敢轻易去和他打。
　　可是，不打后面他们三个也别想再跟着刘胜杰混了，最后硬着头皮冲了上来。

　　此时刚吃过午饭，操场上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见有谢潮启，更加来了兴致。

　　马雨恩原本在另外一边跟班里同学打球，注意到动静后也过来看热闹，结果发现打架的是谢潮启和时月，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混战。

　　原本谢潮启一打四勉强应付过来，来了马雨恩后两人并肩作战，将刘胜杰几个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谢潮启把刘胜杰按在地上，抓着他的衣领道：“道歉！”

　　刘胜杰怒视着他想要挣开钳制，无奈两人力量悬殊，他怎么都甩不开。

　　就在此时，一声刺耳的哨声传来。

　　教导主任徐文达跑了过来，他身材短胖，跑的时候浑身肥肉颤抖。

　　徐文达黑着脸：“你们是哪个班？！”

　　他原本以为是一些普通班的小混混又打起来了，当看到他谢潮启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徐文达高二的时候是谢潮启班主任，也教过他物理。没想到这个曾经被他整天挂在嘴边的宝贝学生，居然有和人打架的一天。

　　几分钟后，一群人站到了教导处外面的走廊上。

　　除了时月身上干干净净外，其他人校服上或多或少粘了不少土，刘胜杰几个人脸上也挂了彩。

　　刘胜杰这三年没少惹事，也是教导处的常客，徐文达每次看见他都一肚子火。

　　“说多少次了，在学校不能打架！啊！”徐文达的声音雄厚又有穿透力，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他的怒吼，“今天是怎么回事？！”

　　时月站出来：“老师，是他们先动手的。这个人先用篮球砸了我，他不仅不道歉，还和这几个人嘲笑我‘矮子’，我哥让他道歉，他又用篮球砸了我哥。”

　　刘胜杰旁边有个男生，他偷偷染了几撮黄毛，狡辩道：“不是的主任，我们不是故意的，也没嘲笑她。谁知道她一上来就咬人！”

　　时月生气地看他：“你撒谎！”

　　黄毛：“你诬陷好人！”

　　谢潮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你是不知道世界上有监控这种东西吗？”

　　黄毛一时无语。

　　“都闭嘴！”徐文达瞪着几人，接着又冲黄毛指了指，“今天后去把头给我染回来！”

　　“还有你谢潮启，上周一才当学生代表在国旗下讲话，好啊，这周就给我打架！你有没有想过高一高二的同学会跟你学啊？！”

　　谢潮启冷着脸：“我愿意接受处罚。”

　　时月瞪大眼睛看他。
　　不行！
　　她可不想让她哥因为她受罚。

　　徐文达也猜到事情的经过：“你们几个砸了人，先道歉。还有打架都是不对的，传出去对我们学校名声会影响多恶劣！所有人都去操场给我跑步……”

　　“啊！老师我头晕！”时月突然打断徐文达，捂着头，“哥，我站不住了，该不是脑震荡了吧？”

　　此时所有人都看向时月，谢潮启急忙扶着她胳膊。

　　刘胜杰：“主任她明显是装的！谢潮启刚刚也砸我了，我都没事！”

　　时月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看起来委屈巴巴的：“老师我真得头晕，我会不会被砸傻了呀？我爸妈还指望我考清华北大呢？”

　　刘胜杰：“……”

　　马雨恩在旁边忍不住偷笑。

　　谢潮启也知道时月是装的，只是绷着脸没有说什么。

　　黄毛还有两外几个人都看不下去，正要反驳。
　　徐文达：“不管怎么样，她去医院检查是应该的，刘胜杰我现在就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

　　刘胜杰家境并不好，父母离异，他跟着喝酒赌博的父亲生活。

　　平时他爸对他打架不怎么管，但如果被他爸知道要出那么多钱去治病，非得打死他不可。

　　他才主动说：“徐主任我知道错了，砸人是我不对，我跟她道歉！另外我帮他们把惩罚领了，能不能别给我爸打电话？”

　　徐文达：“不行！道歉和惩罚都是应该的。不去检查，万一回头出了什么问题，谁来负责！”

　　时月一听，刘胜杰愿意帮她和谢潮启、马雨恩跑步，反正她也没什么事，顿时觉得这个交易不错。

　　“老师我现在头不怎么晕了，我觉得他刚才的提议不错。”见徐文达还不同意，时月又说，“如果后面我再有什么不舒服我让我家长带我去医院就行了。”

　　徐文达教那么多年书，自然看得出来时月的心思，他最后又把他们教育了一顿，每个人写了保证书。
　　刘胜杰几个人给时月道了歉，每人又罚跑二十圈，分两天跑完。

　　从教导处出来，时月吐了口气。

　　马雨恩笑着问道：“屁哥，刘胜杰那孙子是你咬的？”

　　“对啊！当时气死我了，他砸我就算了，居然还砸潮启哥！”

　　马雨恩：“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大的！”

　　“那必须的！”时月正和马雨恩说得开心，忽然脑袋被掰过来。

　　谢潮启掀开她的刘海，确认她头上不红不肿后才放心，他语气听起来并不高兴：“下次你站远点！”

　　“哦。”时月抬手弄了下头发。

　　马雨恩：“潮启哥说的没错，你离太近也帮不上忙，只会影响我们发挥。”

　　时月当时确实没多想，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今天要不是谢潮启挡着，后果肯定会很严重。

　　时月从小都是被谢潮启护着，今天虽然也差不多，但她好歹也参与了一些，忽然觉得心里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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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月放学回到家，王莉和时力军都急忙迎上来检查她的伤势。

　　“怎么样了？”
　　“被砸哪了？”
　　“走，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时月被两人问得插不上话，只好大声道：“哎呀！我没事！”

　　两人先是一愣。

　　王莉：“什么没事！你班主任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你被篮球砸了，还出现了头晕的症状，让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时月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我是骗老师的，不然他就让我和潮启哥去操场跑步了。”

　　王莉：“……”

　　时力军语气还是很担心：“那打架有没有受伤啊？”

　　时月笑笑：“没有，我哥把我推到一边了，我就咬了那个人一口，后面就没参加了。”

　　时力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王莉忽然变了脸色：“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开始学会打架了哈？你知不知道现在打架是要进警察局的啊！万一留下案底你以后怎么办？”

　　时月不服气：“是他们先动的手！他们不仅砸了我，还砸了潮启哥，我们总不能认他们欺负吧！”

　　王莉：“他们砸人是不对，你们可以去找老师解决，干嘛非要打架？今天还好没事，万一被打伤了呢？”

　　时力军劝解道：“好了好了，这不没事吗？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偶尔打打架也正常。”

　　王莉瞪他一眼：“你就惯着她吧。”

　　“对了，潮启和小马怎么样了？有受伤吗？”

　　时月：“好像没什么大事。”

　　王莉：“你别好像。这件事毕竟是因你而起，要是他们有事我怎么给他们家长交待？”

　　说完，她给马雨恩妈妈打了个电话，确认他确实没受伤后才放心。

　　时月听王莉这么一说，也开始后怕，她自己倒没什么，万一今天被打的是谢潮启和马雨恩，她可真过意不去了。

　　王莉：“这是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你先去给马雨恩送过去。这些等潮启放学回来再给他。”

　　时月“哦”了一声，只好乖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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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时月一边写作业一边等谢潮启回来，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今天从教导处出来后她见谢潮启看起来没事，也没多想。
　　谢潮启都知道检查一下她的额头，她当时怎么就没多问一句他怎么样了。

　　而且他一向是生病了也是自己扛着，受伤了也不会主动说出来的。

　　想到这里，时月越来越自责。

　　她算了算时间给谢潮启发了个信息，问他回来了吗。

　　大概九点左右，时月看到公主饲养员的回信。
　　【回来了。】

　　她急忙拿了作业和药往外跑，刚一进门就看到谢潮启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灯光下谢潮启皮肤白得过分，他正拿着毛巾整在擦头，水滴顺着他的修长的胳膊往下淌。
　　时月发现他臂弯出果然有一片红印，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于是她想都没想，放下东西后冲到谢潮启身前，上手就是一通乱摸。
　　不是，一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