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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上帝常说灵魂之于存在,存在之于觉醒,觉醒于意识之间。若意识都死亡,那生命终将告结。有的人的存在只是呼吸而已,有的人的存在却是意识支撑。海子桓从事心理咨询很多年,用他的经验尝试着各式方法的引导,去刺激林书君的意识。最后却发现一个他不得不承认的重心点,每当他提到林方菲名字的时候,她的手指和眼睛都会条件反射的动一动。
      其实你也是爱她的,对吗?他谆谆诱导:菲儿每天打来电话说她想见你,又怕影响你的病情,托我来问你的意见。
      她的手指和眼睛仍是不经意的动了动。
      你母亲近来的身体状况也很不错,菲儿带着她去做体能恢复锻炼,中风的后遗症也有所改善。他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这些日子,他穿梭在她们姐妹之间,彼此对他的依赖,令他乐在其中。
      林方菲自打任浩空降到公司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较真起来。而对方却慵懒的向所有人昭告,比起工作,他更热衷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他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自己和她捆绑在一起。不论内部会议,还是外部谈重要客户。只要有林方菲的地方,就一定有他。
      公司员工每天闲暇的谈资,便是这男追女隔层山的任道重远。时间一久,谣言却是越传越真。就好像鲁迅先生曾说的,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不知是造谣者蓄意而为,还是他们果真成了一对?在公司里的窃窃私语中,所有人都在传林方菲已经和任浩正式交往,并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不懈的努力终是会有结果。林书君便是不懈努力的结果。在她意识有所觉醒的时候,她答应了海子桓同林方菲见上一面。成果需要展示。海子桓刚好办事路过林方菲的公司,决定与她约个合适的时间一道去见林书君。当他的身影靠近前台时,耳畔清楚听见了低低私语的声音:听说没有,林总和任总已经在一起了……今天一早任总和林总一起进的公司,任总手里捧着鲜花,好浪漫呀!
      其中一个女孩注意到了海子桓,微笑问道:请问您找谁?
      抱歉,我走错地方了。海子桓突然改变了主意,从她的公司出来,下午的阳光明明很温和,他却倍感晕眩。
      他回到车里,准备离开时,她和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一起走了出来。他们似乎在激烈的讨论……当他再继续等待时,只见她愤怒的推开对方,招来一辆出租离去。
      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她打来的:海叔叔,对不起,您还在路上吧?
      嗯。他应了一声。
      我有客户要过来,我现在要去机场一趟,要不您就先别过来了,晚会儿我过去找您吧。他还想说什么时,电话那头她正在与她的客户通电话,他一直等着她:海叔叔,对不起,我今天有点忙,晚上我去您家找您吧。就先这样,拜…
      海子桓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突然发现自己很可笑。她看起来比所有人都柔弱,却硬是比所有人都要强大。对于她,他究竟了解多少,哪个才是真的她?海子桓心里没有答案。
      海容去了同学家,晚上就剩他和病榻上的纪海心。林方菲一来,便去了纪海心的房间,耐心地陪着纪海心,为她擦脸,梳头,就好像她经常为她姐姐做的那样。
      你去吃饭吧,海心我来照顾吧。他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继续为妻子擦拭。
      我帮你。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却不领情说道:我想单独陪会儿她。
      那我先出去了。她面色有些尴尬,却很识趣的自动退了出来。
      她去到客厅时,桌上已摆满了丰盛的饭菜,她却没有胃口,独自依偎在沙发上,渐渐起了睡意。
      当他出来时,她像只寻找温暖的小猫,抱着他的外套蜷缩在沙发上。睡梦中皙白的肌肤透着股绵软,脸部的棱角也柔和了起来。
      他忍不住靠近,为她拂去额前散落下来的一丝秀发,仔细端察着她脸部的轮廓。
      别走,江岩……她还爱着他,却拼命假装着不爱。那白天在她公司门前见到的那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又扮演了何种角色?
      她突然“哎呀”一声醒来,见到海子桓正坐在自己面前,便顺势叫了起来:海叔叔,我胳膊和腿都麻了……
      别动,我轻点揉。他一怔,随即笑着用最轻的力为她舒展筋络,她却躲开道:不行,现在麻的厉害,让我自己慢慢恢复吧。
      他继续帮她揉捏肩胛部位:一会儿就好了。以后睡觉的时候尽量舒展开,别老跟猫似的蜷着。
      知道了。她难得听话一次。
      他顺势扶她起来:吃饭吧。
      我明天跟你去见姐姐可以吗?她扶着他的胳膊向餐桌靠近:她最近还好吧?
      要与她谈谈江岩吗?他为她舀了一碗汤:他是你们姐妹俩的心结,要不要打开它,就看你了。如果你还爱他,就试着将他找回来吧。或许你姐姐会愿意成全你们。
      他今天结婚了,我祝福了他。她明明在笑,眼角却噙满泪水:撒谎骗别人可以,骗自己却不好使。我果然没办法骗自己。
      你也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他眉角微微一蹙:总会有适合你的。
      我,谁敢要?她突然笑了起来:如果您身边有合适的年轻才俊可以介绍给我,我可以试试。
      他没有说话,打开了一瓶白酒:喝点?
      好啊。她没有拒绝。
      她酒量不是很好,几杯过后,头开始有点飘,看他的脸都开始有些重叠:海叔叔,如果您不是早出生二十年,或许我会倒追您也说不定。她靠他很近,近到他的瞳孔里可以看到自己。
      海子桓酒量还算凑合,大脑还在清醒状态。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时,“江岩”再次被她唤出口,而她将他当成了他,那个吻正落在他的唇上:江岩……我一点都不想祝福你,一点都不想祝福你……她昏沉沉趴在桌子上渐渐失去了知觉。
      她醉了,他却没有。他怔愣的大脑正在回放刚刚错乱的片断。她错将他当成了那个他,却在不清醒的状况下,将自己心里深藏已久的秘密抖露了出来。他该装作不知道,抑或是再次戳破她呢?此时,他希望自己大脑来场热烧,将自己彻底烧糊涂了,也就不用去想不该他过问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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