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盟约（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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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弥散的雾气，中毒滑倒溺水后思绪是糊的，手脚是软的，有一个地方是疼的。
腰上多了块烙铁，这让本来就很热的人更加不耐烦，眼皮微微颤动，难受的时候很难稳住自己所以水面泛着涟漪。
这样小小的骚动不会不引起最近的人注视，即使小烛龙本来也未经人事。
“你怎么了？”
水下的波动连到水上，言时雨原本白皙的面容上渐渐透出几分不同寻常的绯红，呼吸变得艰难，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妙。
所以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却又实在很迷蒙，是他实在太迟钝，今夜觉出异常却早就为时已晚。
元婴期的女修，那元婴之上的神祇可不可以？
“哥哥？仙君？你到底怎么了？”
模糊的影子上写满担心，但是那般模糊的面容却又好似在梦中。
“阿衡。”他抬手好像看到了梦中梦了千万遍，今生寻了好多回的那个人。
但短短两个字称呼却人烛龙整只僵立在当场，遍寻从前他发誓自己从未有一日告诉过眼前只了他的姓名。
所以真相只有两个，言时雨口中之人要么是他，要么就是对方一直遍寻不得的那个人渣。
可是他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该怎么问，直到那个人突然哭着说了一句话。
“骗子！你不是说会永远站在我身后的吗？为什么要骗我！”
那一剑好疼，真的好疼啊！这世间的道路有千万，可在人最得意的时候从背后一剑是最狠的。
可细细想来一切真的没有预兆吗？有，好多，是君莫衡会忘记他们相识的日子，是对方不记得一切已经养成的习惯，是偶尔眼中一闪而过的陌生，是爱意不在逐渐迷茫。
在这个小世界的神无非能有两种下场，踏破虚空，身死道消，但前世的那个人踩着他的尸骨走出了第三条，取代天道，他，就是这个小世界的新天道。
可是作为新天道的他又怎么会让前任的自己重新回到这里来对他报复。
“我是该说你太看不起我，还是该说你太看得起你自己？”觉得我会放不下？可……我真的放不下。
在最脆弱的时候，人的意志薄弱，有些从前不会宣之于口的东西就被言时雨这样堂而皇之的讲出来。
然后伸手去抓他以为的那个梦境，“君莫衡，你不出现，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说完发泄一般的吻了上去，清醒的人睁大眼眸，混沌的人选择沉沦。
原本不太确定的是但在听到那么清晰的三个大字什么也变得清晰了。
烛龙开始大胆猜测或许我就是他一直以来在找的那个人，或许他甚至不知道我的真身所以我们才会错过，或许，我真的是那个人渣。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他反手扣住那个人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荡开的水花不再是涟漪，唇齿之间谁都不愿退缩，谁也没有让步，迷蒙的双眼渐渐染上欲.色。
君莫衡可以合理的利用寒潭中央那个凸起的坐台，把人压上去，他喜欢在耳后问一些很容易得到答案的问题。
“我知道你怎么了，哥哥，我是谁？”
“你……”不对，不想回答，他以前不这么叫人，也不这样欺负人。
身下的石头很隔人，所以有一只手将他从下边托起。
不回答？从前的那个我不是这样叫他，那是怎么叫？烛龙有一点小兴奋。
“阿言？时雨？还是阿雨？”
叫到最后一个称呼的时候那人明显颤了一下，所以君莫衡好像一下找到了窍门。
“是阿雨啊。”刻意拉长的尾音好像还自带着电流从尾椎一路向上。
所以被叫到名字的人只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溺死在这一片幻境中了，为什么连呼吸都是破碎的？“这个梦，好真实。”
从迷离到失焦，然后那个人突然就不动了，十分恶劣的拿捏住旁人的命脉，只在这个时候一个劲的问与此无关的问题。
“那，你是怎么叫我的？”
“……”
“说嘛，说出来让我高兴。”
手上游移着，微微使力，真的在蛊惑，欺负一个神志不清的蠢人。
“说了，我也会让你高兴。”
明明从不精通，明明从一开始就是那样天真无害的模样，但也不得不印证了那一句话，龙性本淫。
“……阿衡。”言时雨觉得自己受不了，随着对方的动作，所以干脆说出来，“是阿衡。”
双唇微张，眼尾发红，即使是在梦中也用手推开：“不要了，你放开我，放开。”
可是某人失去了理智，“可是明明是阿雨你先来招惹我的啊。”
“你要是走了，我不会伤心吗？”
“我伤心了。”
耳廓痒痒的，像是在夏威夷海滩感受到的海风，潮湿，炎热，冰淇淋总是又软又甜。
“你真舍得吗？”
就像中药的不止一个，需要突破境界巩固修为的不止一个，这场梦境的主角也远远不止一个。
过分的就不仅仅满足于人。
如果再多一点呢，只是再多一点点。
人总是贪心的，有了一点求更近。
轻轻一吻在眼下。
一夜波澜，消逝在夜空，还是水花知道那许多。
“哥哥，我好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
……
隔天。
清晨的阳光不太刺眼，但言时雨却是一觉睡到申时，清醒的第一时间金丹期圆满和某种莫名的疼痛是一起被发现的。
可是身上是干爽的衣物，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他坐在床头懵了好久。
脑中有一阵抽痛，一种破碎的记忆被默默拾起，他的整颗心莫名凉了半截。
他，他昨夜……
“是谁？”
他伸出手指尖都在发抖，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个人从一开始的脸就是模糊的，因为寒潭的雾气太大，可后来渐渐的，那张脸和记忆中的重叠。
言时雨并不能保证自己所看到的君莫衡是不是自己所幻想出来的，然后再重叠到另一个人身上？
“我……”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那个人就突然出现了啊！还是说他打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是在看到自己的丑态后这次怜悯般伸出施舍的手？
不会，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言时雨觉得自己总不会看错了一个人一点又看错了一个人全部，那他岂不是太失败了？太恶心了！
一向到对方可能是个陌生人，那他是什么？路边发情的狗吗？昨夜为何会不安？金丹大圆满为何会是那般的状态？是有人给他下了药，什么时候？还知道他住在哪？
就如此刻一般的状态，很明显就是有人清扫过战场，他其实是个挺有洁癖的人，尤其是经历过未来，一些科技的世界。
所以一夜情什么的或许在别人眼里很好接受，可他不行，他嫌脏，尤其像这种路边随便捡的尸，鬼知道捡的那人之前捡过多少回？不会有病吧？
心态不稳，牙在手指关节处都咬出血了也不太知悉，不是他有偏见，但在某一个瞬间言时雨已经将这些年来所见过的那些最恶心的反派炮灰的模样全都往自己身上带了一遍。
然后越想越恐慌，可怕的猥琐的油腻的，气息不稳金丹期暴乱。
周身盘旋的灵力直接掀翻了不远处的桌椅，嘭的一声，临时修缮的木屋外都感觉到那些散逸的微风。
房门一下就被人从外推开，下一瞬突然有个无比熟悉的人一把将他揽入怀中。
君莫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同于小烛龙时期被他特意压制改变的声线。
“哥哥，阿雨，抱元守一，你的灵息乱了，不要怕，放松，把灵力顺着筋脉游走。”
可是这个时候言时雨心头的震惊更大过了灵力的暴动，他抬头从那熟悉的怀抱向上看。
“君莫衡？”他是一次一顿，像是不可思议，又像是咬牙切齿。
真的是他，所以昨夜：“是你！”
他撑起点力道就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前襟。
不仅仅是翻脸不认人，对于言时雨来说喜欢的时候叫什么都是正常的，但遇到前任还想让他叫阿衡？这家伙怕不是在做梦！再如果昨夜之事与他相关，又或者那些还没被自己查出来的，那些段丢失的记忆中还有什么万一。
那么他们之间在未来的有朝一日让言时雨自己回一句：“君莫衡？谁呀？我不知道，没听过。”那也实属正常。
优秀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只是眼前这个前任的所作所为还没让他一下把对方打入冷宫。
不是给他的自由过了头，是君莫衡他自己，自己曾经在他这挣来的分，言时雨希望对方好好珍惜，可别方才重逢，他自个就亲自将那些经年累月的情谊全都败光了才好。
身上突然传来阵阵清凉，是这个人在从外施法。
“是我，可如果你想说昨晚的事的话，阿雨，你先巩固修为，等我们彼此双方都冷静下来，要打，要骂，就算是你要提刀，那也等你压制了这次暴动再说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盟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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