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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听姐一句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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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文和明元二人都不知道云梦泽的脑回路是怎么一个构造,他们不约而同地想,是不是应该打开她的脑子狠狠瞧瞧,里边不会都是些大头书吧?
云梦泽还不知错,振振有词:“既然你们说不出来,那就写下来好了!”
咋听起来很有道理,但细想就知道全是歪理邪说,什么叫做说出来会被雷劈写下来就不会啊?
乔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也许你不知道杀誓的运作方式,它是一种直接建立在修士道心上的契约,当你用自己的道心为代价,发下誓言的时候,你就不可能违背了。”
明元挠了挠脑壳,接上话:“都说言出法随,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了天地灵气的见证,浩瀚寰宇在上,山川湖海皆是见证,一旦违背,就会直接摧毁道心,从此跟修道说再见,让人生不如死,还伴随着雷劈的风险。”
乔文总结:“说是以言起誓,其实一言一行皆被束缚,无论是说出来还是写下来,都是不被允许的。”
云梦泽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你们先好好看看纸张的区别吧。”
乔文和明元这才低头仔细看起来,这一看就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云梦泽交给他们的纸张跟平常的不同,这些纸张触手生温,摩挲着还依稀有按照规律排布的凹凸格子,点点金光闪烁其中,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云梦泽见两人被晃了下,才说:“这是澄心纸,我机缘巧合中得到的,可以最大限度地钻规则的空子,摸到表面凹凸格子了吗?只需要按照一定的书写顺序,将文字写在上面,就可以绕过杀誓,将被誓言束缚的话写下。”
“我们要怎么相信你,相信这张纸会起作用,而不是在写一个字的时候就被雷劈?”许久过后乔文这样问道。
云梦泽并没有马上给出理由,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语言是如何产生的你们知道吗?”
二人摇头。
“语言是在群体性生活中产生的,人们为了交流,才产生了语言,但是这同时意味着能被人听到,保密性不强,于是文字应运而生。”
“最初人们为了记住事情,采取了结绳记事的方法,每当发生一件事情的时候,就打一个相对应的绳结,这是文字的雏形。但随着需要记住的事情越来越多,绳结也越系越多,就算是记忆力最好的人也不够用,人们迫切地需要新的办法,来代替绳结。”
“上古时期,仓颉于凤凰衔书台创造文字,文字这才诞生,天地间的灵气贯穿始终,字能通灵,这就是文修修炼的基础。”
乔文和明元两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好好上了一节文修基础知识课,两脸发懵。
云梦泽接着说:“语言诞生的时间早于文字,我们要做的,就是钻这个时间差的空子,趁着没被察觉的功夫将其锁入澄心纸内,骗过杀誓。
“在纸上写下来,就不会聚集灵气被杀誓察觉,自然也不会引发自爆。”
乔文和明元面面相觑,这能行吗?
云梦泽见两人有动摇之意,连忙趁热打铁,“不用你们说,只需要写下来就是了,写在纸上让我知道你们加入深渊的来龙去脉,我放你们自由。”
乔文却反应很大地抬起头,双眼发红,“自由?不可能的!自从我跟明元加入深渊以来,就跟自由无缘了,自由这种东西,我们早就不再奢求。”
明元喃喃低语:“没有人可以逃离深渊,自它成立以来,自学宫存在起,它也存在,它的历史与学宫同长,这么长的时间内,从没有一个人可以成功脱离深渊。黑火永不熄灭,我们每个人都要在其中沉沦,不得新生。”
云梦泽这才停止游说,她实在没想到深渊这个组织对这两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桎梏,难道她真的是在做无用功?
“你们知道太清道人吗?”云梦泽发问。
乔文点头,“知道,一个比较活跃的灵网账号,在修士中追随者众多,以发表各种八卦文章闻名,促狭爱捉弄人是她的风格特色。”
云梦泽无语凝噎,“也不是每篇文章都是八卦,她也会发布很多有用的文章。比方说近日以来的顾樵子一事,少不了太清道人在背后的推动,你们写下来,她可以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距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
明元大震:“怎么会如此简单?”
云梦泽循循善诱,“怎么不会呢?深渊之所以叫做深渊,除了渊中黑火永不熄灭之外,上方永不吹散的乌云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见不得阳光的东西,只能生活在暗地里,鬼鬼祟祟,暗中行动,如果有一日,它曝光在太阳下,你们觉得它还会起作用吗?还可以被称作为深渊吗?”
她灿烂地笑起来,竖起食指摇了摇,“不可能的。”
云梦泽声音放轻,听在两人耳里像是东海鲛人的蛊惑之语,“我给你们指一条路,这条路的路口通往自由,只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可以拥抱往日生活,脱离组织。”
“只需要写下来,不需要再做其他的步骤,剩下的包在我身上。”
“行走在黑暗之中,只可以当人走狗的滋味很难受吧?“
“怎么,你们难道不想重新做人吗?”
乔文和明元两人陷入激烈的挣扎,他们想起以往的经历,无权无势的散修自愿或者被迫地发下杀誓,加入组织,从此成为外焰人员,成为组织大人物的利刃,成为再也见不得光的存在。
白日里他们与普通学子无异,在同样的课堂上学着同样的课程,鲜衣怒马、嬉戏打闹。
但是到了夜晚,他们就穿上黑衣,完成组织下发的任务,做深渊里的黑火,将所有对组织不利的因素和人都给烧光,有时还会烧到自己身上,遍体鳞伤已是常态。
然而现在,云梦泽给他们指出另外一条路,一个非常具有蛊惑性的选择,那条路通往自由,通往正常的学子生活。
“如何,你们要怎么选择?”
云梦泽并不着急地催促,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选择,但也是不得不做出的。
世界变得一片寂静,虫鸣消失,风也停止,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动了。
却是一向处于从属地位的明元。
他动作幅度极大地拿过笔,潇洒又迅速地在澄心纸上写起来,速度极快,像是在防止自己后悔一样。
乔文都来不及阻止,失声喊到:“你疯了?”
明元比他还要大声:“我没疯!我只是遵从了我的意愿!我的心在指引我做出这件事!”
听了这话,乔文也不说什么了,反而紧紧盯着乔文书写的动作,全身一震,最终下定了决心在另外一张纸上写起来,补充明元漏写的信息。
“你写这么快做什么?你这个除了出任务外万事不放心上的家伙,许多次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徐管事为难死了知道吗?我知道的更多也更详细,以我的为准。”
云梦泽惊讶地眨眨眼,她没想过事情竟然如此顺利,她还以为还需要几个回合他们才能屈服。
之后的发展一切顺利,乔文和明元赌了这一场,果然如云梦泽所说,没引来天雷。
云梦泽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不时有不清楚的地方,还会提笔写在纸上向他们提问。
三人这么一来一回的,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纸和笔摩挲的沙沙声。
要是不知道情况的人粗略一看,还以为云梦泽是在辅导二人课业。
许久过后,当云梦泽一字一句地将谜团解清楚后,她终于展开笑颜,看得乔文和明元也大松了一口气,真是太不容易了!
云梦泽摆摆手:“这就结束了,你们可以走了。”
明元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要这些到底有什么用?不会一拿到就去告诉其他人吧?”
云梦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小明啊,听师姐一句劝,这里面水深得很,轻易就被困住动弹不得,玄乎的东西多着呢。而你呢,还年轻,没有经验,把握不住,大人的事情小孩少问!”
这番轱辘话一样被云梦泽讲了翻来覆去讲了好几次,每当明元有疑问的时候,云梦泽就会拿这几句话来堵他的嘴。
搞到最后明元一个头两个大,被云梦泽忽悠得偏离了十万八千里去。
等云梦泽哼着歌心情很好地走远了,明元脑子才清醒了一点,堪堪将云梦泽的来意跟她说的那些话对应上。
“她这是要干什么?听她的意思不会是要投稿给太清道人吧?人家能接收这份稿子吗?那太清道人真这么大胆,敢跟深渊作对?”
乔文用一种怜爱傻子的眼神看着明元,知道他傻,不知道他竟然傻成这个样子,罢了,都是自己选的兄弟,还能绝交咋的。
“你还没看出来吗?她就是太清道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