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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入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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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霄宗的那些弟子自然不是云崖和青林的对手,长云门的人大多轻功卓越,一个个敲晕了事。有一个叫江雪成厉害些,云崖一边揽着长安四处乱窜躲江雪成的剑,一边对青林使了个眼色。
云崖倒不是打不过江雪成,只是内力对冲起来伤着长安就不好了。那江雪成看着不过十二三,倒是听说剑宗闭关前收了个极有天赋的小弟子,想必就是他了。
青林点点头,“你小心,我马上回来。”说完顺手从背后敲晕了江雪成,向着客栈的方向去了。
长安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云崖总是很温柔,青林冷冰冰的,不过很听云崖的话。青林是长云门的大师兄,柳言卿的弟子,云崖是长云门大长老的弟子,两人都是江湖这一代的佼佼者,朝阳榜上的翘楚。
“二师兄,大师兄做什么去?”
云崖不答反问:“我听青林说,你交了个朋友”
“是啊,很有意思的朋友”长安拽了拽云崖的袖子,话锋一转“师兄,我不想回去”
云崖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跟着师父练功,那时的长安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总是小手攥着他的衣角跟在他后边,口齿不清的叫“牙牙”
许玉清失踪后,长云门与朝廷的关系恶化,他便再没见过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师弟了。
“那你要去哪?”
“我想四处走走,去哪都好”
“不回许家?你自己在外面很危险”
“不回,师兄,你和他们想的也是一样的吗?”
云崖不语,看着长安执拗的样子,撇过头去。
不说这边长安没个结果,且说楮知白跟着长安没多久就感觉不对劲,他半道停下躲进了林子里。
他刚才回房后,便收到信鸽
护送许家二子许长安到回春山与长风军会和。
许长安……长安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诶许家小子真从永安城里出来了?”
“看灵霄宗都来了假不了”
“要我说许家该不会是什么妖孽,泄露天机,你看许玉清不就遭了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楮知白听的刺耳,有难之时,许玉清便是仙人下凡,如今却成了妖孽祸害。
他们大多是些散客,功夫也一般,没几下就被楮知白放倒了,方才几个碎嘴的被揍得格外狠。
看着那群江湖人连滚带爬的跑远,楮知白正打算接着跟,林子里似乎又有什么动静,开阳出鞘向着林子里刺去,“锵”的一声被挡回了剑鞘中。
就见林子里出来一个灰发的男人,看着四十上下,很是魁梧,身后背着把等人高的刀,开口问:“你是何人?”
“在下荆州楮家楮知白,荆州第一美男子”
“楮家?你也是来抓许家子的?”
传说,海上有异族,称隐,神明庇佑,天授奇能,历代家主可探寻过去,知晓未来。二十年前,江湖□□四起,外敌来犯,许玉清带着许家入世力挽狂澜。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一切结束后,许玉清便被当时即位的新皇嘉宁帝以辅政为由终身束足永安城。直至十六年前许家二子出生,天降奇象,白泽临世,江湖又再次因一个婴孩动荡,能知晓未来,意味着可以避免灾祸,意味着可以无往不利,多大的诱惑?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不动心?
不过谁又敢从皇帝口中夺食?动荡一阵又回归平静。
四年前,叛贼卷土重来,永安大乱,许玉清和夫人重伤失踪,生死不知。许家二子也被嘉宁帝以功臣遗孤的名义养在宫中,许家长子被长云门带回。
白泽十六年一临,如今的江湖表面平静无风波,实则暗流汹涌。灵霄宗坐了几十年的天下第一,除了剑宗再没出过什么绝世之才,长云门也不过半入人间,不问世事,落花岛和景行门隐隐有并肩之势,江南一带的大门派也有结盟的意思。
长安便是那一篑之功,从他离开永安城的那一刻起,各方势力都动了。
楮知白这回是受父亲楮战风之命将他带回荆州,让楮知白不解的是他父亲对天命一说向来唾之以鼻,倒是听他说过嘉宁帝是个混蛋。
不过……
楮知白伸出手摇了摇,笑得痞气:“非也非也,我是来带兄弟回去睡觉的,不过既然见到了硕刀阎王李自然是要请教一二的”
自诩正义,却将自己的野望压在一个未满十六的少年身上,妄为名门正派。更何况他看长安很顺眼,自然是要护着的。
“无知小儿,不自量力”李肖何说罢,将刀从身后抽出,万钧不愧是宝刀,气势非凡。李肖何横着扫出一刀,刀劲凶猛霸道,楮知白一剑挡开。铿锵,铿锵,刀剑相碰,李肖何的刀一次比一次重,楮知白渐渐落了下风。
李肖何成名数十载,位列杀手榜第二,论楮知白再天赋异禀,也不过十八,毫无胜算。
楮知白长剑如虹,剑法凌厉非常,李肖何冷哼一声,脱身而出就是一掌。
楮知白避无可避与他对了这一掌,两人的功夫都是霸道无比,落土飞岩,林中青竹倒了一片。
“小子,好功夫”李肖何惊讶,能与他对上一掌,在年轻一辈中已是了不起“看在楮将军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走吧”
楮知白拿着剑勉强站立,虎口破裂,鲜血蜿蜒滴落,他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笑:“那不成,老爷子让我找你麻烦”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我?”李肖何也没想到楮知白如此不识时务。
“不然呢,你敢?”
李肖何一刀劈来:“不杀你,打个半死也是可以的”
楮知白握了握手里的剑,心里念叨:长安啊长安,我可是为了交个朋友命都不要了,回头我一定要跟你天下第一好。
有伤在身的楮知白自然不会硬接一刀,侧身避开,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接着,刀与刀相碰,擦着锋刃而过。
楮知白站定,就见是一个黑衣束发的冷面男子,长得很是俊俏,就是没什么表情,正是青林。
“小子,你又是何人?”
青林没搭理,举刀劈了过去,寒气四溢。
楮知白看他两人打得天昏地暗,心想:好强,那人看着不过比自己大上三四岁,却能与李肖何打得有来有往。刀光血影间,楮知白似乎看见那长刀上刻了两个字
“寒,山”楮知白似乎在书上看过,正想,就见青林停在他身边。
“不走还愣着做什么!”
“啊?哦走了走了”楮知白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干嘛。
云崖给长安吃了药,瞧了瞧战况“蒋长老要输了”
“这么快?他不是灵霄宗的二长老吗?比柳叔还大了一辈”蒋裕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的师叔,这么不经打?
“看着吧,他在柳师叔手下根本走不过二十招,若是师叔想他死,一剑足矣”云崖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掌心中“那可是玉尘君柳言卿,就算是真平羌也得被冻碎了。”
剑气愈来愈强,雪势越来越大,一阵厉风卷起他手中的雪。
“那……柳叔这是在干嘛?”
“蒋长老也曾是少年天才,可心思太活络,修为一直停滞不前,九天剑宗作为他的晚辈更是让他望尘莫及。他看到了自己的上限,不甘就此,也不愿承认不如人。师叔第一次见他,便揭穿了他”云崖那双温柔的眼里清醒得有些无情:“天才之名成了他也囚了他”
世上的天才何其多,当你真正把自己当作天才的时候,就是作茧自缚的开始。
长安的目光追随着那片雪,最终停留在那个风雪中心的人的剑上“江湖真有意思”
“那可不,处处都是传说”一道倜傥不羁的声音在长安身后响起“千秋雪尽,万军皆阻,玉尘君子柳言卿,居然能见上传说中的人物,这趟值了”
是楮知白
“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吗,怎么跑这荒郊野岭来了”楮知白持剑而立,林中也走出三个人。
一个带着鬼面,一身黑衣。
一个长的极美,雌雄莫辨,红衣飘飘,像是厉鬼也像是仙人。
一个长相端正,不过脸上有一道伤疤,从眉心延至颧骨,有些狰狞。
“哇,杀手榜二三四五都来啦,无面鬼东方寂,血寒客倥侗,判官笔墨显,我刚才还碰上阎王李李肖何了,长安你这么值钱”楮知白和长安逗完,又和对面一个带着鬼面的人打招呼:“死面瘫,我们果然有缘,上回杀我,这回杀我兄弟,不过你这面具不错啊,上回我就说了,哪买的?我也去买一个……”
东方寂皱了皱眉
“啰嗦!”
“聒噪!”
“别动不动就动手啊,以和为贵以和为贵,诶美人别冲动别冲动”
那头,柳言卿腾空而起看着下面不甘的老头,“老匹夫,剑术就是剑术,你那用灵丹妙药堆上来的境界又有何用”
一剑挥出,风雪凛冽,似乎又与当年的场景重合,同一个人,同一剑招,只不过剑气更盛,更强。
蒋裕看着铺天盖地的皑皑白雪,耳边又响起记忆中少年冷冽的声音:“放在曾经确实是天才,可现在不是曾经,天才也不是天才”
楮知白顾着看,没提防被东方寂一掌震了出去,“你小子怎么乱打人”说完,拉着长安就跑,边跑还边问:“那就是一夜春风?据说柳前辈的成名之战就是一剑风雪拦了先皇的大军”
“是啊,就就……就是我其实自己能跑的”
“哦哦”楮知白忙撒开手。
其他人眼见不好,就想甩开云崖。
云崖皱眉,他也挂了彩,毕竟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正想柳师叔什么时候能解决好十几年的恩怨情仇,来帮帮他这师侄。
就在他分神之际,背后一阵疾风。
不好!
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倥侗的软鞭却缠上了一把长刀
“我才走了一会,怎么这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