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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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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攸,你觉得如何?”
刘辉将刚刚写好的书函递给了绛攸。
绛攸扫了一遍后低垂下视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恩,我觉得不错。这种程度的处置总是必要的吧?”
刘辉带着微妙的昏暗表情,一头扎在了书桌上。
“……怎么说呢,孤总觉得自己老是在做让秀丽讨厌的事情……”
“没关系。她不是因为这种程度的事就会讨厌的女孩。”
绛攸微微踌躇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揉了揉刘辉的头发。
“她能平安回来真的太好了。亏你居然能忍耐住一直乖乖等着。”
“……恩……只要这样就好了……”
刘辉轻声嘀咕。是好象在忍耐着哭泣一样的安心的声音。
“……只要这样,就好了……”
很清楚刘辉的那些漫长的漫长的,只能忍耐的每个曰子,所以绛攸再次摸了摸他的头。
※※※※※
茶州虎林郡的疾病得到控制的报告,在朝廷的水面上激起了和茶家骚动时同样的——不对,应该说是更胜一筹的涟漪。
上次的事件可以说最大的功臣是有能官吏·郑悠舜和浪燕青才对。
可是,这次——没有想到红秀丽会活着回来的那一刻尤其感到焦急。
水面下进行了众多的情报交换,然后这些也泄露在了朝议的时候。
“根据调查,红·杜两位州牧,全都放弃了州牧的权限而赶往现地。特别是红州牧。她连续两次的权限放弃,可以说是她完全不明白州牧这个地位责任重大的最好证明吧。无论是对于陛下旨意的违抗也好,在朝廷的那种旁若无人的态度也好——而且除此以外,她还对于其他部门强人所难。向全商联进行了大金额的借款。这些众多不符合州牧身份的不负责任而且轻率的举动,臣以为绝对不能加以纵容。”
众多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
绛攸看了一眼周围,确认着那些人是谁。
以吏部·户部的两位尚书的沉默为首,没有人对此提出反对意见。
这些无言的人,只是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了陛下,等待着他的裁决。
在听了半天官吏们好象早上的公鸡一样的鸣叫声后,刘辉点了点头。
“——孤明白了。”
君王冷静的声音,让官吏们的目光都一起投注到了他的身上。
“那么,传孤的旨意,即刻解除杜影月以及红秀丽的茶州州牧职位,由黑州州牧权瑜代替他们的位置。黑州州牧的后任人选在春季到来之前暂时保留,州牧的职务由现任黑州州尹兼任。权瑜立刻赶往茶州,尽快交接案件以及维护茶州的安定。杜影月官位下调,由权瑜担任他的监护人以及老师。让他作为辅佐来好好进行钻研。”
有什么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
——由名臣·权瑜担任监护人。
奔波于中央和地方之间,为了百姓而尽心竭力的权瑜的继承人终于被选择了出来。
虽然看起来是降职,但是却和郑悠舜一样,等于是要在遥远的地方培育未来的支柱。
“……那,那么,对于红官吏的处置呢?”
“孤命她在完成交接后就尽快返回贵阳。剥夺全部官位,暂时禁止她上殿议事。作为处分,在下一个官位决定之前她就暂且赋闲在家。”
全场一片寂静。
……所谓的赋闲就是指某些人虽然挂了官吏之名,却没有任何职务。通常都是那些花钱买了官位,却什么也不做的家伙才会这样。甚至有人说,只要一度赋闲的话,就再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指望。所以再怎么说也不是通过了严格的国试的进士及第者应该获得的待遇。
就算是那些因为女官吏的出现而愤慨到极点的官员们,也因为超出想象的严厉处决而失去了话语。正因为一心认为陛下和众多的重臣都维护那个女官吏,所以听到这个完全没有插口余地的冷酷处置后,不管是谁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孤对于这两个人的处分就是如此。此外,到了春季,现任茶州州尹郑悠舜也将被调回朝廷,担任目前尚是空位的尚书省尚书令。”
隔了一拍之后,室内的空气因为嘈杂声而剧烈摇荡。
红黎深和黄奇人也微微抬高了视线。
工部尚书管飞翔也坏坏地一笑。
“……哼。那位少爷陛下也开始行动了啊。”
“这不是很好吗?毕竟茶州的事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一笔勾销。而且还可以暂时休息一阵了。真让人羡慕啊。当然了,要是就此一蹶不振的话也就到此为止。唔……我的香料全被你的酒味给遮过去了啊。你这个酒鬼尚书!”
欧阳侍郎闻着自己的衣袖抱怨不已。
※※※※※
香铃走在略为丰满了几分的弯月下面。
手拉着手。
“你不冷吗?”
那个回头看向她的微笑,是属于影月的。
在睡眠药的药效快要过去的时候,有什么人温柔地摇晃着她。哭泣着睁开眼睛的香铃,看到那个俯视着自己的人后,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
影月和香铃这一阵子都一直忙着照顾病人以及复兴石荣村,所以没有触及这个话题。
可是,到了现在,香铃觉得可以询问了。
影月低垂下睫毛,轻轻地苦笑了出来。
“……阳月他不厌其烦再次救了我。”
在醒来的时候,影月就理解了到底发生过什么。
所有的一切,他都在阳月的内部看到了。
生命最后的水滴,已经落下。
可是在它即将消融之前,阳月一把抓住了它。已经比泪水还要更加更加细小的影月的碎片。
好象用棉花包裹住了这个已经什么都做不来的碎片一样,阳月保护了它。
就算被保护的影月也明白,这只是单纯的垂死挣扎。
就算是保护了下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影月”不会再次浮出水面。在浮出的瞬间就会破碎消逝。
影月的碎片,只是在阳月的保护下,好象沉睡了一般轻飘飘地摇荡着。
就算是阳月,也没有办法了。
……他原本是,如此以为。
“……香铃,我已经可以喝酒了。”
“咦?”
影月用某种好象哭泣一样的表情笑着说道。
“因为阳月已经睡得很熟,所以……就算是最喜欢的酒也无法让他醒来了。”
早已死去的身体之所以还能活着行动,就是因为阳月的存在。
可是和阳月在一起的话,虚弱的影月的生命会不断流逝。……所以阳月陷入了沉睡。进入了深深的,深深的,沉睡。
“……这就是所谓的有二就有三吧?就算是我第三次心血来潮好了。”
影月还记得那个在棉花的另一方想起的怫然的声音。
他感觉到被轻轻地放到了什么人的手掌上。就好象捏起一只雏鸟一样,小小的影月的碎片,在阳月的保护下被轻轻拿到了“上方”。
相反的,他能感觉到阳月沉没了下去。沉入了影月的手所无法到达的,深渊的水底。
封印了一切,陷入了长眠。只是为了让影月的“碎片”不会消失……然后,影月睁开了眼睛,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弯月。
他知道已经无法再度见到阳月。
他仰头看着天空,泄露出了呜咽。
“……原来,是这样。”
香铃什么也没有说。
她低垂着头,走在寂静的夜色中。
“……你要成为,医生吗?”
“不,因为还是作为官吏能够做到更多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维持着官吏的身份,也可以进行医生的学习。再说优秀的医生其他也还有很多。如同燕青是很有武官味的文官一样,我也会以成为很有医生味的文官为目标。”
从王都赶来的精挑细选的医生们,有半数左右会留在茶州,为了在这片落后的地区普及医术而努力。他们也表示,在学舍设立的时候绝对会赶来。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和权州牧一样,在各个地方之间奔走,在和百姓最近距离的地方,担任为百姓尽心尽力的地方官。”
“是……这样吗?”
香铃低垂下了头。
不管什么时候,影月的视野中都没有香铃。
(明、明明他说了喜欢我)
那是香铃自己也一直想说,却还是说不出口的话语——面对就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冷静的影月,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如果问他是更喜欢堂主还是更喜欢自己的话,这个木头人绝对会选择堂主。
(那,那个,虽然我是比、比不上堂主大人了……)
我这个人的男人运果然还是差到了极点吧,香铃想到。
“所以香铃,那个……不管我在什么地方,你都能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啊,是……恩?”
香铃黑黑的眼睛瞪到了大得不能再大。
“……你刚才,说了什么?”
听到反问后,影月有些羞涩。但还是斩钉截铁地重复了。
“那个,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香铃头脑一片混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我对年纪比自己小的人没有兴趣!”
她叫出口之后有狠不能立刻去一头撞死——不,不是的……我都胡说了什么啊——!
(我、我必须说些什么。在无可挽回之前——振作啊!)
影月好象陷入思考一样用手扶着下颚,他一定是想要撤回告白。
必、必须赶紧说才行——“那么,从今天开始就把我算成16岁好了。如果只差两岁的话,也就——”
“我、我喜欢你!”
香铃好象要盖过他的话似的叫了出来。
在注意到影月好象很吃惊的脸孔的同时,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香铃转眼之间就连耳根都一片通红。她无法正视影月的面孔,低垂着脑袋抬不起来。
不久之后,她听到了影月似乎颇为高兴的声音。
“……啊,我也喜欢你。”
他在相握的手上更加重了几分力量。
“那么,我们在一起吧。——今后也永远在一起。”
影月没有说到什么时候为止。
阳月这次没有告诉他期限。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十天后,也许是十年后。
可是,影月决定不再去思考。
因为,那其实对谁来说都是一样的。
正因为如此,他真心诚意地做出了明天的约定。
※※※※※
然后,在冬天即将结束的时候。
和火速赶来的权官吏完成了所有的交接后,秀丽决定出发离开琥琏城。
原本在身边转来转去的龙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回想起在茶州度过的让人眼花缭乱的曰子,秀丽都一阵眩晕。
“啊……怎么说呢,简直是好象怒涛般的一年啊。”
“好过分!”
香铃一面哭泣一面火冒三丈地抱怨着。
“居然是赋闲、赋闲……这算什么意思!我真是看错陛下了!”
“好了好了,谢谢你,香铃。我没事,所以不要再哭了。”
秀丽好象要安慰香铃似的抱住了她。
实际上,在听到陛下的旨意时她没有吃惊也没有生气。
“我在香铃不知道的地方,相当地乱来了一番哦。所以我觉得这个处置还算妥当拉。”
秀丽看着影月的身影,微微地笑了一下。
“……秀丽,如果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叫我好了。我会立刻赶回去的。”
没错,从国试起就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影月,今后也会不在了。
能够无条件地接受名为秀丽这个存在的影月,原本是秀丽在朝廷中的心灵绿洲。
今后她又要一个人重新开始了。
“真的非常感谢你。影月。”
“秀丽,就算你不叫我们,我和香铃也会一起立刻赶去的。”
那当然!香铃大叫。秀丽看起来也真的很高兴。
“我超级欢迎哦。我会做好很多的饭菜等着你们的。”
这个时候,燕青和静兰也走了过来。
“哎呀,真让人头疼呢。这样可不行呢。茗才窝在家里不肯出门,这下可没法工作了。”
“茗才吗?为什么?”
“因为小姐要回去啊。他说什么好象做了个很长的噩梦一样……”
秀丽直到最后也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那么害怕茗才。
“又要跟你说再见了,燕青。”
“你要保重哦。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你这个人还真是和感触良深没有缘分啊。燕青……”
身为茶州州官的燕青,弄不好也许就再没有和秀丽见面的机会了。可是他的口气却好象明天就能和秀丽在州府见面一样。
可是,说起来这倒也是燕青的风格。
“呐,小姐。我会在学习上努力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总会有一天的。”
“恩?”
燕青改变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实际上他也真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而且绝对会被柴彰抢先吧?
不过就算是十年后,二十年后也好。
“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如果还能见面就好了。面对没有说出这句话的燕青,秀丽的胸口一阵酸涩。
总是帮着自己的那张笑脸,今后也无法再见到了吧。
“燕青,谢谢你帮了我很多很多忙。”
燕青揉了揉秀丽的头发,笑了出来。
“努力吧。”
“……恩……!”
“我也会努力的,在各种方面。”
静兰用只有燕青听得到的声音做出了威胁。
“你可不要给我花上什么十年二十年哦。”
“……这一点我实在也无法马上做出回答。”
“就算是作弊也要考过去!记得给诗文的判分官送点金色的馒头!”
“哇,你居然还这么说!?你不知道我光是因为师傅的欠款都已经一屁股债了吗?”
“……抱歉,是我错了。”
好象微妙地弄错了劝导的关键。
秀丽看着没有装载太多东西的马车,不到一年的州牧生活。
仰望天空的话,就觉得冬末的天色似乎也温柔了几分。
秀丽进行了一次深呼吸。虽然现在还不到被称为早晨的时候。
“……好了,那我们走吧。静兰。”
在黎明时分,周围还一片寂静的时候,马车离开了琥琏城。
咔啦啦的车轮声,微微缓慢了下来。
“……小姐,有客人。”
“客人?这么早的时间会是谁啊?”
就在她从车窗探出脸的时候——“秀丽姐姐!”
秀丽因为这个声音吃了一惊。这个声音是——。
没等马车完全停下,秀丽已经跳了出去,前方是黑压压的人群。
那其中有一个少女正朝着秀丽奔来。
“朱鸾!?”
“……大家都是说什么都要过来,不肯听我说呀。”
丙太守从朱鸾的后面催马赶了过来。
“我听浪州尹说你要一早就出发,所以就赶过来了。”
呼呼喘着粗气用大大的眼睛仰望着秀丽。
“谢谢你来到石荣村,来到虎林,来到茶州……谢谢你来到这里救了大家。我很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
秀丽能看得到犹犹豫豫地站在后头那些男人们被女人们踹的光景。而且也听到了“笨蛋,不是都说好了吗?快点去道歉!”之类的轻声催促。
朱鸾拉着秀丽的袖子。
“呐,你听我说。我啊,已经决定了。我已经决定将来要做什么了。”
“啊,我知道。就是医生吧。对不对?”
“不是的,我要成为官吏。”
秀丽……缓缓地睁大眼睛。
“……咦?”
“我要成为官吏。就好象秀丽姐姐来这里帮助大家一样,下次要换成我成为官吏去帮助其他人。我会好好好好地学习。我已经决定了。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我绝对要成为象姐姐那样的官吏。”
秀丽的睫毛缓缓地颤动。
“那个,丙爷爷和妈妈也都赞成我哦。村子里的人也都说会一点点给我攒钱。还有,丙爷爷说会教导我学习。我今后会非常非常努力。你要等着我哦!在那之前绝对要等着我!”
……无法抑制。
泪水夺眶而出。
溢出的泪水变得无穷无尽。
在这个茶州,自己究竟能给大家留下什么呢?
自己只不过是个不断受到帮助,忘我地到处奔走。
这个少女既然能说得出这样的话,那么应该是能够做得到吧?
“你、你为什么要哭泣呢?秀丽姐姐。”
“……没什么……谢谢,朱鸾。”
“朱鸾也好,我也好,都是发自心底的认真哦。红州牧……”
即使知道秀丽已经不再是州牧,丙太守也没有停止这个称呼。
丙太守抚摩着朱鸾的脑袋。(这里翻译的特别不舒服感觉朱鸾是一只什么动物——圆圈)
“我会成为这个孩子的监护人。她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一定要让她状元及第。在准备齐全的时候,我们会写信给你。到那时侯,还要摆脱你打好女性国试的基础呢。在那之前,就请你以自己的方式,在朝廷好好加油吧。”
只要秀丽这个例外还存在于朝廷之中,那么就残留下了女性国试的可能性。
这并非不可能。
秀丽擦了擦泪水。
“那么,在朱鸾来之前,我也不能不努力了。”
“是啊,秀丽姐姐!你绝对要等我哦!”
“是啊,加油!”
那些来自虎林郡的大婶们,好象是对磨磨蹭蹭不肯行动的丈夫们忍无可忍了,干脆自己大叫了出来。
“把那些罗里罗嗦的臭男人们都一脚踢开!”
“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对不起,那,那个时候,不该对你说那种话!”
声音就好象山中的回声一样从四面八方传来。
静兰注意到了某件事后,冲秀丽招呼了一声。
“小姐,你看那边。”
秀丽看向琥琏城的方向,以燕青和影月为首的全体州官都已经到齐,他们分别穿上了最标准的官服,不顾会弄上泥土,对着秀丽行起了面对州牧时才会采用的正式的跪拜之礼。
仔细看看的话,克洵、春姬以及柴彰等人也在其中。权州牧和悠舜也在最前列露出微笑。
燕青抬起面孔,坏坏地一笑“呐,你很有人缘吧?是不是更有自信了?再见,小姐。”
秀丽笑了出来。
“——谢谢大家。再见。”
然后,她告别了茶州的土地。
※※※※※
不久以后,以权州牧的指挥和全商联的资金援助为基础,茶州设立起了兼任研究机构的学舍。在后来赢得了菊花君子的美誉、将茶州引导向长期安定的茶克洵的精心庇护之下,茶州在那之后,就作为学术研究之都而完成了巨大的发展。然后,全国各地的知名学者与技术人员纷纷聚集到这里,在各个领域都随时进行着最高水平的钻研,结果就是在刘辉治世的期间,彩云国的文化与技术领域全都完成了爆炸性的发展。(彩云国的科技革命?晕……——圆圈)
而作为先驱的就是就是医术的发展。以这个时代为分界限,各地因为瘟疫与怪病而死亡的患者数字剧减。而这些成果的最大支柱就是《华真之书》和切开术,以及柴凛所发现的蕴藏于石荣村的丰富的铬矿石,还有以特殊小刀的制造技术为首的各种各样的医术工具。
“我们不会让拯救了自己生命的矿石,成为夺取生命的武器。”
曾经因为奇病而烦恼的石荣村的采掘者们,不管武器商人堆积起多少金钱,也从不承诺和他们进行交易。而是将采掘的重点放在对于医术工具的矿石上面。而这也成为了促进发展的一大要素。
上治4年——史无前例的茶州的双州牧执政持续了不到1年。
可是,对于后世的史学家而言,这却是绝对不能错过的一年。
浪燕青、茈静兰、杜影月、郑悠舜、茶克洵、柴氏姐弟……如同繁星般闪烁在史书上的这些名字,就是在这一年相遇、相识的。而大部分史学家们也认为,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正是他们发展的原点。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也是传说中的女官吏·红秀丽最初踏足的地方。
※※※※※
邵可连蜡烛火光的消逝也没有注意到,在库府的黑暗中皱起了眉头。
他的脑海中掠过了那个和二十年前没有任何差别的,拥有漆黑双眸和月光般头发的男人的身影。
火光又亮了起来。邵可从思考的深渊中抬起头,看着为他点上灯火的弟弟。
“……哥,请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面对很快就从“黑狼”恢复成平时表情的哥,黎深哼地别过了脑袋。
“与其让哥露出这种表情,还不如让我去把那个什么缥家一点不剩地给抹——”
“不行。缥璃樱是我的对手。而且想到那个混蛋的性格的话,我担心的反而是—”
璃樱的姐姐。在邵可作为“黑狼”和缥家对立的时候,在幕后时隐时现的女人。从以前就对弟弟璃樱抱有异常的执着热情时。现在既然璃樱发现了秀丽,那么那个女人也一定会知道这一点。
“……我还以为他早就应该因为时光的流逝而翘辫子了呢……看来他的生命还是一如既往地和蟑螂一样啊。”
黎深差点把扇子掉到了地下。看来就算是邵可,在面对情敌的时候也绝对无法秉持温和的一面了。
毕竟和那个让人来气的男人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太多太多的事了。
“……不管怎么说,朝廷到了春天都会再次有所行动吧。”
(终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