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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
      没能吃成素面,林岫就只好在路过的店铺里,随便买了个面包来填饱肚子。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久没买过面包了,没想到价格居然会比加了蛋的素面还要贵?!
      而且硬邦邦的,啃都啃不动,也不知道是几天以前卖剩下没人要的.....

      但秉承着,不浪费粮食的良好精神。
      就算再难吃,林岫也还是强忍着难受全部吃完,连一点渣都不剩。

      至于,面对风止的突然出现,林岫也不愿意去探究这究竟是意外?还是巧合?毕竟早在多年以前,他就已经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与风止有半点牵扯了!

      ......
      下午,
      林岫回到仓库里,继续认真工作,埋头一直干到了日落黄昏.....然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他连鞋子都来不及换下,碰到床,倒头就睡着了。

      未多时,
      窗外下起了大雨——
      那劣质单薄的窗帘,在风雨中疯狂摆动着.....

      在迷迷糊糊中,林岫被雷雨声吵醒,昏昏沉沉地坐了起来,发现外面的天,都已经完全黑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21:15,林岫也不过只睡了短短两个小时而已。

      林岫重新趴回床上,翻滚式地赖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起身。将客厅柜子里的雨衣给翻找了出来,心里思索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送会儿外卖吧。’

      深夜,加上恶劣天气,他能赚得比平时还要多得多。
      .....
      就这样,为了多赚点外快。
      林岫冒着风雨,骑着小电动,熟练地横穿在街头巷尾当中......

      送早了,就麻烦人家给个五星好评;送晚了,就给人家鞠躬赔礼道歉。
      有的时候,也会因为一个差评而难过好一会儿,然后再整理好心情,抓紧时间多送两单,把扣掉的钱,再给重新挣了回来。

      ......
      等他送完手里这单的时候,就已是深夜凌晨了,加上暴雨天,四周人迹罕至......
      由于没生意,周围好几家店铺,早早就已闭了店。

      他就找了个关了门的店铺,站在屋檐下躲雨。可外面的雨水,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忽然,
      一阵冷风吹过,毕竟是秋末,林岫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尽可能地甩掉,那附着在雨衣上的冰冷雨水,然后不断往手掌心上哈着气,迅速摩擦,试图在这寒冷的雨夜里,生出那么一丁点暖意出来......

      他站在屋檐下,寻找到了一个敦实的承重柱,背在那后头,尽可能地躲着点风。手里还捧着一碗,因为顾客外卖地址弄错了,从而不要了的炒粉。
      就在林岫一边划拉着手机,一边在心里头计算着自己又省下了一份饭钱的功夫,就立马手速接下了一个大单!!
      看着比普通单子要高出好几倍的配送费,林岫赶紧放下手中的炒粉,骑上小电动,就先给人家送餐去了——

      刚拿到外卖时,
      林岫心里头还在想:‘这究竟得是什么样的家庭啊?才会在大半夜里,花上七八百,点那么一小碗的牛肉汤。’

      .....
      雨,渐渐停了.....
      只是道路上,依旧还是湿漉漉的一片泥泞。

      一路上,林岫骑车十分小心。
      生怕一不小心洒漏出一点汤汁,万一顾客不要了,那他这几天的工钱都得白搭。

      他驱车开了许久,才开到了一个极度高档的别墅区域。
      看着面前那错落有致,一眼望不到头的别墅。

      万家灯火,寸土寸金。

      如今看来,人家确实是有吃七八百一小碗牛肉汤的资本,只是他没见过世面而已。

      送餐时间,卡得刚刚好——
      可是保安却不让进,林岫也只好打电话给顾客进行协商。

      ‘嘟——嘟——’
      电话通了。

      林岫礼貌言道:“先生,您好。您的餐已经送到大门口了,不过保安那边说不让进,您看是您自己出来自取,还是跟保安说一声,让我给您送进去?”

      “.....”
      对方没有回应......

      林岫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又唤了一声:“先生?”

      “.....”
      那边,突然挂断电话——

      ‘嗯?!怎么回事?’
      正当林岫感到莫名其妙时——

      “喂!”保安忽然喊了他一下,招招手道:“业主说了,让你送进去,但是电动车不能开进去啊!”

      “哦,好的。”
      林岫脱下头盔,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拿着外卖,徒步走了进去......
      可由于这个地方实在太大,别墅与别墅之间,距离也宽。林岫在找路方面,花了点时间,送餐也就跟着晚了一点。

      叮咚——
      刚按下门铃,林岫就已经站直腰身,准备好给人家赔礼道歉了。

      门一开,
      林岫立即鞠躬,“不好意思啊,先生,因为这边的区域稍微有点大,所以我有点迷路了,能不能麻烦您那边不给我差评?”

      双方沉默良久,林岫也没有抬头,等了一小会儿,忽然听见对方出声,“林岫.....”

      ‘!!!’
      闻声,林岫脊背一僵,猛地抬起头来——

      两人四目相接——

      “......”
      “......”
      林岫不禁有些愣住了.....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风止,穿着一身睡袍,看起来十分舒适。明眼一看,就知道是晚上自己待在自己家里了。

      ‘他妈的!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啊?!为什么总是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这个晦气的东西!’

      但工作就是工作,即便林岫心里是万般的不情愿,可表面上的态度,还是要做一做的。于是,林岫深吸了一口气,即使笑不出来,但他的语气也依旧保持得相当客气,“先生,这是您的餐。”

      风止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林岫,神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他忽然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你在当搬运工人吗?”

      “......”
      面对风止的疑问,林岫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觉得,自己这一整天下来,在风止面前,还真的是.....狼狈了个彻彻底底啊.....

      但,这都已经无所谓了。
      毕竟林岫早就已经不在乎风止了,自然也就不怕让他看到自己的窘境。

      “......”
      沉默片刻,林岫忽然抬起头来,强迫着自己露出一点点淡薄的笑意,重复道:“先生,您的餐已送到,麻烦请签收一下。”

      林岫的话,礼貌既陌生,冷漠且疏离。

      听得风止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与别扭,他道:“咱俩都认识多少年了,你现在也用不着装作不认识我。”

      “......”
      林岫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依旧坚持地说道:“先生,您的餐。”

      “先什么生?!”风止突然一把抓住了林岫的手腕,心里头还压着火气,咬咬牙道:“林岫,你非得要这样和我说话是吗?!”

      风止在耍着他那小少爷的脾气,
      林岫就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表现得异常冷静,“松手。”

      “......”
      风止向来吃软不吃硬,也跟着倔了起来,“我不!”

      林岫抬眼,用近乎冷漠的目光,直视着风止的眼睛,冷道:“风止,你别逼我。”

      “我逼你什么了?!”
      风止觉得既委屈又着急,抓着林岫的手,始终不肯松开,“我就是想知道,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不上学了?是不是缺钱?要不然.....为什么一个人还要去打两份工?”

      “......”
      林岫的忍耐程度,几乎快要被风止给消磨殆尽了。
      现在,他只要一看到风止这张脸,再想起过往种种,林岫的态度就一点也好不起来。
      他奋力挣脱了风止的束缚,冷声道:“这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风、少、爷。”

      “.......”
      风止张了张嘴,最后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也知道当初的事,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对于林岫现在给予的一切疏远,他都没什么话好说的。

      他低头抿了下唇,只是想要缓解一下彼此之间的气氛,便缓声说道:“一起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林岫揉了揉刚刚被抓过的手腕,也没看风止一眼,直接果断拒绝,“用不着,我很忙。”

      听到拒绝,风止立马皱起眉头,“就喝碗汤,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而且外面天冷,你先进来休息一会儿。”
      关于注意身体的话,以往都是林岫在劝风止。没想到,现在居然反转过来了。

      “大少爷,我还在工作。”林岫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道:“再说了,那么贵的汤,我确实也无福消受。少爷,您还是委屈一下,自个儿喝吧。”

      “你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还要工作?!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申都几度啊?!”风止直接忽略了林岫后边儿的明嘲暗讽,只问一句:“现在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

      “钱。”
      林岫冷不丁地直接脱口而出,风止也被他的回答噎住了,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钱。钱最重要。”说完,林岫也懒得再搭理他,拿出手机,准备接下一单。

      “......”
      “......”
      两个人在原地僵持了好一会儿.....

      风止突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便先开了口说道:“林岫,我们谈谈吧。”

      “没什么可谈的。”
      林岫低着头,自顾自地滑动着手机,全程目光都集中在了手机屏幕上。

      见林岫始终不肯松口,风止又有些不高兴了,便故意说道:“那你都送晚了,就不怕我给你差评?”

      “......”
      闻言,林岫手指一停,终于肯抬头看他风止一眼了。只是对于风止刚刚说的话,林岫表面上,依旧表现得无动于衷.....

      此时,林岫的目光冰冷如锥,几乎就要刺穿风止的心脏了。
      风止傻站在原地,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竟带有那么几分胁迫之意。于是,便赶忙想要解释,“林岫,我刚刚.....我不是——”

      “随你的便。”
      林岫也终于硬气了一回。
      他随手接了一单,然后将外卖放在大门边上,不管身后的风止如何叫唤,都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

      ......
      离开别墅区后,林岫的心,依旧跳动得十分厉害......

      一面,是觉得自己拒绝风止的时候,很爽!另一面,也是在肉疼自己的那七百多块钱,这得抵上多少份炒粉的钱啊?!!
      但林岫没有时间在原地悲伤停留,他只能更加拼命,更加努力地去挣更多的钱,来填补这一单的空缺。

      他刚骑上车,
      ‘叮咚——’
      就收到了风止的五星好评和最高200的打赏,那是林岫从来没得到过的打赏,按照平台规定,钱是退不回去的。

      “.......”
      林岫盯着屏幕里的数字,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是又可笑又可悲.....
      果然啊,无论是十年以前,还是现在,他和风止之间一直都是主仆关系。高兴了,就赏赏他;不高兴了.....他又有什么资格,让风止不高兴呢?

      关于这一点,从始至终,就从来没有过任何的改变。

      “.....”
      林岫收起手机,不再停留多想,一心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他开着小电动,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然后渐渐地,消失在了茫茫黑雾之中.....

      ......
      别墅里,
      风止一言不发地呆坐在客厅里,盯着桌面上的外卖,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忆着林岫刚刚说的每一句话。

      就感觉好像是,心口上被什么人,用冰锥凿出了一个大窟窿——让温热的血液,刹时撞上寒冰,刺入骨髓,不断涌现而出.....

      最后,风止只是打了一通电话。
      “喂,是我。帮我查查,林岫为什么那么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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