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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断袖之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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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睿跟着家丁走了,走之前还不忘问卓然的住址,他推脱说刚来盐渎,还没找到安顿的地方。结果,还没到晚上,凤睿就杀到了他住的客栈。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这还不简单?看陆兄的气度和举止打扮,定是出身富贵人家,直接来盐渎最大最好的客栈就行了。”
卓然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办法,关键还真让他给找到了,这凤睿看上去粗枝大叶,倒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凤睿上来便搂住他的肩膀,他比卓然矮半个头,可是一点也不耽误他摆大哥的谱儿:“走啊,去喝一杯!”
卓然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我还有事,不便饮酒。”
“哎呀~走吧,这天都快黑了,你还能有什么事啊?再说,有事也得吃饭啊。”他不由分说地就将人往外拽。
想到要以他为突破口调查盐税的事,卓然便没有拒绝,随他一道儿去了。凤睿说要尽地主之谊,带他去盐渎最有排面儿的地方。
在一处丹楹刻桷,碧瓦朱檐的建筑门前,两人下了马车,抬头看去,高高的门匾上印着三个大字——雅颂居。
凤睿拉着卓然便往里走,边走边问:“兄弟,你姓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
“陆起起。”卓然十分自然道。
“起起?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叫叠字?陆起不好吗?”凤睿一脸费解道。
“因为我娘子叫落落,我们两个合起来便是起起落落。”
“咦~”凤睿抖了抖胳膊,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在心里默默同情着陆起起,娶了那么个变态媳妇,连起名字都要相关联的,这女人得把陆兄压迫成什么样了?
雅间早已定好,一起踢蹴鞠的几个朋友也到了,见到他们俩,都围了上来。
这是卓然第一次在人多的地方感到拘谨,以往宫里举办宴会,来的人比这多得多,他从未觉得难以应对,可今天面对一群年纪相仿的热血少年,他竟然觉得有点儿招架不住。
果然,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当你遇到了一眼便能看到底的人,心中的任何盘算都显得多余了。
凤睿上来就给他倒酒,一杯接着一杯,卓然没想到他这般难缠,不停劝酒也就罢了,还上手往他嘴里灌,还好他有点酒量,不然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酒过三巡,凤睿忽然拍了拍手,门开了,一群穿着暴露,艳丽多姿的女子扭腰摆臀地走进来。
他拉过其中一个最漂亮的到卓然面前:“陆兄,你看看,我给你挑的这个姑娘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家的母老虎好看?”
卓然撇了撇嘴:“差得有点远啊。”
凤睿一脸了然:“当然,这可是雅颂居最漂亮的姑娘,今天让给你了!”
那姑娘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露出羞赧的神色,这里每日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不少,但有这般天人之姿的却是相当罕见,她不觉心下欢喜。
于是挺身上前,刚要倚上去的时候,只听那小郎君道:“我不喜欢姑娘。”
凤睿愣在原地一瞬,忙问道:“陆兄,你可是对这个姑娘不满意?没事,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再挑,挑一个你喜欢的!”
“我喜欢男人。”
这下所有人都懂了,看向卓然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此时,外面进来一个身形单薄,穿着宽大的粗布衣裳,长满络腮胡子,脸上还带着一颗硕大黑痣的男人,他粗着嗓子道:“客官,我来送茶水。”
凤睿纳闷:“茶水已经上了,干嘛又送来一壶?”
那男人闷声道:“这是小店到的新茶,请客官品鉴。”
说完他便站到了一边,也不离开,还时不时地朝桌边瞟。凤睿见状道:“茶水放下就好,你可以出去了。”
大胡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卓然道:“过来,陪我喝酒。”
这话一出,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分外精彩,陆兄口味真重,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啧啧!
大胡子男人看了看他,十分配合地走过来坐下,似笑非笑道:“我酒量很差的,喝多了就会耍酒疯儿,专门调戏那些细皮嫩肉,长相英俊的小郎君!”
卓然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脸上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你可以试试!”
旁人看着他俩的互动,直感觉有点怪异,明明是两个大男人,可是气氛却又莫名的和谐,难道真的是因为投缘么?
被卓然拒绝的姑娘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老娘可一直是雅颂居的门面,貌美如花,身姿婀娜,山峰还很大,若是输给一个更为出色的女人也就罢了,怎么会输给一个男人?还是个面貌丑陋的男人!
她不由朝卓然看过去,心中感叹:真是可惜了这副令人垂涎的好相貌,想不到竟然是个断袖之癖!
大胡子男人靠近卓然,一只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笑盈盈道:“说好了,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呵——呵——”卓然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
两个人黏黏乎乎的场面令所有人大感不适,有的人已经开始反胃,实在不明白陆兄到底看上那个男人什么了?
若是有龙阳之好,至少也找个相貌出众的啊,这胡子拉碴的,下得去嘴吗?
一顿酒席下来,他们俩全程打情骂俏,直到那大胡子倒在桌上不省人事,被陆兄抱走了!
看他抱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屋内剩下的人再也忍不住,纷纷抱起痰盂狂吐!
卓然将醉得一塌糊涂的大胡子抱上马车,一路回了客栈,刚进门,就看见廊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
那人转过身,正是多日不见的袁书扬。
“怎么?伤好了?”他讥讽道。
“承蒙殿下关心,好了。”袁书扬笑容淡淡。
“你来这里有何事?”
“这里是客栈,来此自然是住店,而且师妹脸上的面具也需要我来摘。”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卓然听得分外刺耳。
“不就是一张人皮面具吗?有什么必要让你来摘?”他抱着怀里的人大步向前走去。
却被后面那人叫住了:“那是用我特制的容胶贴上去的,若你不怕毁了师妹的容貌,大可一试!”
果然,卓然停住了脚步,一阵无声的对峙后,他妥协了。
回到余落落房里,袁书扬命人打来一盆热水,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玉质的瓶子,以两头打磨圆润的细竹棍蘸取里面的液体,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余落落脸上,不多时,面具便完整地脱落下来了。
赤鸢看了,觉得殿下被袁书扬忽悠了,这和他们的易容术并无区别,他也能摘下来,不过此时他可不敢说,不然定要被罚去洗袜子!反正殿下不会易容术,姑且就让他以为不一样吧。
袁书扬拧了一块帕子,仔仔细细地给余落落把脸擦干净,卓然在旁边默默看着,一言不发,只是掌下用力,恨不得把手中的东西捏碎!
擦完脸之后,袁书扬又挽起了余落落的袖子。
“你做什么?”卓然怒声上前。
“她手上涂了青粉,你看不出来吗?”他说着便用手中的帕子为她擦起手臂来,边擦边道:“以前我都是这么照顾她的,每次出去玩儿回来,我都会给她擦手擦脸,还会为她梳头发。”
他抬头看了卓然一眼,眸子里是隐隐的挑衅之色。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个男人半空相碰的眼神,仿佛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卓然夺过袁书扬手里的帕子,声音发冷:“你可以走了。”
袁书扬盯着他,唇角微翘,可是眸子里却不见丝毫笑意:“那就有劳太子殿下。”说完便转身离去。
卓然看着他的背影,将那帕子用力甩了出去:“去,给我换块儿新的来,还有这盆水,倒了重打!”
肩膀快被捏碎的赤鸢苦哈哈地去办了,东西拿来后,卓然继续给余落落擦着胳膊上的青粉,却发现旁边站着的赤鸢怪怪的。
“你搞什么名堂?干嘛一直捂着肩膀?”
赤鸢委屈极了:“肩膀疼。”
卓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壮得跟头牛似的,捏一下肩膀就受不了了?”
“在一条发怒的龙面前属下还是很弱小的。”
一记锋利的眼刀飞过来:今晚所有人的袜子都归你洗。”
赤鸢顿时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万分懊恼地退了出去。
屋内,卓然将余落落的头发全拆了,笨拙地鼓捣到半夜,也没梳成一个像样的发髻,最后只能给她掖了掖被角,回房洗个澡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传来了喊声:“陆兄!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