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暂时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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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因为在射箭上花了时间，上杉千叶终是没能去看烟火便由幸村精市送去了火车站。她觉得，自己似乎与烟火总是无缘，上次迹部景吾的生日烟火会没去成，这次的庙会烟火会也是。
坐在去火车站的公车上，幸村精市偏头问她：“千叶学姐是学过射箭的吧？”
虽是问句，但上杉千叶一点都没听出语气中的疑问，反而是满满的笃定。她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在英国时候练过一阵子。”
“那个射靶子连弦一郎都感到棘手呢，千叶学姐的射箭肯定很厉害吧？”幸村精市微笑。
“没有特别擅长。”她顿了顿，继续道，“那些道具都动过手脚，弓弦松弛，拉弓射击时不但发挥不了正常的力道，更别提是借弦发力了；而箭尾羽毛也零乱不平衡，射出的箭肯定走偏锋，偏离目标也正常。真田君很厉害，在动过手脚的情况下还能射中靶子只差目标几毫米。”
“如果他在这里，听到你这么说不会高兴的。”
上杉千叶愣了愣，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嗯，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很松懈。”
幸村精市闻言轻笑出声，“是呢。”
上杉千叶本就是沉静的人，而幸村精市也并不是话匣子，一路上，两人会随口聊两句，但更多的是各自沉默。公车上本就嘈杂，而两人在平时补习相处时就习惯那种无言的安静，所以沉默并不令两人感到不舒服。
在站台上等火车时，幸村精市突然问上杉千叶，“千叶学姐觉得那个丸井文太怎么样？”
上杉千叶莫名，“呃？”
“我觉得他可爱、友好，很积极、很有朝气呢，当然，也很贪吃哦。”幸村精市微笑。
虽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那个红发少年感兴趣起来了，但幸村精市的话确实正中她的想法，想起他先前的那副可爱样子，上杉千叶不由地笑着赞成，“是呢，意外的孩子气啊。”
幸村精市认真地注视着上杉千叶从未露出过的宠溺表情，心下豁然开朗。果然如此呢……
“千叶学姐一般会在周末做什么呢？”幸村精市问。
“也没什么，除了和你一起学习，也就打扫屋子，看书、画画，然后去超市购物。”
“哦，这样啊。”应了这么句，幸村精市便低头不再说话。
上杉千叶有些奇怪，“精市，怎么了？”
幸村精市抬头看她，牵牵嘴角冲她笑了笑，“没什么，学姐。以前我会和弦一郎一起练球，现在要补习，我就将练球的时间都挪到上午和晚上了。可是发现，一个人练球……呵呵，有点寂寞呢。”
他的嘴角虽然牵着笑意，却又藏不住一丝落寞，似假似真。那样的笑意在上杉千叶看来，有些勉强；而那丝落寞，她又觉得似曾相识。结果……
“那我陪你练球吧。”她浅笑着，对幸村精市如是说。
有什么从幸村精市双眸中转瞬即逝，只是犹自陷入某种回忆的上杉千叶没有发现。
自那一日起，上杉千叶只要去幸村精市家，便会看他练球、或陪他对练。令幸村精市惊奇的是，上杉千叶的球技很好，她并不是一个初学者。他问过她，为何不加入冰帝网球部参加女子公开比赛，他记得上杉千叶当时回答说，她没有参加比赛的体力。
然而没过多久，更深入了解后的幸村精市发现，在网球方面，上杉千叶出众的不是球技，而是那连他都比不上的洞察力、剖析能力以及决策力。如果真的可能，与其让她去作为一名选手比赛，她更适合当一名网球教练。
有时候，真田弦一郎也会出现在幸村精市的练球场上，两人或互相切磋，或各做各的专门训练。在这样的练习中，上杉千叶大多时候会在一旁静静观看，但每每练习结束后她都会首肯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以改进幸村精市乃至真田真田弦一郎的不足，提高实力。而她的大多数想法和意见，都被他俩欣然采纳。
幸村精市在接受补习三个月后的全校统考中，得了个年级第一。上杉千叶对此不敢居功，毕竟他原本的成绩就不错，头脑也很聪明。但幸村家的两个家长自有一番思量，且万分笃定：上杉千叶这个孩子真厉害，当初请她做儿子的家教真是明智，看吧，现在儿子都考了年级第一了，这可是第一次啊。自然，儿子升学前的家教工作也要全靠她啦！
于是乎，按照之前的约定，上杉千叶可以继续担任幸村精市的家教老师。只是她的内心不再心安，她总觉得家教这笔报酬拿的太心虚！
初一期末考试的前两天，当还在上国语课的上杉千叶被叫进校长室，被问及是否愿意作为交换生到中国一所全封闭式的中学去念初二初三时，她毫不犹豫地欣然同意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想起和母亲生活的日子，多少次在梦中出现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的住所，多少次忆起曾跟随了自己5年的亦兄亦友的苍，又有多少次清醒发现一切只是一场华丽的梦，而自己只能无声的泪流满面……能再回到那个出生的地方，是她进了上杉家后再也不敢奢想的。如今，却有这么一个回到那个地方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叫她如何能放弃，她如何肯啊！！
舍不得和真田弦一郎、松本野、吉住明等人越来越融洽的相处，舍不得现有的平静而温馨的生活，也舍不得那个懂事、了解自己又让人感觉舒服的温柔“学生”，但，这一次的离开势在必行，况且她是怀着美好的愿望和憧憬离开前往的……
上杉千叶正式开口同幸村精市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围着网球场做蛙跳练习。他戴着她送的绿色汗巾显得朝气蓬勃，紧凑又重负荷的练习让他满脸满身都汗如雨下，短袖汗衫都没有干的时候。
“精市，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上杉千叶静静开口，双眼紧盯着那个比旁人要努力千百倍的少年。
幸村精市跳跃的动作不停，气喘嘘嘘地回道：“你说……我……听着。”
上杉千叶抿了抿唇，道：“今年夏天我不能在日本过了。”
“为什……么？”
“我作为冰帝的交换生，初二初三都要在中国上学了。”她的语气依旧平静。
没有得到回答，上杉千叶看见幸村精市在下一秒便停住了蛙跳的动作。他蹲在原地，将负在背后的手伸到身前环抱住了双膝，而他的脸埋了下去。她看不到他的脸，也就看不到他此刻沉默时的表情。
大约有三分钟的时间，上杉千叶一直看着那个沉默地蹲在网球场上的人，等了又等，她想，他是不会有什么回答了。她忍不住向他移近一步，此刻却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从埋首处传来，“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六。”
顿了好半响，那闷闷的声音又传来，“学姐很重视这个机会吧？”
“…是。”上杉千叶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接下来的沉默有些漫长，上杉千叶有些许不安，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精市，你……”
幸村精市还是没有抬起头，只是听他变得闷闷又低沉的声音说：“我没事，学姐，是我小腿抽筋了。”
“是吗……”不知为何，这样的气氛让人觉得比痛苦分别更萧索。
她没有上前，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她静静地站在一旁，无声地看着那个蹲着的埋头在膝间的少年。太阳逐渐西下，将他小小身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上杉千叶突然觉得心头酸涩，她放下手中的毛巾和水走到他身边，蹲下。“呐，精市，我只是暂时离开两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能认出我哦。”她刻意说得轻松又带着玩笑，声音却是温柔慈祥的可以滴出水来。
上杉千叶离开前一晚，她和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等五人一起吃了顿自助火锅。开始时候，像是为了掩盖离别的愁绪，松本野和吉住明两人一直卖力调动着气氛，却反有些适得其反。吃着吃着，几人谈到梦想的话题，各人的情绪和气氛终是高昂了起来，一扫之前的惨淡寡言。
上杉千叶说，她一直想周游世界，在世界各地都举办一场个人画展。
幸村精市说，他目前想的是要在网球界做到真正的“绝对胜利”。
真田弦一郎说，他学生时代的目标是成为日本网球界的NO.1，而之后的目标便是将家业无限制发扬光大。
松本野说，他的梦想就是永远比吉住明高人一筹。
吉住明说，他只要自己和身边所有的人这一生都平平安安的幸福生活。
真田美纪说，她要变得和千叶姐姐一样好，甚至比她更好，然后成为幸村精市的新娘。
……
离开那天，上杉千叶没有让谁来送行，在机场等待班机的时候她也不曾留意周围一幕幕的接机或是分别。聚到终须散，她明白这个道理，可情感上还是不喜欢。
走进检票口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等待和犹豫，所以不会发现有人已经站在她身后一个地方很久很久，就在她一转身就能看到的地方。
那人白净清秀的面庞宛若女孩般漂亮柔和，一双紫蓝色的眸子在机场人来人往的嘈杂中，依旧交映出平静的点点生辉，逸出流光。
远在英国的迹部景吾得知上杉千叶去了中国的时候，他正和桦地崇弘在餐桌边用午餐，宜人的阳光透过窗户流泻进来，洒满了餐桌上摆着的Apple笔记本电脑。
一声提示音响起，迹部景吾勾了勾嘴角，打开他和上杉千叶专用的联络邮箱，点开一封未读的新邮件。也就在下一秒，迹部景吾嚯然起身，撞翻了他原本坐着的木椅也置之不理。他脸上阴云密布，双眼恨恨地瞪住屏幕，胸口起伏厉害。
也就稍稍离开了一会儿的浅川管家急急赶来，见状立时胆战心惊。“少，少爷……”
迹部景吾置若罔闻，只是狠命地直瞪着电脑屏幕，然后咬牙切齿地念了个名字，“上杉千叶！”声音几乎咬碎在喉间。
浅川管家是看着迹部景吾出生长大的，何曾见过他这般激烈的情绪，他不知道上杉千叶究竟做了什么而惹到他们小主子了，他只觉得自己唯有屏住呼吸才能保证不被殃及！主啊……
迹部景吾紧抿着唇，几步走过管家跨出了餐厅，而餐桌旁的桦地崇弘自动地起身跟了上去。
他没有去网球场，而是在后花园的那棵青皮梧桐下站定了脚。“呐，桦地，你就站在那里别动。”简单一句话成功制止了身后桦地崇弘的前进。
“是。”
迹部景吾双手插袋，魁梧的梧桐树遮去了头顶的太阳。他兀自想了很多，有名流贵族的“能”与“不能”，有上杉千叶出乎他意料的争取到的“自由”，有这一年来上杉千叶通过邮件、短信或电话与他说过的话，也有刚刚她在邮件中说的作为交换生去中国两年的事情……
看到上杉千叶邮件内容时的狂怒，来源于她之前一点离开日本的讯息都没有透露给他，直到她抵达了中国才来和他说起，迹部景吾很介怀她的先斩后奏！然而，当盛怒一点点平息，当理智逐渐回归，迹部景吾剩下的有怨言有委屈，但更多的则是对她的担心。
那个人啊，总是把自己武装的很坚强啊！
“呐，桦地。”从声音听来，迹部景吾已然恢复正常。
“是。”
“千叶作为交换生去了中国了呢。”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怅然若失，“原本还想着出现在日本时能给她一个惊喜呢，现在看来不行了。”
“是。”
“呐，你也决定一起去日本了吗，啊嗯？”
“是。”
迹部景吾转回身看着桦地崇弘，脸上神采万丈，傲视一切，犹如帝王。“呐，桦地。两年时间，其实不长吧，啊嗯？”
“是。”
既然如此，上杉千叶，本大爷就在你离开的地方华丽两年，等你归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暂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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