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是姐妹，你却想当我的爱人》夷若水

30、第三十章 听旧时光里的岁月清浅

　　起先他并不搭理这些人，心想自己是清白无辜之人何须自甘堕落呢！待明日查明真相便可回家团聚，而随后的事情却让他五雷轰顶！感觉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暗无天日！
　　新上任的县官原本是贫苦出身，成长中经历了太多的人间疾苦，发誓要为广大底层百姓伸张正义，遂奋发图强博取功名得此高官。于是他上任之后，果真兑现当初自己的诺言，大刀阔斧地整治民生环境，便有这次雷厉风行的剿匪行为。
　　可惜是有那觊觎青年家业的伪君子在这新老爷面前煽风点火，诬陷他是串通山里土匪的恶霸，并勾搭那垂涎青年妻子美貌的登徒子联合造谣生事。居然蒙蔽了这血气方刚的长官，一怒之下派兵将青年拿下打入大牢，随后便彻底查抄他的家业。这青年祖辈先人是猎户起家，虽然到他这一辈已经不靠打猎为生，可家中依然保存着祖辈流传下来的猎枪，加上他自己也练得一手好枪法，毫无悬念中被搜查出大量的枪支出来，更加坐实了他通匪的罪证。
　　那县官见此情景愈发相信这些谗言，便将他祖辈几代人积累的家业强行充公，然后大刑伺候让他承认那无中生有的罪名。青年虽然承受皮肉之苦，断然不肯背负这龌龊的罪名。幸有那执行刑罚的士兵见他一副眉清目秀的斯文人，心生怜悯或在动刑之时手下放水，或在捆绑之时绳索放松……暗中让他少受许多皮肉之苦。
　　虽有诸多证据让县官相信他就是那勾结土匪的人，但又看他言谈举止颇有家教的样子。一时间就有点犹豫不觉起来，所以在枪决土匪的时候，只是把他押去刑场观看，却不敢贸然处置他。加上有那知己好友在为营救他而奔走，有那平日里得他照顾的乡邻自发为他请愿，县官最终将他无罪释放，只是那丰厚家产却断然不提返还。
　　青年出来见得妻子老友邻居们泪眼婆娑的等候，心里纵然万般不是滋味，也只能认命跟着众人回到新家。那是多年前已经闲置了小院落，经过妻子的巧手收拾，却也能有一种家的温暖。他不由感叹：“也罢！千金散去人安乐！”便放下.身段卷起裤脚干起了耕田种地的营生。不曾想噩梦并为此而结束。一日，原本健康的妻子无端就溘然长往，却被官兵强行阻止近看。只是那仵作悄悄传递出来的眼神让他证实了自己的揣测。自此之后，他最后的一道精神防线彻底崩溃掉……讲故事的爷爷带着他的遗憾最终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让他享受过荣华富贵也饱尝凄风苦雨的尘世间。
　　虽然那段漫长黑暗的历史教科书上鲜有告知，但结合野史秘闻，还是能窥见人性的丑陋。看得我不忍心去猜想自己的爷爷，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罪恶？面对那些自己无力去改写的事实，也无力去伸张的屈辱，我也学着父亲一样刻意地把这些尘封起来，假装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
　　但爷爷讲的这个故事却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不肯离去，陪伴着我走过漫长青涩的时期，成为了我心里无法释怀的烙印。只是这些刻意伪装的东西薄如蝉翼一般的脆弱。一个不经意地风吹草动就会刺破，让我们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些仍旧潜伏在身体上的暗疾。
　　看着自己的爸爸，突然间我感觉到房间里特别的安静，静得连自己心跳声都是如此清晰明了，然后用一种连自己都觉得非常冰冷的语调说：“那该怎么办呢？我不能就因为这些往事，就一直唯唯诺诺的生活吧！这样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爸爸看着我说：“小澜，年轻人是要有闯劲！绝不是蛮干！爸爸提醒你这些并不是吓唬你，而是希望你保持警惕心能以人为鉴，那些父辈们做过的蠢事付出过的代价，不能白白浪费！你要吸取教训，懂得保护好自己，走好自己的路！未来会怎么变化，谁也不敢盲目保证!”
　　“哦！我懂爸爸的意思！你是说虽然现在许伯伯在成就我栽培我。可是你却怕我到时候不走爷爷的老路，而是应了那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此刻关系到我的前途和命运，头脑开始异常清晰，在自己父亲面前就无所顾忌地说出来讨论。
　　听完我的话，爸爸才说：“这就我要支开你妈妈的原因，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道理。只有你真正听懂听透彻，我才会真正放心！”
　　道理我懂，可是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的确是有种盲人摸象般的抓瞎。
　　看着我发愁的模样，爸爸反而笑了起来：“怎么开始后怕了吗？你个楞头青！明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敢这么轻率行事！知道你重感情！其实我也不喜欢你真变成薄情寡义的人。小澜，你得知晓太重感情的人会活得非常辛苦！”说完，他就一脸担忧地着看我。
　　虽然很看重自己和清子的友谊，但我可不想自己真的变成作茧自缚。于是就希望能够在此刻，有父亲在能够理智地把以后的路给规划出来：“爸爸，你就给我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他正了正表情说：“别怕！许清子爸爸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他也付出这么多！他这样做和我一样都是为人父亲，所以存了点私心！趁现在自己有能力给孩子铺路，就提前多做点准备，免得自己的女儿将来太辛苦！”
　　听完爸爸的话，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事情真的和我心里预计的差不了多少，心里也就踏实许多！
　　果然是阅历尚浅啊！
　　很多的事情明明没有错，还是被唬得一惊一乍的，怎么有点感觉这一耳光白挨了？
　　今天的风是在是不对劲！
　　爸爸看着我说：“接着说，今天许清子爸爸还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连忙整理了一下思绪，火速用最简单的话描述一下：“我们三个人就在那里吃饭，开了当年许清子出生时存放的花雕，讲了一些他以前创业的故事……用这些小事敲打一下我们，告诫我们要保护好自己，提醒我们不要沾染毒品，要选准自己的定位，鼓励我们要胆大心细！”说完，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的爸爸。
　　他点点头，然后低头笑着说：“他果真把你当做他女儿在栽培！既然这样，小澜，你也别丢自己做人的尊严。除了不能叫他爸爸以外，该有的尊重和关心不能少人家，知道吗？”
　　“我会的！爸爸。”我点点头。
　　爸爸看着我说：“小澜，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强烈吗？”
　　此刻为了不再白白挨打，我摇摇头保持少说话的原则。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柔和起来，又如之前那个慈祥的爸爸：“你是爸爸的掌上明珠，也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虽然你目前还没有什么作为，但以后肯定会飞起来的，能给我们家长脸！”听的我心里一阵颤抖：老爸啊老爸，一个巴掌一粒糖的事情可不是你的作风啊！但此刻不敢贸然说出口来。毕竟之前挨的那一巴掌还火.辣辣在疼，只能保持乖顺地看着他。
　　他说完这些，然后叹了一口气说：“再厉害的凤凰背负太多重量是飞不起来的，你懂吗？即便是强行飞起来，超负荷在飞不是半途掉下来，就真的是咬牙硬撑，是非常辛苦的事情。爸爸可不希望看着你承受那种透支过度的煎熬！”
　　停一下，继续说：“清子这个姑娘不错！很多经历过这种家变的孩子都会性格大变。但清子在性格教养自制力上进心这些方面一点都没有丢失。虽然平素里你俩嘻嘻哈哈闹，可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我和你妈妈都看在眼里，所以我们挺喜欢这姑娘。爸爸今天特意过来是给你打一个预防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候事前多做点功课是很有必要的。别觉得爸爸老了在这里啰嗦，反复提醒你这些人生的智慧，是希望你明白人性有无限种可能。”
　　爸爸说的没有错，许清子的素质非常高，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朋友，对我也挺不错。但理性客观地处理朋友间的关系才是长久之计，我点点头表示回应爸爸。
　　爸爸接着说：“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你聊聊，因为之前装修这些琐事拖累着，还没有来得及提醒你，就被她爸爸给抢占先机。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特别坏，没有人乐意做独孤求败！朋友间是需要互相成就互相影响。你和许清子有太多相近的习性，但许清子比你做事会更有魄力更积极进取，这是你需要学习跟上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和清子之间的差异，所以对于爸爸的分析并不会觉得很意外。于是说：“爸爸，我会努力的！”
　　他看着我说：“我不希望你变成谁跟谁，但这些是优秀的人都会具备的特质。我希望你越来越优秀，成为一流的自己！”然后拿着那些合同书对我说：“今天爸爸打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而是希望通过这件事，警醒你以后在做这种重大决定的时候，好好地想清楚。因为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会长远地影响着你明天和幸福。”随后把手里的合同书递给我：“从昨天开始，你就已经真正的独立自主。今天我能给你的是建议，最终的决定权在你自己的手里。这些是你决定的事情，就要努力地去承担后果。”接在手里，突然间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感，我看着面前的爸爸点点头：“好的！爸爸。”
　　他看着我安慰着：“也不用太紧张！我们家也就你一个孩子，和清子这么捆绑起来变成了强强联盟，真不是什么坏事！想必清子很看重你这个朋友，她爸爸舍得拿出这么多给你，她背后估计没有少在努力。以后好好地对这个朋友吧！”然后起身说：“我也该回去，免得你妈妈一个人在家又要胡思乱想。你也早点休息！”
　　叮嘱完了之后，他就慢慢地往外走，我把合同放在桌上，然后打算送他下楼去。可是当我走到门口，他就转身对我说：“小澜，不要送爸爸下楼！你就在家里。”然后我就看着他的背影离开，那是一个熟悉而且温暖的身影，或许不是特别的伟岸，却是我成长中一道无法替换的山，能为我遮风挡雨的伞，在我身处危险时毫不犹豫跑来救援的父亲。
　　看着他走过拐角才缓缓地关上门，然后独自站在房间里发呆：这个社会到底会朝那个方向发展？
　　而我的未来会怎么样呢？
　　是历史重演？
　　是怎么样打不破的魔咒？
　　还是会有新的改写？
　　而我和许清子的友情会以怎么样的方式结尾？
　　谁能告诉我？
　　……
　　一个人住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不用听妈妈的唠唠叨叨，不用遵守那么多的规矩，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也没有舍友的聒噪……
　　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同时没有人叫你起床，没有现成的早餐，衣服得自己洗，房间得自己收拾……总之坏处实在是太多啦！半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己得鼓起勇气起来查看个究竟。
　　面对这一切的麻烦，我好想搬回去住。相比之下妈妈的唠唠叨叨，其实也没有那么的烦躁，顶多是学爸爸一样左耳进右耳出呗！享受着五星级贴身服务，忍受那么一点点的瑕疵，算得了什么啊！
　　可惜的是今夕不同往日。
　　首先是自己在上班，如果住在那个家会更早起床，那一天中有几个小时，都耗在不是在上班的路上，就是在下班的路上。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是被他们联合变相地给撵出家门。
　　当我给爸爸诉苦希望能搬回家的时候。他不是说：“你这样得不偿失的，一天都奔波在上下班的路上，太辛苦啦！”或者说：“这些都是小事，找你妈妈去！大事才来找爸爸……”
　　打我记事以来，他老人家就用这句话在忽悠我：“我们家大事我说了算，小事你妈妈做主。这些都小事找你妈妈去！”可迄今为止，我们家就没有一件大事，全是小事！
　　别看母后大人在开伙那天心情起伏不定，好像是世间一等一的慈母。但一听到我说一个人住不太习惯，就只有鼓励说：“不要紧！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你一定会习惯这种生活。”任凭我怎么明示暗示兼撒娇卖萌，既不说过来陪陪我，也不说让我搬回去，完完全全不当我是亲生的一样。
　　听父母亲在电话里复读机一般机械地重复着那几句台词。那一刻我撞墙的心都有，仿佛我就打扰他们过二人世界的罪魁祸首。今时今日，终于逮着机会把我给扫地出门啦！
　　于是每天清晨，我在闹钟响起之后，不得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现在是职场中人，不能迟到，不能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影响……只能开启成熟自律的模式，起床洗漱穿戴好上班去。
　　虽然自己的职业不是特别重要，工作任务也不是特别重，但参照在职人员的标准，是要用认真负责的态度来对待。
　　基本上一天下来，人不是特别累。只是开始作为一个在校生转换成在职人员的这种心态过渡没有调节好，刚刚开始会觉得有点累，慢慢地习惯了就觉得很轻松。
　　开伙的第三天，我下班回家，打开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不由心中大喜：“妈妈，您过来啦！”
　　“我的个乖乖！上班很累吧！赶快洗手吃饭！”郁闷！这不是许清子那妖精的声音，还能有谁？扔下包冲到厨房，这货系着围裙正在认真地往盘子里盛炒好的青菜。一旁炖着的是香气四溢的羊肉汤，她转身看着我说：“怎么样？我的手艺。”
　　虽然说被她占了便宜，但是看到回家就有热饭热菜的份上，我也就忘了这一茬，对她说：“是个不错的贤妻良母！”
　　她一边洗着锅一边说：“你赶快去洗洗手，我们就可以吃饭了！”于是我就转身到卫生间洗手。等我出来，她已经把饭菜全部都摆放在桌上，招呼着我：“过来吃饭！”
　　私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首当其冲就是当你饥肠辘辘的时候，有人做好了热饭热菜招呼你吃。正当我俩埋头大快朵颐的时候，门铃响起来。
　　这个时候会有谁呢？难道说是妈妈不放心过来视察民情？正在我狐疑的时候，许清子起身过去直接开门：“请进！”
　　进来的是两个年轻的男人，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工装包。其中一个说：“许总，我们这个会有点灰尘的。”许清子点点头说：“没有关系！小澜，把饭菜给收到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