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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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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怔住了。
给……大当家娶亲???
胡述眉毛皱的更紧,踹了他一脚,警告道:“老实回答,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那人哭丧着一张脸道:“小的命就在您手上握着呢,哪敢骗人啊。”
天地良心,他只是听说从衬云山几位当家的来了北山,才慕名而来加入衬云山为山匪。
谁知这才来这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这伙人看着也着实凶神恶煞,别不是什么同行斗气,净拿他们这些小啰啰撒气。
“你们大当家好端端的来这里,不是抓人便是抢亲,打的什么算盘?”
“大当家想的什么,我怎么知道……”
许修年撇了他一眼:“嗯?”
胡述心下了然,刀又深了两分。
那人疼得求饶,连忙道:“我说,我说!”
他顿了顿,继续道:“大当家命格硬,要娶一位压的住他的女子,来做压寨夫人。”
“那山贼草寇,居然还信这个?”陈于柳嘴角微抽:“坏事没少干,倒还挺多破讲究。”
许修年问道:“轿子里的是哪家姑娘?”
“是谕县……陈员外家的二小姐。”
陈于柳:“……”
“你们他妈的还真敢抢啊!”
他们在谕县的生煎铺子里吃饭时候便听说过这位千金的传闻。谕县最大的富商,开金银楼的陈员外,家里万贯家财,却只有一个女儿,恨不得将那位小姐宠上了天。
他们居然就这么明晃晃抢了来?
许修年叹了口气,轻轻走到了轿撵旁温声道:“姑娘,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没有反应……
他猛然掀开轿帘,却看见一名身着嫁衣的女子,浑身被麻绳五花大绑,就连盖头也绑的紧紧的,嘴巴被布塞着,只留下一个鼻子边上小孔给她呼气。
许修年目光暗了暗,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将绳子割断。
盖头下的新娘子哭花了脸,由于长时间眼睛处于黑暗下,她艰难的适应着刺眼的阳光,直到她抬起眼睛,看见了白光的尽头,俊美的青衣男子温声道:“姑娘莫怕,没事了。”
她有些红了脸,身体向后退了退,小声道:“你是谁?”
许修年没有回答,只是出了轿子,冷冷道:“衬云山当真是威风得很,打不过男人,却对一个弱女子这般,不过是一群孬种罢了。”
“你……”
侍卫所的一人不耐烦地压了压被身下擒获的山贼,向他询问道:“大人,要杀了他们吗?”
他勾了勾唇:“不。”
他留着这些人还有用……
许修年想了想,从他的行囊中拿出一件湖蓝色的轻薄衣衫。
所幸他平日里虚汗多,不管走到哪里,胡述都会为他备上一身备用衣衫,如今正好用上。
“姑娘,我这里有一套干净衣衫。”许修年伸了一只手,将衣衫传到到轿撵里。
轿内的人犹豫片刻,还是接下了。
“我一会便派人护送姑娘回去,为了姑娘的名节着想,我们只能送你出山,剩下的路还要你自己走回去。只是姑娘的这身喜服太过招摇,恐怕不行,还请姑娘换身衣裳,放心,我在轿外守着,无人靠近。”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可靠,那女子虽还是犹豫,但也照做了。
许修年待她出来后,细心的上前卷了卷她的衣袖,打量道:“有些大了,还请姑娘将就将就。陈于柳,送这位姑娘回去。”
“是!”他应了一声,转头笑道:“姑娘,走吧!”
衣衫上好闻的草木香气尽数飘进了女子的鼻子,她心中微动,上前一步扯住许修年道:“还未问过公子姓甚名谁,我是谕县陈家的女儿,我爹爹别的不说,颇有些家财,待我回去,必有重谢。”
“哇!真的吗?”陈于柳满眼放光。
许修年不着痕迹的踹了他一脚,他这才立马改口,摆摆手挑眉道:“哎~谈钱多俗气啊。姑娘误会了,我们哪,做好事不留名!快些走吧,不然你的爹娘要着急了。”
“这……好吧。”
胡述小声嘟囔:“一天不开屏会死是吧?”
陈于柳背过去跟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又找了片大大的芭蕉叶,撑在姑娘头顶便一同离开了。
只留下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
胡述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许修年淡淡开口:“去成亲。”
“咳咳……”
众人皆是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成亲?成什么亲?和谁?”
“和大当家的。”
这些就连被压住的山匪们也不淡定了,为首的一位目呲欲裂道:“你他妈和谁成亲?”
许修年当即找了个破布,将他的嘴塞得严严实实,不咸不淡道:“自然不是和你。”
“呸,你个天杀的兔儿爷,别以为自己长了张娘们唧唧的脸就能勾引爷们了 ,也不嫌恶心。”
还未等他反应,原渊脸色却黑了个彻彻底底,上前狠狠踩住了他的裆下。
这招在谕县时候,他见许修年用过,便也如法炮制。只是他不如许修年,会控制力度,一脚下去竟是直接将那人废了。
他在刺耳的惨叫声中收回了脚,友善地俯下身子笑了笑:“没事,你已经不是爷们了,放心,谁也勾不着您。 ”
他转过身去:“还有人想和他一样吗?”
山匪们默契的噤声,皆是低下了头。死便死了,若是连男人的尊严也不剩了,那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好!当真是极好,废一根而治一群。
许修年在心里将他夸了又夸,直到看见对方恨不得飘飘然对他摇起尾巴的时候,才不急不慢道:“我的计划是,我们得找人假扮新娘,混进衬云山才是。”
绕是侍卫所武力再高强,双拳也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不管是人数还是位置都不占优势,冒冒然闯进去也只有被赶出来的份。
若能在成亲队伍中混进去,潜入衬云山,也就能更好的去找那些被捉的女子,若能使其放松警惕,生擒了那个什么大当家,那自然是更好了。
“那……大人”胡述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道:“那谁来假扮呢?”
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很明显谁也不合适啊!
许修年回到轿子里取回被叠的整整齐齐的喜服,问道:“有谁能穿的下这个?”
民间传统,新娘子的礼服一般都会多的大些,长些。以免成亲时候突然胖了,或哪家的女子定亲后又长高了,防患未然。
所以这件衣服在方才的那位姑娘身上,也是又大又长,兴许有人能够套进去。
胡述嘴角微抽:“一定要穿上吗?”
“自然,若是他们掀开轿子检查呢。有了盖头和喜服,才能不被人起疑心。”
胡述顿了顿,继续道:“好吧,大人,我们这里这件衣裳只有你能穿!”
许修年:“……”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圈,却发现好像的确如此。侍卫所的众人,还有原渊就不必说了,高大的像一堵墙,谁知就连那些山匪们,也是各各高大的狠。
行,就他最矮是吧。
许修年不再推诿,利落的接过嫁衣,钻进了花轿里。
一柱香后,他有些难为情地磨蹭着出来。
一个山匪当即就吹了声口哨“呦,有点姿色啊。”
原渊默不作声的脚上用力 ,狠狠踩了下去。
不过也不怪他,许修年素来爱只穿些素色,青色白色一类,这样红色的衣衫从未碰过。
大红的嫁衣衬得他皮肤白里透红,精致的云纹镶嵌在两旁,看上去生动又鲜活。他本就男身女相,如今这么一穿,活脱脱就是一个美娇娘。
“很怪吗?”他扯了扯衣袖,正值夏日,他穿的贴身衣物并不多,所以还算得上合身。只是这样的装扮,他总觉得怪异极了。
“很美……”
原渊抬起脚,衷心的说了一句。
【嗯!既然他喜欢,那必然怪异得很了。】
许修年下了结论。
“顾不上这么多了,走吧,丢几个抬轿的,你们扒了他们的衣裳顶上。”
“是!”
众人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不一会换上衣裳,脸上涂了写土灰。
他们在练武场上训练,在战场拼杀 ,所以手上的老茧和刀尖上舔血的那群土匪没什么两样,不,乍一看,比土匪还像土匪。
许修年很满意,对着前面那些吹唢呐打鼓的奏乐团威胁道:“好好的敲,好好吹,别想耍什么花招,想必后果,诸位也清楚的很。”
“是……是!”
喜队重新出发,敲锣打鼓的声音一路不绝,随着花轿越来越远,那些被绑在树上赤身裸体的山匪挣扎许久,才吐出了嘴里的布。
“我呸!死兔儿爷,一辈子都找不到男人!”
另一个人道:“你说咱们要不要先回去和大当家的报个信啊?”
那土匪一边在树上摩擦着绳子,一边啐了一口道:“还回去?你嫌脸丢的不够是吗?这土匪谁爱当谁当去,反正爷是没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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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许修年从花轿中醒了过来。
他探出头去,有些心疼道:“什么时辰了?你们抬轿子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