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多美好》独美

20、诸葛毓敏

　　“怎么穿成这样？”冷明杰一见到我的这身打扮，就纠着两道剑眉有些生气的说道：“而且……这帽子、这斗篷……你藏什么呢？”

　　我避开他准备扯我帽子的手，知道他如今看不见我的脸，仍然忍不住冲他作了个鬼脸，在他身前转了一圈，笑道：“我自己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好的！”

　　冷明杰一听这话，似乎更生气了：“你不知道今儿个是进宫的日子？今天是皇后姨娘的生日，一会进宫去给皇上、皇后磕头吗！”

　　“自然知道！”我有些得意的看着自己的这身打扮，宽大的斗篷遮住了我里面的穿戴，而幌子下的面纱则正好遮住了我的面容。

　　冷明杰突然又想伸来来拉我的帽子，我赶紧用手挡开，笑道：“你不用怕，不会给咱们王府丢脸的，只是这会若是让你揭开了，便没有我想要的效果了！”

　　冷明杰一愣，问道：“你想要的效果？”说话的时候，却依旧有些不依不饶的想来拉开我的面纱。

　　我挣扎着脱开冷明杰的控制，躲在桌子后，喘着气刚想说话，冷明杰已经跨上前两步，伸手就要过来抓我。

　　“你这个鬼丫头，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冷明杰还是不依不饶的围着桌子追我，随时还向我的方向伸出一双长臂抓两把。

　　我见冷明杰好像真的生气了，我赶紧冲他摇手，急道：“哥哥你别急嘛，听我说好不好，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冷明杰见我认真的样子，绕着桌子追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我连忙趁着这功夫猛喘了两口气，但也还是预防着冷明杰的突然攻击，以往这样失败的先例是常有的。

　　冷明杰似乎猜到我心里的想法，干脆一屁股在桌前坐了下来，自已拿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齐饮下，也不说话，只是狠狠的瞪着我。

　　我在他的对面也站了下来，喘了两口气说道：“我这些天下了这么多功夫，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如果没点神秘感，就没有出奇制胜的效果了！”

　　看着冷明杰挑了挑眉毛，我知道他对我的说法已经开始有点好奇了，于是我也在桌子对面拖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哥哥你只管放心，多多平日虽爱胡闹，但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自然不会在皇后的生辰宴上胡来的，丢了我们王府的脸！”我终于在冷明杰对面坐了下来。

　　“你知道就好，可我总觉得不放心……”冷明杰的声音分明已经降了好多分贝。

　　我站起身来，拍拍胸脯，很豪言壮语的说道：“咱们快出去吧，再不出去，外公和舅舅、舅娘只怕都等急了，到时候挨骂的可是你！”

　　看到冷明杰虽然还是一脸的不解，但刚才的怒气已经分明消退了下去，我走过，站在他和身旁，很狗腿的讨好道：“哥哥只管放心好了！”

　　冷明杰闻言，站起身来抬脚就往外走，那挑着眉头看我的模样还是一样的疑惑，但还是加快了脚步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果然如我所料，所有人都对我的这身打扮吃了一惊，不过还是外公见怪不惊，只稍作迟疑就说道：“都上车吧……”

　　到了宫门口，我又跟着众人下车换了软轿，一路摇晃着向我从未见识过的迟暮国的皇宫进发。

　　我到北秩国大半年了，这是第一次进入皇宫的深宫内院，坐在轿内，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掀开一点轿帘，往外打量着。

　　这北秩国的皇宫虽然不像故宫那样恢宏堂皇，但也算得上是金壁辉煌，气质宏大，很符合我印象中北国之都城的想像。

　　正好奇的张望，却突然发现软轿已经停了下来，迟疑间，已经有人在前面替我掀开了轿帘，等着我下轿。

　　抬脚下轿时，从面上的白纱内看见冷明杰正向我这里张望，连忙悄悄向他伸出两个手指，习惯性的向他示意我这里没问题。

　　冷明杰见状，冲我点了点头，等我走近时，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别乱走，也别乱说话！”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跟手指在他手臂上戳了戳，咬牙轻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心吧……”

　　等终于到了皇后的寝宫，诺大的前庭朝已摆好了桌椅、搭好了戏台，来住穿梭的丫头太监们正忙于迎接我们一行的到来。

　　一进会场，外公和舅舅已经往另一边径直走了过去，而舅娘也不知上哪儿去了，估计是提前去和她那皇后姐姐叙旧了吧。

　　正疑惑着不知该往哪走，身前的冷明杰已经轻拽了拽我的衣袖向一旁走去。

　　我连忙跟着他，一阵小碎步走到外围的一处桌前坐下，旁边的位置上已经坐有两人，见了冷明杰，连忙起身打着招呼。

　　我坐下来四下张望着，发现这皇后的寝宫倚湖而建，不大的湖面上有假山伫立，水波流动，波光粼粼，送来阵阵暗香。

　　宫墙下，金桂盛开，正是这暗香的源头，会场外围的桌椅精致细腻的雕刻和玉石台阶上的金椅无不显示着这里主人的尊贵。

　　正想着，就听得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四周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皆起身下跪，高声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也埋着头跪在冷明杰身后，不一会就听见有人走上主座，稍即，就听得一个有些低沉便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都起来吧！”

　　听到皇帝的吩咐，众又方才各自起身入座，我也跟着冷明杰坐回了桌前，刚喘口气，就听得皇上笑道：“今儿个是皇后的千秋好日子，朕与你们同享家宴，不用拘礼……”

　　既然有了皇帝的吩咐，各人又自说笑了起来，不过明显没有刚才那样随意了，似乎是在很小心的营造着随意欢庆的气氛。

　　正摸了把松籽在手里，准备趁人不备，细细的敛了放进嘴里，就听得那圆形台上再次响起刚才那个尖细的声音：“相府千金于丽婵自请为皇后娘娘抚琴一曲《万凤鸣》！”

　　抬眼向舞台中央看去，皇帝一句‘甚好，准了’之后，就见一白衣女子抱琴而上，稍顿，既开始指于弦上，拨动琴弦。

　　一曲琴乐下来，众人皆雅雀无声，好一会儿方才响起掌声，我偏着头看向冷明杰时，发现家伙居然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心下笑了笑，也不作多说，只管拿着自己的松籽到面纱下，吹了吹，放在嘴里大嚼了起来，美味啊……

　　等相府的千金下了台，那太监又报：“将军府千金诸葛毓敏自请为皇后娘舞一曲《蒹葭》以贺寿！”

　　我拨了瓣桔子悄悄往嘴里放，一旁的冷明杰本来正在冲我咬牙，突然听到这声音，竟然凝住，直愣愣地望着台上。

　　我有些奇怪，顺着冷明杰的眼神往台上看，隔着面纱看不真切，但从那上台的女子的身开明依然可以看得出她定是个绝色。

　　没有扶风弱柳之病态，偏有让人我见犹怜的风姿，纯白的衣衫上没有一丝装饰，偏生出一股飘逸的仙气。

　　这一看，把我都看呆了，难怪一向粗枝大叶的冷明杰竟然会愣住，看这家伙的一脸痴相，分明就是暗恋人家诸葛毓敏……

　　等一下，我突然意识到诸葛毓敏的名字很耳熟，将军府千金，难道他是诸葛擎苍的女儿？不对啊，那诸葛擎苍年纪尚轻，不像是会有这么大年纪的女儿啊……

　　“钱多多！住嘴！他是诸葛擎苍的妹妹……”听到冷明杰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才意识到我居然下意识的把自言自语的话说出了声。

　　有点心虚的看了看冷明杰杀人的眼神，一副好像刚才我说的那话，就是我亵渎了他心目中的女神。

　　看见冷明杰这反常的模样，不由得向台上仔细看了看，只见一身白衣的诸葛毓敏在台中央偏偏起舞，柔缓的曲调中，她迷人的身形正如水般连绵多姿。

　　放在嘴里的桔子都忘了嚼，只觉得这世间若真有美女，就应该是诸葛毓敏这样的女子，他们诸葛家的好基因全让她承袭了。

　　想到基因，不由得想到诸葛擎苍，突然想到今天居然没见到这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下，谁料向前一探头，居然正好看见诸葛擎苍！

　　他此刻坐在我对面的第二排，手里举着酒杯欲饮，他居然连一眼都没有望向台上他妹妹的舞姿，反而一脸沉闷的坐在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我注视，他如炬的目光突然转向我这里，隔着中间的人群，他竟然可以看得我猛然心里一跳。

　　暗骂了一句，心里却庆幸好在今天自己戴了面纱，否则让他看见我脸红心跳的模样，这脸可就丢大了。

　　一曲舞终，皇后亲赞道：“毓敏这一曲舞，果然是出尘不凡，好得很啊……”众人一听，更是掌声一片。

　　等诸葛毓敏下台后，一旁的冷明杰终于才像是回了神，在我旁边轻声骂道：“钱多多，你吃这么多东西，一会儿你还跳得动吗？”

　　我正轻笑着摆头欲说，就听得皇后出声说道：“妹妹，哀家听说今儿个吟霜的女儿也来了，是吗？”

　　舅娘赶紧上前一步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

　　皇后笑道：“快起来，快带过来让哀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