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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打工日记第一百一十八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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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韩国去日本巡演的时候,我们还是匆匆忙忙搬了家。这本来就在很久之前定好的事情,因为各种行程忙碌到现在才开始搬家。
这次搬家成员们依旧是住在一起。这似乎已经成了不用询问开会的必定事情,搬家提出的那一刻,就已经有密密麻麻的线将彼此串了起来,让人想不到也说不出要分居的要求。
我们搬到了南江洞,这地方,是上辈子记忆里没有的小城市。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和记忆里小时候的家乡没有什么区别。住进新家的第一天夜里,我和明浩哥出门去拿炸酱面外卖。当时天乌乌黑着,皎月托着以至于它不成了墨色,我指着没有多少人来往的马路,笑着问他:“你看这里,像不像我家的马路,那路灯也像,那树也像,哪哪都像。”
明浩哥轻声问我,是不是想家了。
我摇摇头,抬头看着月亮:“不想,只是忍不住会回忆小时候而已。”
小时候,是与当下可媲美的幸福。
我不想家,只是想念小时候存在过的、真切的欢乐而已。
……
日本巡演比韩国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安可的歌曲,韩国是《very nice》,日本则是《call call call》。日本场的氛围很火热,和韩国最后一场的气氛几乎不相上下,我压榨所有的力气,就连最后一丝也不留,全然留给了舞台。
第一天演唱会结束后,俊辉哥摸了摸我的头,说我怎么这么拼。我缓着气,过了好一会才回他
“因为,我觉得很幸福。”
俊辉哥揉了揉我的头,笑了笑不再说话,反倒是灿哥过来给了我几颗糖,夸赞了几句就拉我去拍摄要上传Tik Tok的视频去了。
在日本我特地抽了空去看凉城的演出,她们排的剧目是《源氏物语》,我没有和哪一个成员一起,而是单独一个人买票,静静坐在角落看舞台上的灯光璀璨,听舞台上的歌声凄哀婉转。看着看着,我盯着某一处不散的灯光,思绪开始涣散。
带着温度的亮色拆分成了丝丝碎碎的粒子,粒子纷飞褪去原本的颜色成了灰白,灰白堆砌出连绵的雾遮在眼前,其中有风雨撕裂。
轻轻眨眼,剧目谢幕。
我恍惚着,随着人群离开。攥在手里的手机震了震,低头去看,几条无关紧要的推送消息下是净汉哥的消息:“十四诶,剧目看得满意吗?今天累了吧,记得好好休息呀~”
指尖敲敲打打,我笑着回了一句同样温馨的问好话语,随后,又和凉城发消息,说我今天看她演出,很开心。
她没有立刻回复,我也不大在意,打了车就回酒店去了。
日本第二场演唱会,灿哥人不舒服,整个人都很低气压,怕演出效果不好对不起粉丝。我因为腰痛的缘故,也没有什么好心情。怕灿哥自责,我一直想方设法开导他,虽然我嘴笨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但还有慧琳姐姐在,说了一番灿哥心情好了不少,也不抱着过分自责的心情了。
彩排的时候,我腰痛得实在受不了了,简单的舞蹈动作都做不出。痛意剧烈铺成灼热的一块,紧贴血肉骨骼,尖尖倒刺冷漠地刺透每一条神经。实在没有办法了,眼见快到了正式表演,我忍着痛打了封闭针。
顾及我的身体状况,今天演唱会我没有怎么被叫出来互动跳舞。即使打了封闭,我也很难受,在灯光与镜头看不见的角落,只挂在胜宽哥身上缓解不适感。
表演完我被胜澈哥马上带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竟然要去做手术。病因是昨天彩排时我不小心踩空升降台砸到了腰部,当时因为跌落高度不高,被砸淤血的手背远比腰要疼,我才不当回事,如今拖了一天,痛成这样也是正常。
我很怕开刀,很久很久之前的噩梦里,冰冷的手术刀与刺鼻的酒精味道是常客。但这一场手术我不得不做,因为我的脊椎,有了数不清的裂痕,它们似乎还是黏连的一体,却随时会碎成一片。
胜澈哥陪着我,他神情不是很好,满是憔悴疲惫,妆容还没有卸下也无法掩盖他眉眼之间的疲惫与紧张。我听着医生和经纪人商量手术时间,垂眸静静牵住了胜澈哥的手。
他手心里黏腻的汗水,我没有觉得不适,紧了紧力气,握得更紧。
“哥,不要担心我。”
他张了张嘴巴,好像要说出很多的话,但话多到不知道他觉得现在应该说什么。手术时间敲定下来的时候,他小心翼翼摸了摸我乌青的手背:“等你出院了,哥带你去游乐园玩。”
“……好,我要玩一整天。”
胜澈哥快哭了:“陪你玩一辈子也行……”
“……那大可不必哥。”
……
手术时间定在第二天,当我自己带着李哥去医院办理手续时,日本终场演唱会开始,我因病无法出演的消息也发了出来。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刺眼的手术灯带着莫名的冰寒,晕开的光辉之中依稀浮沉的是医生们的影子。鼻尖挂着的酒精气味浓烈,与麻药作用快速勾勒出了噩梦的底色。
冰冷的触感在身体里外游走蔓延,皮肉分离的触感被梦境的黑色显得越发的明显。黑色之下又有影子晃动破碎,碎成虚无后又在刹那间凝聚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眼皮陡然睁了起来。光线刺痛眼睛,有酸意挤压让人不住的氤氲泪花。泪花朦胧了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环境,将其分割成了一块块毛边色块,色块堆砌的边界线中又是熟悉的人影。
那泪花簇拥着的人影散了几散又快速凝聚起来,不断地靠近。那属于她的面目叠着重重泛影,在即将看清的时候,又模糊地晕了开来。
有混着酸痛意味的麻感在骨骼血肉之间游走,如蚊虫啃咬,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像是所有的陈醋都尽数淋在伤口上。
那人影好像轻啜泣着喊着什么,努力要去听清的时候,那黏糊细微的声音顿了顿又成了自己的低语:
“……哥……你压我输液管了……好痛……”
我深深倒吸了一口气,抬眼去看,一眼匆匆又本能地闭上了。眼皮酸痛至极,一呼一吸之间身体也一起疼了起来。鼻尖漫漫晕开了医院特殊的气息,便陡然变弄刺得让人清醒起来,清醒的同时疼感也越发明显。
灿哥轻轻勾开黏在脸上的头发,眼神温柔嘴里却是埋怨意味的话语,而话语的对象则是不小心压到我输液管的珉奎哥:“哥真的是……差点就流血了。”
珉奎哥十分的不好意思,连声抱歉。
来的成员只有他两,其余成员除了身体一样不舒服的圆佑哥与净汉哥,其他人都轮流来看过我,只不过我还没有醒。
我笑着:“便宜你们了,我刚刚好醒。”
灿哥笑了,先说话的却是还含着棒棒糖的韩率哥。因为含着糖,他说话有些不大清楚黏黏糊糊的,好似那些字眼也一齐被融化的糖浆黏住一般:“不要紧了吧?”
“不要紧。”我轻轻呼了口气,“就是有点疼。”
不仅仅是压到输液管时的刺痛感,还有麻药药效消失后带来的开刀和缝合痛感。这些痛感都不让人觉得好受,总让人忍不住地为了抵抗这股不舒服的感觉,去绷紧身体的每一寸肌肉。这种努力是效果甚微的,点点渗出的冷汗就是其中的具象化。
开刀总要时间恢复,更何况我是陈年旧伤,更需要好好地疗养。在准备好措辞于各大平台上告诉大众我没什么事情,很抱歉不能参加接下来的巡演的表演后,我又回了一条条问候的信息,和亲密的人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报平安。
消息回了大半天,我才有了真正的自己的休息时间。
我躺在床上,被子随着时间已经攒出了催眠的暖意来,在咬牙翻了个身之后,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等不及去回复手机屏幕上最新跳出的消息,意识就被拉着坠到梦境之中。
梦里有冰冷刺骨的海风。
梦里有看不见实体的、藏在乌云后的星尘。
梦里有暗涌的浪花。
梦是压抑的,但却不是个噩梦。
这个梦我以前似乎梦见过类似的,也或者是我的错觉。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梦开始频繁地出现,贯穿了我整个的休病期。
后来梦得频繁了,我竟然破天荒地努力幻想出自己手里的钓鱼竿,然后,自己一个人在梦里掉了一晚的鱼。
和成员们通视频时,他们问我怎么精神不大好,我也只懒懒摆手没有回答。
在梦里钓了一晚鱼,谁受得了。不过我真牛,钓起了三十六斤的鱼,要不是是在做梦 我早晚裱起来让所有朋友来我家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