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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停在冬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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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整夜辗转反侧没能睡好。第二天顶着个大眼袋,拖着虚脱的身体和晓霖日行两万步。
上午一个展览,下午一个展览。早餐吃生煎,中餐吃茶餐厅,晚餐和向思成他们吃火锅。
她们先过去订位,江智云下课后再过去,向思成下班比较晚最后才来。
江智云赶过去的时候,她们正在点餐。座位安排看来是女生男生各一边。
他走上前去打招呼:“刚好赶上啊,思成说他得晚点才能到。”
“嗯,他跟我说了。看看你想吃什么吧!”晓霖把平板递给他说道。
“我都行。看你们喜欢吃什么。”他说这话时眼神是落在夏雨身上的。
夏雨这时正伸手去拿果盘里的西瓜,只剩最后一片了。另一个盘子横竖摆着四五条瓜皮。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两位女生就这今天的拍的照片相互查看手机。看来她们今天玩得很开心,江智云没趣打扰他们。他起身离开了餐桌一会儿,回来带着新一盘西瓜,叠放在夏雨面前的空盘上。
夏雨注意到了,抬头看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浅笑。夏雨也不自觉地冲他笑了笑。
江智云看见这个味道熟悉的微笑,眼神一亮。
记忆里,只要江智云一回头,总能撞上夏雨突然的抬眸,令他一惊,顿时失语。这是夏雨见他不说话就会冲他笑。内双丹凤眼眯起来的时候,眼尾会上翘一点。小小的鼻头会皱起来,咧开的唇缝有几颗门牙出来打招呼。就是这样的笑容让他期待每次转身回头。
“久违了,夏雨。”江智云心里默念。学着她皱鼻龇牙的样子冲他也笑一个。
今天没那么尴尬了,江智云心想。他很满意这个变化,看来有望在她离开上海之前“冰释前嫌”。他太想念那个想聊什么就聊什么的女孩了,太想念那个自由、磊落、开朗的夏雨了。
夏雨手机亮了,来了信息。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迪士尼。”是江智云发来的。
这个头像好久没浮出来了,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在他们大一的冬天。
那个冬天。
夏雨向朋友问到了他的联系方式,鼓起勇气加了他的微信。如果这份勇气早一点出现就好了。
那边通过了好友验证。夏雨迫不及待点进他的朋友圈。
江智云的朋友圈很少记录生活,大部分都是推文转发。一个月前有一篇生活记录,文案是:“叶紫奕让我发的。”配图是一对情侣鞋的俯拍图。
明眼人一眼就能从这则图文中提取关键信息:“名草有主。”
夏雨举着手机的手缓缓落了下来,她默默关上了屏幕。
片刻后,收到一则微信消息。她这时才缓过神来。
消息框现实已经陆续收到三条消息。
第一条,“同学,你是?”
江智云看到好友申请,申请写着:“江智云,是我!(嘻嘻的表情符号)”
他没多想就同意了,随即就问对方是谁。
等了会儿对方没有回复,他便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丰富多彩的朋友圈中有几张闺蜜自拍,他一眼便确定了。立马退出朋友圈发给她。
第二条,“夏雨?”
依旧没有回复,他又点进她的朋友圈,一条一条打开每一条朋友圈,每一张照片他有来回看了几遍。“她一直没回复我啊。”江智云心想。又发了一条信息。
第三条,“有什么事吗?”
依旧没有回复。突然他意识到出大问题!江智云打开自己的朋友圈!他慌了神。“她一定是看到了。”一阵懊悔涌上心头。江智云紧紧攥着手机,平复了心绪后又发了一条。
第四条,“你最近在忙什么?”
“江智云,是我。夏雨。没什么事。最近在准备期末考。”
夏雨缓缓发送了出去。
之后他们也寒暄了几句。江智云想要知道很多,可是夏雨已经疲于应付他的连环发问了。他也感觉到了,也慢慢收敛了激动的情绪。后来,这个对话框就自然而然被尘封了,沉在了列表的最下面。
“我可以去吗?”江智云那边又发来了信息。
夏雨看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发出:“当然可以啊!”
前一天晚上群聊里说好了要赶上11号线首班车,尽早进入园区。向思成得上班去不了,如果下班早的话可以去赶个晚场,陪晓霖看烟火秀。
江智云这天刚亮就来到了夏雨他们酒店楼下,女孩子们还在收拾打扮。
十多分钟后,女孩们也下楼了。
“江智云!”蒋晓霖朝门厅方向招收。
沙发上的江智云闻声回过头去。
只见晓霖牵着夏雨朝他小跑过来。
江智云不由自主探了探头,试图锁定晓霖背后的身影。他的目光穿过晓霖,终于落在一身淡蓝色连衣裙上。
夏雨今天扎着丸子头,及膝连衣裙,白色帆布鞋。她跑过来时,气流拖着蓝色裙摆一上一下,她的脚尖如此轻快,仿佛落在了地上,又仿佛踩着一片透明的果冻。
待她们走进,他才看清她化了妆,她的眼睛变大了,内双变成了外双,嘴唇闪着微光,脸颊和鼻头泛出粉红。
虽然昨晚见她也发现她化了妆,但是那时候的妆不如今天这般明显,或者说今天的她另有一番神秘,总是让人想细细观察,是哪里不同呢?
他就这样像个小孩一样好奇地看着她,仿佛忘了时间。
直到晓霖的声音打破他的思绪:“你给我们带了早餐?”晓霖看着他手里的袋子。
“啊!是的,买了一些面包和牛奶。看看有没有你们想吃的。”说着,江智云打开袋子供她们挑选。
女孩们挑选了一两个食物,道了谢。
出发。
迪士尼人很多,把部分时间都在排队。排队是个体力活,双腿站着不能休息,队伍进行得异常缓慢,排队直接变成罚站了。到了晚上,双腿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三位同龄人一路上却说说笑笑,他们买来头箍带着,带着可爱的头箍四处留影。
选头箍的时候。蒋晓霖一眼相中星黛露兔耳头箍。夏雨选了米老鼠的。
晓霖差点就劝小雨也选星黛露的当作闺蜜同款。正巧晓霖看见江智云跟着小雨同样选了米老鼠的,此时的晓霖大脑飞速旋转:“他俩有戏!”但是她决定不去凑这个热闹,她选择做一个旁观者,在小雨主动说出需要她的看法之前,她不会提出任何煽动性的建议。
江智云的小算盘。一进礼品店就跟在夏雨身后,假装选购,实际在关注小雨的动向。
幸好小雨选的是米老鼠,而不是玲娜贝儿或者和蒋晓霖一样的星黛露,不然他一个一米八大高个戴这么可爱的头饰也太暴露小心思了。
和小雨同款让他心情很好。身高出众的他,加上头上的两只耳朵就更引人注目。
他不是喜欢被人关注的人,但是今天的江智云特别喜欢人们落在他头上的目光。因为每一个路人,总是会先注意到他,然后注意到小雨,他们的眼神在他和小雨身上流转。
这让他体会到了和小雨捆绑“销售”的滋味,他喜欢这种感觉。
然而,这只是活跃在他头脑里的想象。他知道,他和小雨并不是路人以为的那种关系。
对于他和小雨的关系。这两天他想过很多。
“江智云,是个男人就去追!”他这样告诉自己。
“如果又被拒绝了,她是不是会再次远离我?”另一个声音发出疑问。
“不管结果如何,都应该让她知道。”
“如果她根本不想知道呢?”
……
此时此刻,江智云假装成朋友的身份,隐藏多年的牵挂和喜欢,终于站在了夏雨身边。
这是一个谁先喜欢上谁的问题。
是时间在开玩笑,拉开了两人空间上的距离。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如何确定自己陷入了这样的感觉?
江智云,在遇见夏雨的第一天便确定了这种感觉。
夏雨,则用了三年时间。
故事回到江智云重逢夏雨的那天上午。
现在回想起来,江智云只觉得一切都太突然而显得不真实。以为再也难见到的人,却会以他不曾奢望的方式出现。
巧合这个东西,应该怎么评价呢?
江智云偶然结识向思成是在高中校友群里,一个在上海发展的高中校友们组的群。
江智云正在找房子的节骨眼上看到了群里的合租启事。
同高中校友合租肯定是比和陌生人合租要可靠,江智云就这样认识了向思成。
向思成刚找了工作,每天都早出晚归。
江智云偶尔遇见碰见他在家,他都在电话里和人争论。
争论的对象显然是他异地恋的女友,争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工作和未来。
他们吵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和好了,每晚有空便煲电话粥,亲密得仿佛从未有过争吵一般。
那天,向思成租了饭局,邀请江智云参加,说是给她女友接风洗尘,同行的还有他女友的闺蜜。
江智云本想拒绝,却听说他女友的名字是蒋晓霖。
他突然就想到了夏雨,因为夏雨的闺蜜也叫蒋晓霖。
“会不会是她?”他心想,“可能是她!”
于是他跟着向思成来到了一家湘菜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