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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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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时候,那梅子饭团孔老不照样没见过,结果还不是照单全收!
郑源并没有把自己和郭文斌已经提前去过文庙的事说出来,他已经认定,那饭团不见了,就是孔老吃了的缘故。
嗯?
周汤突然停驻动筷子的手,刚进口的面还在她嘴里,一时不知该不该咽下。
刚刚见没有人要买这碗面的意思,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便把那碗豆浆冷淘端到面前自行解决了,阿姊当时也没反对······
“没事!你继续吃,我另做就成。”
周盼虽已经开始忙活,但也发现了周汤的小动作。
周汤顿时放下心来。
没等一会儿,新面到手。
郑源拿起筷子把碗里的面搅拌均,夹起一筷子,些许粘稠的豆浆挂在碧绿的面上,想起周汤刚刚嗦面时甚有食欲的模样,他也学着啊呜一口咬上去。
面一入嘴,豆浆的清新即刻在口中绽放,槐叶的清香跟着滑入口腔。
稍加咀嚼,唇齿清凉,两者在嘴里交相呼应,又互不相让。一咽下去,喉间满是豆浆的香醇滋味,而槐香却顺着鼻腔直达头顶,清新异常······
郑源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比周汤吃的还香。
远处的管事见状,不由得舔了舔嘴,虽不知道吃是何物,但吸溜吸溜的嗦面声,着实是感觉香惨了!
“管事!”
吴大看见管事的表情后,抓住机会狗腿地说道:“我有办法让您不花钱就吃到!”
管事伸手抹了把嘴边并不存在的口水,不屑道:
“谁告诉你我想吃,是这太阳太大,晒的我口渴了!”
教训完吴大后,他又继续闷着头看食摊的情况。
只吴大刚刚一打岔,食摊边立刻有了新情况,虽依旧看上去闹哄哄的,两人仔细观察,似是有人引起公愤······
“周娘子,给我也来一份······”
看到郑源吃面的样子,心痒的不止管事一人,有不少人走到食摊边也要跟着下单。
“啪嗒!”
郑源抢先一步,于食车上拍下几块白花花的散碎银子:“这面我全包了!多的也不用找了!”
本想下单的人冲郑源怒道:“你怎么这个样子!”
“就是就是,不免也太自私了吧!”
不少人跟着附和。
面对众人指责,郑源不仅毫无惧意,嘴里又说出一句气人的话:
“哼,老古板们,你们不是怕夫子怪罪吗!怎么,见我吃得香,这会子就不怕了!”
郑源白了一眼,这种两头摆的墙头草,他最看不惯了。
“你一个人吃得完吗你!”
“吃不完也不用你管,这是我的钱,我就乐意这么花,你管不着!”
郑源油盐不进,区区几钱银子,能在孔夫子面前刷个脸,他着实不心疼。
往常,他每日抄院规的纸加起来的花费都不止这些!
“确实不能吃太多,这黄豆吃多了得胀气!”
周盼不想管这学子间的争执,虽她只想着拿钱办事,但提前该交代的她得说清楚······
“我知道,心里有数!”
郑源无所谓的摆摆手:“周娘子,你这还够几份,全~都给我做出来!”
他还生怕不够气人,特意把那个字拉的老长。
——
文庙内,呼噜呼噜。
管事与吴大席地而坐,一人抱着一碗槐叶豆浆冷淘,正大吃特吃。
他们面前不远处的桌上,还另放着十几碗面,而每个碗底下都压着一行字:「郑源敬上」。
“嗝~!”
管事放下空碗,打了个响嗝。
“别以为我吃了面就不追究你,现在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昼食之后,吴大领着管事偷偷摸进文庙,见了这冷淘,脑里顾不上别的,两人先一人端起一碗大快朵颐。
“管事!”
吴大顾不得擦嘴,忙不迭地撂下筷子:
“是这样的······”
“昨天天蒙蒙亮时,我照例起来巡查,走到文庙边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些许动静,本以为是庙里钻了老鼠,不想里面居然传出了人声,还不止一个······”
为避免打草惊蛇,吴大便先躲在不远处侧着耳朵,而后他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两个人似乎是在争执,其中一个说道:
“好啊你,自己偷摸来,还不是打算吃独食!你把咱们的同窗情谊放在何处!”
“你不也偷摸来了,你心里要是真有同窗之谊,会不叫醒他们!”
······
两人互不相让,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对方,吴大虽看不到两人的脸,但凭着声音里的怒气,觉得再说下去,两人就得干仗。
“啪!”
果不其然,混着两人的吵嚷声,庙里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吴大瞬间瞪大了眼,但同时也疑惑。
就算他们书院的书生因吃不饱饭,十分文弱,可那也是两个大老爷们,怎么打架不用拳头,而是互扇巴掌?
这巴掌声只响了一下,庙里的声音反倒低了起来,吴大又悄悄摸到窗边,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嘿嘿,英雄所见略同!”
······
这话莫名其妙,吴大趁机从窗缝里一瞧,这刚刚还互相指责的两人反倒抓着彼此的手,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响动不是朝脸上扇的巴掌,是这两人在拍掌!
而后两人对着供桌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推辞了好一会后,最后才决定一起把手里的饭团放上去,走的时候都是勾着肩搭着背!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放的是饭团,是因为他趁两人走后,偷偷溜了进去,那饭团自然进了他的肚子里。
说到此处,吴大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似是想到了那饭团的味道。
管事皱眉:“别停啊你,继续说!”
这一个饭团他吃不饱,吴大又拆开了第二个,吃到最后一口还未咽下,偏偏,门外又传来了响动,他赶紧躲到被绸布盖着的供案之下。
这地方又小又挤,他好不容易把自己塞进去后,那最后一口饭团好巧不巧就膈在喉咙。
咳又咳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着实急得他满头热汗。
但他又不能轻举妄动,好不容易挨到这群人快走了,吴大稍松懈了一点,悄悄挪了挪发麻的双腿。
“滋啦!”
桌子立刻弄出了响动。
“什么声音!”那群书生也听到了这响动,警觉起来。
无奈,他只能装神弄鬼,装那画像上的人。
这么拙劣的谎话他本想能糊弄一时是一时,可没想到那群书生那么好骗,他说他是孔夫子,那群人就真的信了,还傻兮兮地跪在地上问他:
“夫子说话怎么是这个样子?”
他这时才说出那句:“有点干······”
前情已述,吴大心虚地抬眼看了看管事,管事的脸色甚为阴沉······
“管事!”
吴大慌张道:“我以后不会了,以后这群学生再来我直接把他们······”
吴大心中懊恼,他怎么就忘了,管事多少也算读书人,对那什么孔夫子肯定还是有些敬畏的!
“不!”
管事脸色一变,拍了拍他肩膀,“你做的很好,我怎么就没想到!!”管事的话越说越兴奋。
“就用你这招,孔夫子不满意,这食摊可不就得知难而退!”
——
管事自认为自己定好的计划完美。而此时周家姐妹俩则认为今日的生意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完美。
得了两钱,食摊里还没食料剩下,下山之时,姐妹俩比往常轻松不少。
而手里有了余钱,一激动,一上午的疲累立刻一扫而光。周盼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当属改善伙食。
穿到这里后,除了前几日吃了一顿鱼,剩下几日是连肉星都没见过,她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
而周盼把这一想法说出,毫无疑问地遭到周汤强烈反对。
只见周汤的头摇得比拨浪鼓快:
“不成不成!这钱还是攒着,万一以后出了事用得上呢!”
能出什么事!犟种周盼岂会因周汤这么说而断了念头?
因原主花钱大手大脚的累累前科,周盼触及不到家里的财政大权,而钱匣子也一直掌握在周汤手里。
但,这并不代表周盼毫无办法。
她想要的都能通过画大饼画出来,家里的食车、食料兼这个小院,都是她画大饼画来的。
稍加思索,她又换出一副严肃模样。
“阿姊是只想着吃的人吗?”周盼冠冕堂皇:
“你也太小看你阿姊了,阿姊可是为了咱们的以后!”
“咱们食摊上难道就一直卖饭团吗?只卯着劲儿,一心挣这十五文你就满意了吗?”
周汤神情有些许松动,但还是抓着钱不放手。
周盼再接再厉:
“现在是夏天,自然是能吃多清淡就吃多清淡······”
“那以后呢?到了秋天冬天,飘着雪下着雨,费上九牛之力好不容易上一躺山,你也卖冷食?”
“······我不是看不起那十五文!行,就找你说的,积少成多······”
“那退一万步讲,咱们就只卖冷食,等老了拄着拐,卖一辈子冷食?”
“你看那些书生一个个瘦的跟竹竿一样,冬天一到,他们乐意整日吃素吗?”
“不趁现在提早做一番准备,摸清那些肉铺的底细价格,等冬天一到,黄花菜都凉了,还不是人家想怎么坑你怎么坑!”
······
“别说了!”
周盼的胡说八道,却让周汤越听越心惊。
她忙主动往周盼的手里塞上一些铜板:“阿姊,快,你说说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