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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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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魂鸟是没什么攻击力的鬼怪,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奄奄一息了。
桑落没等到它的回复,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符来,贴在伤魂鸟的额头,一瞬间她与伤魂鸟共感。
伤痛,悲苦,怨愤全都传递到桑落的脑海,她眉头紧皱,脸色白了几分。蹲在她肩膀上的觉吾急忙用头去蹭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我没事。”桑落收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符咒无火自燃,伤魂鸟的低低哀鸣着,它分明是鬼,但却像被这张符抽空了最后一点生命力,又一次奄奄一息了。
木之桃问:“你说不是这怪鸟伤人,那真正作恶的鬼怪在哪儿?”
弹幕也在问,不过恶意更多。
【这女人真烦,她知道的男主能不知道吗?用她说?】
【她一个女人,不好好做男主的后宫,总想着抢男主的风头干什么?】
【要不是这张脸,桑落和炮灰又有什么区别?】
方框中的许多用词桑落还是不明白,但对方的轻视明晃晃,因为桑落让他们感受到了不快。
那么桑落就很开心了。
她说:“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有些人是罪有应得。”
“桑道友这话,我便无法赞同了。”
穆天禄本不想和桑落多说,但桑落插手飞云派事务,他就不得不说。
“你若不想为民除害,大可自行离去,飞云派如何行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穆天禄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木之桃犹豫了下,还是和自家师兄站到了一起,“穆师兄说得对。”
桑落淡然反问:“为民除害当然很好,但你们伪装身份走这一趟,是自愿前来,还是有人出钱请你们来的?”
觉吾也哼了一声,“生意就是生意,说什么漂亮话?也不怕笑掉大牙。”
还不如她这种收钱办事专业杀人的呢。
她一出声,桑落便警惕了起来,抬眸看向穆天禄,发现穆天禄也在看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觉吾。
看得出来觉吾杀人前不爱说话。
“贵派如何行事,我没资格管。但这只伤魂鸟,我要带走超度,你们没意见吧。”
桑落不是在征询意见,她是在单纯叙述,她已经做了决定。
其他弟子不认识伤魂鸟,或许是学艺不精,但穆天禄不可能不认识,他是单纯不在意。
城墙脚下就是伤魂鸟的尸首,有人将它葬在此处,受千万人踩踏,要它不得超生。它生前被人害死,死后也无力报复,只幻化成没有杀伤力的伤魂鸟。
既然无害,那为何要赶尽杀绝?送它往生,对修行者来说不过顺手而为。
见众人没有反应,桑落单方面认定他们是默许,将伤魂鸟收进宝葫芦,转身走了。
“欺人太甚!”
穆天禄还没吭声,其他弟子先忍不了了。
“她桑落凭什么?就因为四方谷是大门大派,就能如此嚣张吗?我们飞云派就任人欺凌?”
木之桃被突然发怒的同门吓了一跳,她觉得桑落没那个意思,但碍于立场又不能为桑落辩解太多。
她小声道:“没那么严重吧?”
怎么就到任人欺凌的程度了?
“小师妹,你不懂!”
“好了,不过一只伤魂鸟。”穆天禄抬手,制止了无谓的争论,“害人恶鬼尚未除尽,都不记得此行的目的了吗?”
穆天禄是队伍里最能压场子的,他被针对的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足够出挑。有人不喜欢他,但没人不认他的实力,因此他一开口,队伍瞬间安静了。
木之桃看着他,眼睛亮晶晶。
弹幕对男主的表现还算满意,纷纷夸赞他已有大将风范。
【要不是为了得到百器之灵,就这么个小地方,也配男主亲自来走一趟?】
盘腿坐在床上的桑落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
百器之灵?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离谱的东西?
她只在书上见过这名字,关于百器之灵,各方面的记载都很少。她只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天下至宝,得到了百器之灵的肯定,万剑归宗都是小场面,这世间只要能称之为“器”的,皆听你号令。
她问豹豹,是否有关于百器之灵的消息,并详细解释了其用处。
觉吾:“包括餐器和厨具吗?”
桑落:“……应该可以?”
一人一豹对视片刻,默默点头。
觉吾对此表示了肯定:“那还挺有用的。”
桑落:“……”
很难不笑。
她向后倒,将自己埋在了被褥中,默默叹气。
虽然她对穆天禄没什么期待,但想到他这个男主走这一趟不是为了锄强扶弱,而是为了机遇和奇缘,还是有点失望。
她好奇很久了,为什么穆天禄能被称为男主,他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到现在她也没弄清楚这一点。
“你不超度那只鸟了吗?”
桑落:“不着急,要找个好时辰。真正杀人的恶鬼,今日没动手,飞云派早就暴露了。”
伤魂鸟是用来吸引修士们的饵,它虽是鬼,也有想要保护的对象。
桑落唏嘘:“鬼也是人变得,有时候比活人更有人性。”
觉吾不懂,她只知道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她用后背拱着桑落,将她摆正,确定外侧有足够自己睡下的位置后,毫无征兆地变回了人形。
桑落感觉眼前多了片阴影,她抬眼,只见觉吾正背对着她宽衣解带,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香肩外露,引人遐思。
“你干什么?”
“睡觉啊,很晚了,你不需要休息吗?”
觉吾说着,将衣服随手一丢,往桑落怀里钻,“我施过咒了,很干净的,你不用嫌弃我。”
她的动作和做猎豹时没有区别,同样自然同样粘人。
但她现在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一样的动作带来的效果也完全不同啊!
桑落感受着她的体温和气息,耳朵都快着火了。
“睡觉是要的,但是……我们应该一人一个被子,离得远一点。毕竟……授受不亲?”
闻言,觉吾露出了“你休要糊弄我”的表情来。
“你是女的,我是母的,有什么不亲的?”
桑落一时无法反驳。
觉吾还在直勾勾看着她。
这湿漉漉直勾勾的眼神可真是……太像在养女儿了。
觉吾一直在凭借本性做事,她的直接纯粹让桑落不禁反思自己:这分明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豹豹,她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那就一起睡吧,不过被子还是要分的,我从未和人共用一个被子。”
“那……”
“不然就再定一间房。”
觉吾没吭声,默默将被子拽了过来。她要是原形,这会儿尾巴都该缩起来了。
桑落总算松口气,她在觉吾背上拍了拍,“好梦。”
这一晚的小镇格外安静。
周家人以为昨晚没动静,是妖孽被除掉了,正在感激飞云派的弟子,为他们大摆宴席。
木之桃从未吃过这么亏心的饭,虽然穆师兄说了,他们是将计就计,引真正的恶鬼出来,但一想到他们昨晚真的被伤魂鸟骗到,她就心虚。
她其实很想知道,桑落和伤魂鸟共感时看到了什么,但她不想对桑落低头,一直忍到了今天,才终于等到了当面问周家人的机会。
“其实我恨奇怪,只是难产,为什么会化作恶鬼索命呢?”
一句话,周家人纷纷停住,齐齐扭头看向木之桃。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第一眼看过来时,目光呆滞无焦距,看得木之桃心头突突一跳。
这一家人,处处都透着古怪。
房梁上,贴了隐身符的觉吾躺在桑落臂弯里,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了鄙夷,“还抓鬼呢,他们自己都鬼气森森,快脱离人道了。”
桑落的符咒都很好用,这一张符贴上,连修为不过开光的觉吾都能完全隐藏行踪,不被飞云派发现。
“嘘。”她小声道,“听听他们怎么编。”
饭桌上,周家的夫人先抹着眼睛哭了起来,“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人,一心要传宗接代,第一胎生了个女儿,就变神神叨叨,无论如何也要生个儿子。我们老两口和我儿都说,女儿也一样疼,但她就是不听。”
“后来她又有身孕,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方子,说只要喝了就能一胎得男。我们都是为她好才不准她喝,谁知道她反而因此怨上了我们,甚至到了生产,还怀疑是我们害她难产,这才……”
她越说越痛心,捶胸顿足的,“她恨我也就罢了,我一个糟老太婆,死就死了,她为何要害我的孙女,那是她的骨肉;为何要害我的儿子,那是她的相公啊!”
她爆发的情绪太强烈,木之桃被她吓到了,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不敢多问,低头吃饭不吭声了。
“这老太太再说一句,伤魂鸟都要冲出乾坤袋了。”
桑落随手一点,躁动的冤魂又一次安静。
她问:“你如何看她刚刚所言所行?”
觉吾:“她好像很想让人相信她,但是太过了,显得很假。而且她根本没有很伤心。”
桑落点头:“不错,不出意外,今晚死的人就是她。”
连伤魂鸟的反应都如此强烈,更何况的本就怨念丛生的恶鬼呢?
闻言觉吾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这里藏一天吗?”
“怎么啦?”
“这里很多人,我不喜欢。”
觉吾肉眼可见地烦躁了起来,“不如让我把他们都杀了,恶鬼执念消除自然会散,你超度去超度伤魂鸟,这样就解决了。”
她越说越觉得靠谱:“没错,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