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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再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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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人间六月,经年度红日。元栩下凡入尘之后便降生,到了一个上品太傅家中,而并非自出生起就魂到此处。此人与玄溏只差五岁,元太傅长子——元侜,原是自出生起就是痴呆的傻子,在十三岁这年出游,意外落入水中,一病不起,整整三日。
元太傅将全城名医请遍了,却未查出一丝病因。更是花了重金去深山请医术高明的隐士,却还是没有治好小儿。“直至一日日上三竿,不知过了许久,云侜终于醒了,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梦醒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日,全府上下哗然,自幼体弱多病,痴傻成呆的少年,自落水以来,棋艺大增,四书五经皆会吟诵。
元太傅真是高兴的不行了,自元侜六岁起,那年他的母亲去世,他爹也从未再娶过妻,纳过妾。他的年龄早已有四十,可全府上下就元侜一个少爷,这也是元老爷子的一个独苗苗。原本担心自己死后因为元侜的痴傻,会给他以后的生活带来很多麻烦,他很担心如果元侜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会不会任人欺负。
没想到老天有眼,护他云府,元家又可传接香火,后继有人了!
元侜一日外出采购,府中墨砚用的久,也得买套新的。他走在车水马龙喧闹的古街中,微风卷起他袖中的轻纱,忽然前方有人策马奔来,将他的斗笠吹到了空中,额前的碎发也被吹到了耳后他心下一惊,朝那人看去。
“吁!!"的一声,听起来磁性的嗓音传入了元侜的耳畔。玄溏空中凌步,将元侜的斗笠接住,随即脚尖安然的落于地上。元侜看愣了几秒,他看着玄溏的面容,不知怎的,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好像说不出来。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玄溏见他呆怔的看着自己,不觉眉头一皱,这人不会是傻了吧?元侜耳朵旁传来一阵温热,玄溏将斗笠轻轻戴在他的头上。轻声的说:“在下鲁莽,还望公子见谅。”
元侜显得有点恍然,他匆忙点了点头,此时脑中一热,想不出其他的措辞。就待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这个人。玄溏朝他微微一笑,"若公子没有其他事的话,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是玄溏先打破了这般尴尬的僵面,元侜轻微点了点头,转身落荒而逃。
随从的小厮看着发笑,将元府的接客令牌放到玄溏的手中,打趣般的说道:“我家少爷自幼内向,公子若是今后有需要帮助的,可以到元府上,我家少爷尽量帮着您。"这是元俯落荒而逃前嘱咐小厮的,看样子少爷是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玄溏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小厮见状也便追着少爷的步伐走了玄溏用纤长的手指捻着手中的玉珠放着那块接客令牌,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步跨上了骏马的后背,向着皇官的方向疾奔而去。
那日夜里,元侜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发丝细长,墨发及腰,穿着一身青玉白衣装,烟灰色的衣边绣线。
清绫若水,风华难敌。
宛若九天之上的仙人…
元俯不仅看的有些愣神,那人回眸间,元俯努力想要去看清他的模样。却被眼前的一道白光闪过,挡住了过了会儿,只见那人挡于桃花之后,等桃花被微风吹过,落下之时,那人却早已留了个背影渐渐离去。
留下一句宛若清风拂耳柳絮飞畔,那人满语温柔地唤他:“"阿栩.."
待元侜醒来天才刚刚破晓元侜眯着朦胧的眼睛,摸黑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前几日才定做的墨竹素白苏绣外袍,还有一双布制的黑金长靴,梳了一个高马尾。
他生的俊俏,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
温润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剑眉配上一双柔情眼使他看上去显得不温不热,生得恰好的面容,貌比潘安。
元侜整理好便匆匆出府了,昨日他入宫议事,皇上派人将他考核了一番,便在宫中给他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差事。今日是上任的第一天,如今朝堂动荡,正是人才短缺之际,无论是哪个党派都希望自己拥有文武双全的人。
而元侜如今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又正直少年宏图壮志发展之时,正是发展仕途的大好时机。
元府离皇宫也有一段距离,元侜上了前几日从西域进购的良驹,闪着微弱灯光的灯笼挂在骏马的一侧,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东方露出了霞光,他也行上了早朝的路途。
太阳正挂天空,快午时,早操才下了。今日早操延迟了许久,主要是西北地区匈奴进犯,使得大部分地区的少数民族被严重骚扰,一时民怨四起,上奏当地官员。
实在是闹得头疼,上报朝廷之后,议事良久,如今匈奴势大。哪怕真的攻下了这场战争,我国也会损失惨重,到时调养还未及时,就被别国趁虚而入。
最终决定谈和,和亲。
若不成此举,便开战。
元侜从大殿内走出来,往皇宫的另一个方向去,东边最偏的便是育才院,那里是他上任之地。元侜是个五品中太傅,如今皇室贵族子弟颇多,而元侜又不富朝堂之争,便谋了个教书育人之职,为的就是远离争纷。
那里植株着许多花种,一大部分是从各国进贡的,一半便是牡丹雏菊,落差却止于花繁星春。此地赏景不错,也有青林翠竹。
元侜经过一条通透的小河旁,看见木桥之上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身着玄夜色轻衣,手中好似在把玩着什么。
他并无什么不敬之心,只是好奇这莫名而来的熟悉感,恰好那个桥岸便是育才院的通道。
元侜往前走了几步,刚想问一问,一阵微风吹过,那名男子的碎发随风吹于肩侧,侧颜也是如此熟悉,却不知从何说起。男子似是注意到有人到来,缓缓转过身来。
面若玄玉,轩宇气昂。
拂若玉树过临风,元侜看着熟悉的面容,这才记起,这是那日惊鸿一瞥,替他戴斗笠的那名男子。
他想要说些什么,与这名男子搭话 却不知该如何启唇,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玄溏入神。
玄溏也是一愣,他朝元侜温柔一笑,说道:“公子是迷路了吗?”元侜耳尖一红,轻微点了点头,不知怎的,脑子一热,便点了。
“公子能否带小生去育才院,小生是今日新上任的太傅,不知育才院何处…”
他明知该去何处,却怎的假装不知?
玄溏也是从容,说:“那请公子随鄙人来吧。”意外的,玄溏不是一个爱管闲事之人,今日却破例帮人一次。
元侜心中产生了一丝悦然。
很快到了地方,玄溏跟元侜说了句“告辞。”就匆匆离开。元侜走进育才院,这里并无想象之中那番死书之气,相而反之,更多的则是孩童之气,是蓬勃的向阳。
他负责的是三列四室的学生,听一些年迈有经验之谈的老太傅说,那一班的学子是最调皮的,全是荣华富贵娇纵惯的,不学无术到处栽跟,恐要多费一番心思 。
元侜也是默默应下,其实这对他无多大影响。学子就是学子,因材施教才是最好的老师。
他并没有因为这一番建议,而改变了对学子的看法。
从容不迫地走入了他负责的那一班……
九玄重天上…
元侜在凡间足足三年之久,而对于天上那些神仙来说,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
南谨在天帝的书房外徘徊良久,他想不清要如何开口,那些被模糊的岁月,使得他不知怎么解释。
他刚想开口,却哑声般,将参见之词卡在了喉管。天兵天将也拦去了他的去路,他不是不晓得天帝的脾性,甚至自己都比天帝年长几岁,而怕是天帝早知此事,如今过来怕是来不及了。
南谨心里一阵慌乱,烦躁使得他白皙的脸上开始冒出冷汗。
自远古以来,未能有其者擅自修改神仙历劫命运,元栩是第一个。
南谨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小仙尊,在上有天帝,在下有千万万诸神,他自己也不能妄下定夺。
焦虑之际,天殿书房仙门大开,一股仙气扑面而来,天帝缓缓降至南谨的面前。他并无凡人口中那番老气,满面白须的苍老面容。
而是清逸轩亭,风度翩翩,冷容如霜的冰山美男。只见天帝翮华,俊眉紧促,南谨见此神情,便知事情早已败露。
刚想求情,却被天帝率先开口,他一句清冷磁性的声音:“南谨,汝说于吾无用,他二人之事,就由他二人决定。”翮华无奈地看了一眼南谨。
南谨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闪躲般地低下了头,他无法直视这张看了上万年的面容。
“天…”南谨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天帝打断。
他用冷漠的语气:“南谨,无需插手的事情,吾劝汝不要深涉其中。”
南谨无语凝伫
是啊,明明就与自己无关
自作多情……
翮华见南谨黯然神伤,心下一紧,轻叹了一口气:“吾乏了,扶吾去天池一趟。”此话是对南谨说的。
他缓缓抬起了一只手,他的手指纤长白润,浑然玉色。看向南谨的眼中有说不清的情感。
“臣遵命。”南谨轻声应道。
时隔许久,两人从前那般出生入死的感情,也变成了君臣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