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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分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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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答:“你喝酒胆子大。”
“胆子?”
周泽笑了下,“你不喝酒不敢跟我叫嚣。”
什么?
这是说他怂得只能借酒壮胆吧!
顾陶白不服,“谁说的?中午吃饭那会我就已经彻底醒酒了。”
“你的意思,中午用那种态度跟我说话是故意挑衅?”
“不是……”顾陶白下意识否认,又发现自己的怂,坐直了,纸老虎一般,“是又怎么样!”
“有进步,保持。”周泽揉了把他的头。
顾陶白觉得自己收到了一吨的嘲讽,闭上嘴,气呼呼地拿上小老婆,跑游戏室打游戏去了。
所谓漠视敌人,就是对敌人最大的反击。
至于跑之前被周大佬一句话喊回去,在人家的密切监视下,老老实实擦了药油这种丧权辱国的事情,顾陶白选择遗忘。
还有跑出门前又差点平地摔,又被周泽捞了一回的事,顾陶白也选择遗忘。
今天游戏室来了位稀客——吕梦舟。
顾陶白看到她的那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琴房。
“陶白你来得正好。”陈香跟他招呼,“你上次那招怎么打的呀,我复现不出来,你快来帮我教一下舟舟吧。”
顾陶白接过手柄,一边解说,一边尽可能慢地示范给吕梦舟看,“这个操作挺复杂,估计得练一段……”
时间。
顾陶白话未说完,吕梦舟一次复现成功。
当年练了三十多分钟的顾陶白:“……”
“我的妈。”蒋重明表情不比顾陶白好到哪里去,“梦舟你真没骗我?这真是你第一次打游戏?”
顾陶白更震撼了,“第一次打这款游戏,还是第一次打游戏?”
“我不骗人的,是第一次打游戏。”吕梦舟逐个回答问题,跟发现新鲜事物的孩童一样感慨,“游戏真好玩。”她把散落在脸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对着陈香,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谢谢香香安利。”
这个晚上,吕梦舟顶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满脸无辜地在游戏里切瓜砍菜,吊打顾陶白诸人,刷新了一波游戏记录的同时,也刷新了三位网瘾少年的三观。
很久没被人血虐过的顾陶白跟踩棉花一样,轻一脚重一脚地回到房间,站在门口,看着朝这边望过来的周泽,觉得自己今天经历的一切魔幻得像场梦。
周泽对着他扬起眉,那是问他为什么不进来的意思。
大晚上的,周泽在他房间里,不睡觉,坐床上等着他进来。
顾陶白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多年情侣间的岁月静好,他抬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
疼的。
周泽失笑,朝他走了过来,“干什么呢?”
“梦舟是个游戏天才。”顾陶白没头没尾地说。
“嗯?”
“好震惊。”
周泽没说话了,摸了摸他脑袋。
宽大的手掌很有力,触感真得不能再真了。
顾陶白忽然就觉得自己踩到了实处。
他内心安定不少,面上不太好意思地躲了开来,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小声嘟哝,“干嘛老摸我头,我又不是小孩,真以为你大我很多吗?”
周泽就在他身后笑。
之后的几天,顾陶白的生活相当规律,吃饭睡觉,排练打游戏,跟大家聊天。
这里的大家,包括周泽。
顾陶白没能按自己理智要求的,与他划好该有的界限,两人也会聊天,大部分时候聊戏聊工作,偶尔也会聊日常。
周泽话少是少,可总有办法让顾陶白不知不觉地跟他聊起来,也没到秉烛夜谈的程度,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很普通的闲聊,模式可以说像同事,可以说像朋友,也可以说像情侣,全凭当事人怎么解读。
但周泽没有急着让顾陶白解读。
他说不逼顾陶白,就真的说到做到,没有试探,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言行间分寸拿捏得极好,仿佛比顾陶白本人还清楚顾陶白的承受极限在哪,总是能在很恰当的时候逾越,又在很恰当的时候收敛,态度明明白白——
我不急,你也不用急,怎么舒服怎么来。
顾陶白觉得周泽这锅温水烧得可真够火候。
可惜温水煮青蛙的道理早已人尽皆知。
他开始矛盾地庆幸,综艺已经到了尾声,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就快结束了,等两人不再朝夕相对,这锅水自然可以冷却下来。
他以为自己看得清楚,以为自己立场十分坚定。
直到有一天,蒋重明开了酒,问他要不要喝点。
顾陶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拒绝完他自己都愣了。
那是第三轮的第五天,最后一轮正式PK的前一天晚上,按理该是他最焦虑的一个晚上,这种时候有人邀请,他一般不会拒绝。
可他就是拒绝了。
他这阵子天天对戏,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一天已经把戏走顺了还是怎么着,焦虑没怎么发作了,精神状态平和不少,对酒的需求自然也不高,也就没再沾一滴酒,甚至没起过一点喝酒的念头。
但没起过念头,不等于在这种无伤大雅的时候,别人邀请他他会拒绝。
这种状态下拒绝其实只有一个理由:他不想喝。
为什么不想?
细究原因,好像也不是上次被周泽抓包有心理阴影。
好像是因为……
他不敢。
意识到自己不敢的那一刻,他终于发现自己心里有一道摇摇欲坠的高墙,墙的里头是理智,外头是漫天的心动——
自上次周泽摊牌后,两人相处还是很自然,自己的表现都在可控范围,并不像之前想的那么夸张、那么可怕。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其实是可以试一试的?
他偷偷喜欢了周泽那么多年,现在对方居然也说喜欢他,不像心血来潮,态度认真严肃,这种狗屎运谁能有啊,他难道可以辜负吗?
这些天下来,他的情况周泽基本都知道,对方都不介意,他为什么要故步自封呢?
王墨歌都提前离婚了,这辈子的时间线跟上辈子不一样,说明老天让他重活一世,并不是要他还活在上辈子的阴影里,这辈子会有很多不一样的事情,说不定这个差异里就包括了周泽呢?
……
所有这些心动组成了排山倒海的海啸,气势汹汹地冲撞着理智的高墙,呼啸着作乱着,只为一而再再而三地质问顾陶白自己——
真的不能试试吗?
这个时候,随便一口什么酒倒下去,墙就要塌了。
他费尽力气才能保持清醒,立场压根没自己想的那么坚定。
顾陶白叹了口气。
“哎你真不要吗?还是喝我哥的酒喝多了不好意思啊?”蒋重明被他一口气叹得摸不着头脑,“他不缺这玩意,你尽情喝,喝不穷他。”
顾陶白现在听到任何和周泽有关的消息都内心微妙。
他摆了摆手,“不喝不喝,明天不是要正式PK了?怎么大半夜跑来开酒?”
问完顾陶白就觉得白问了,蒋重明像他表哥,是个十足的行动派,这段时间追王墨歌追得光明正大轰轰烈烈,做什么都跟她有关。
果然,蒋重明说:“看墨歌心情不太好,给她送点。”
顾陶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哎你别走,帮我找香香,我找她半天了,房间游戏室都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顾陶白莫名,“你找香香干什么?”
“让她帮我送酒啊。”蒋重明比他还莫名,“大半夜的我一个大男人去给女孩子送酒?很没分寸好吗?你怎么这都不懂。”
顾陶白服了他的逻辑,“所以大半夜你找另一个女孩子让送酒?你真的好有分寸。”
“害,这不是心里有鬼和心里没鬼的区别吗?”蒋重明不以为耻,催促,“快帮我找,我跟香香说好的,她知道这事,不知道临时跑哪去了。”
顾陶白反正也睡不太着,就晃悠着帮蒋重明找起来了。
十五分钟后,一无所获的他路过游戏室,决定抛弃蒋重明打把游戏,于是给蒋重明发了条罢工的消息,推门进去了。
他找到了消失了半天的陈香……
以及吕梦舟。
她们正在黑暗里接吻。
“……”
顾陶白猛地关上门。
他是不是开门的姿势不太对?
这两……什么时候凑一对了?
门从里面开了,陈香扒拉着门框,脚尖点地,卖萌,“陶白~帮我保个密好不好呀?”
顾陶白:“咳,我什么都没看到。”他抬腿要走,又想起了蒋重明那茬,“重明在找你。”
“好,就去啦。”陈香回。
吕梦舟很不好意思地站在她身后,小声说了句什么。
陈香便补充了句,“周哥那也不能说哦。”
怎么就扯上周泽了。
顾陶白尴尬:“放心吧,我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吕梦舟歪了头,很不解地问:“你们这种关系不是什么都会分享的吗?”
陈香被她的问题逗乐了半天。
吕梦舟那个天真无邪的问题本就杀伤力十足,陈香这么一笑,直接打破了顾陶白的心理防线,人高马大的他被这娇小的妹子笑得满脸通红,脸上的热度一直到回房间都没散下去。
还没睡的周泽看过来,“喝酒了?”
顾陶白摸了摸脸,“没呢。”
周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