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爱的死敌》琉轩

36、第36章

　　阿尔法特对汤姆打算养纳吉尼的决定意见很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就算阿尔法特意见再大，到最后他也不得不按照汤姆的意愿行事。
　　阿尔法特的妥协和纳吉尼意外的配合让汤姆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但是当他开始向亚历克斯位于四楼的办公室走去的时候，好心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在这个时间段在走廊里闲逛的人并不多，所以没有人看到面无表情的斯莱特林级长的眼中满是肉眼可见的冰冷怒火。
　　亚历克斯和哈利完全不一样，前者喜欢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而后者则喜欢保持一定程度的低调。就拿办公室的门来说，哈利在接受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个职位后并没有对梅勒思教授颇为喜欢的那扇黑色的胡桃木门做任何修饰，只是在里面又加了一道门锁。而亚历克斯就不一样了，他把办公室的门换了一个新的，并在上面画上了帕兰佩恩的家徽：一只被环绕蔷薇烘托着的独角兽。汤姆不知道哈利曾经因为这扇门向亚历克斯指出他跑到霍格沃茨只是想偷懒，因为一家之主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口令？"白色的独角兽用蓝宝石的眼睛打量着英俊的黑发少年。
　　"鹰头马身有翼兽。"汤姆平板地说。他在周日上午已经写信给亚历克斯确定了禁闭时间和口令，同时从男人可以称得上飞扬跋扈的字体上读出了他对自己幸灾乐祸。
　　"正确。"独角兽例行公事般地回答，咔哒一声打开房门。
　　汤姆走进去关上门。亚历克斯的办公室出乎意料地整洁，而且整个房间充满他的个人风格：挂在墙上的画像和挂毯、格兰芬多色的窗帘、窗边小桌上零零碎碎的各种小玩意、壁炉架上的一排相框、简直可以称得上奢华的酒柜、摆满了各式各样旅行纪念品和书籍的书架、以及乱七八糟摆在房间一角的茶几和扶手椅……而房间的主人正把一双长腿跷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用一根鹰翎的羽毛笔挠着下巴，皱着眉头看另一只手中一张一尺来长的羊皮纸。
　　"晚上好，帕兰佩恩教授。"汤姆淡淡地跟亚历克斯打招呼。换做是别的教授，汤姆还会微微欠身以示尊重。
　　"嗯。"亚历克斯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也没看汤姆一眼，随手指了指办公桌旁的小桌子，"那里都是三年级学生的作业，你把它们改完。"
　　改作业？汤姆挑起一根眉毛。他当初因为不喜欢数字占卜而选了神奇生物保护课，但这不代表他对这门课的兴趣高到了能够批改三年级学生作业的地步："这是我今天晚上的禁闭内容？"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喝点东西。"麦金肤色的男人这才抬起头来看了面色阴沉的少年一眼，"我这里有帕兰佩恩珍藏的蜂蜜酒，你应该很乐意尝尝。"
　　汤姆收回挑起的眉毛，唇边挂上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你，帕兰佩恩教授。不过我教授不应该怂恿自己的学生在关禁闭的时候喝酒。"
　　"放松点，亲爱的汤姆。"男人的笑容让汤姆觉得对方很欠扁，"你可以在这里叫我亚历克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你是级长，就算在聊天时喝点酒也不算违反校规，不是吗？"
　　"我对此有异议。"汤姆走到那张小桌子前坐下，"你知道，级长总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处理，恐怕我今晚不能在服务劳动后陪你喝一杯了。我建议你邀请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对美酒很有研究。"
　　"是吗？那真遗憾。"亚历克斯夸张地叹了口气，"既然你赶时间，那么不妨快一点开始你的服务劳动。"
　　"是，教授。"汤姆轻声回答，拉过那一叠羊皮纸最上面的一张，然后拿起桌上的鹰翎笔伸进墨水瓶里沾了沾，开始看那份字写得很丑的学生作业。亚历克斯注视着黑发少年从容不迫地在那张羊皮纸上圈圈点点，轻笑一下，把注意力转回手中的作业上。
　　一个小时后，汤姆放下羽毛笔拧紧墨水瓶的盖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一叠批改完毕的作业放到了亚历克斯桌上："教授？"
　　亚历克斯抓过最上面那份略略扫视一遍，抬高眉毛吹了声口哨："嘿，汤姆，你真的只是个五年级的学生吗？"
　　"如你所见。"汤姆忍住嘴角的抽搐，冷淡地说。
　　"哈利还真是精明。"亚历克斯摇着头，"让你帮他批改作业，给他省了多少工夫！"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汤姆打断亚历克斯的赞叹，这个地方他多一分钟都不想呆。
　　"就这么着急从我这里溜掉？"亚历克斯微微眯起眼睛，放下作业向酒柜走去，从里面拿出一个粘着灰尘的酒瓶，"这瓶酒在地窖里存了有二十年了，你一定得尝尝。"
　　"请允许我婉拒。"汤姆扫了一眼男人手中的酒瓶，向门口退去，"抱歉，亲爱的教授，我想以后我大概会有时间陪你喝一杯。"
　　汤姆转身向办公室门走去，当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时，还拿着酒瓶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今天的劳动服务是我预约的。"亚历克斯悠悠地说，语气轻快，"我要哈利给我提供一个让你为我服务的机会。一起喝一杯如何，亲爱的汤姆？"
　　汤姆转头，盯着那双灰色的眸子看了足有一分钟。他什么意思？这么说哈利会抓住自己夜游并关自己禁闭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要求？汤姆并不怕夜游被自己的教父抓住，被哈利扣掉的分数他用不了几节课就能挣回来，禁闭虽然不常出现，但也不是没有被哈利罚过。更何况自己身为级长又跑到禁林里夜游，不被哈利关禁闭那简直就跟邓布利多宣布自己再也不吃甜食一样让人觉得诡异。那么这个禁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汤姆。"亚历克斯已经拔掉了木塞，一边说话一边在两只水晶杯里倒上酒，挥挥魔杖把其中一杯递到汤姆面前，然后端着另一杯在一把扶手椅上坐下。汤姆犹豫了一下，接住了装着剔透液体的杯子，在亚历克斯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男人举起了酒杯，轻声说出祝词。
　　"为哈利。"
　　汤姆的眉毛跳了一下，看了一脸轻松的男人一眼，小声重复道："为哈利。"
　　酒的确是好酒，蜂蜜酒特有的醇香因年代久远而变得更加醇厚。汤姆浅饮了一口酒，轻轻晃动着杯中色泽鲜亮的液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权询问，帕兰佩恩教授一定要我服务的原因？"
　　"我其实只想学学哈利偷个懒而已。"亚历克斯捋了一把梳向脑后的短发，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我最烦的就是给学生批改作业。幸好神奇生物保护课不是必修课，否则我可真有的哭了。"
　　汤姆轻哼一声，他才不信亚历克斯的这套说辞。要是真怕修改作业，以他帕兰佩恩继承人的身份，又何必巴巴地跑到霍格沃茨说服鲁弗斯那个老家伙把职位留给自己？况且神奇生物保护课的作业跟别的学科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这一点亚历克斯跟他一样清楚。
　　"只是这样吗，教授？"汤姆讽刺地笑了笑，"如果只是批改作业你大可不必费此周章，我很乐意为任何一个有需要的教授服务，协助教授是级长的义务。"
　　狡猾的小子！亚历克斯注意到汤姆故意省去了"维持秩序"这个词。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去找哈利，汤姆在自己要求帮忙批改作业的时候一定会以"级长的义务是协助教授维持学校秩序而不是批改作业"这种理由把自己打发回去。不过要这个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的少年帮自己批改作业只是亚历克斯的目的之一。
　　"我想和你聊聊天。"灰眸男人说，"自打我从佛罗伦萨回来后，你就不像以前那样喜欢跟我说话了，来到霍格沃茨后你更是少言寡语到了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亲爱的汤姆。"
　　"哦？是这样吗？"汤姆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我可没觉得自己怠慢了教授。"
　　"我想我找到了你态度变化的原因，汤姆。"亚历克斯以一种放松的姿势斜靠在扶手椅上，"因为哈利。"
　　汤姆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亚历克斯会把这件事和自己摆到台面上来说。毕竟，暗地里较劲是一回事，把这些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好在汤姆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地对付各种突发状况，亚历克斯的话只是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汤姆说，纯黑的双眸盯着男人钢灰色的眼睛。
　　"你明白我的意思，亲爱的汤姆。"亚历克斯的语调依然轻快，"你只是不明白你自己。"
　　汤姆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看穿了。不错，他是对自己产生过疑惑，但那都是过去式了。哈利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汤姆当然没有理由让其他人跟哈利比自己更加亲近。
　　"我是不是该对教授你无微不至的关心表示感谢？"黑眸少年轻笑道。
　　"唉。"亚历克斯注视了少年一秒，突然像是投降一样揉了揉眉心，"跟斯莱特林说话就是费劲。汤姆，你现在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只是不讨某个格兰芬多喜欢。"汤姆冷冷地说，喝干了杯中的蜂蜜酒站了起来，"谢谢你的酒，它的确很美味，不过我更喜欢葡萄酒的口感。如果你还想跟我聊天，我希望你不要再用这种无聊的借口把我抓到你的办公室里来。"汤姆重新走到办公室门口，伸手去拉门把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亚历克斯，"对了，我不想对你说晚安，但是出于礼节我应该祝你晚安。那么，晚安，帕兰佩恩教授。"
　　亚历克斯注视着少年打开门准备走出去，声音不大但清晰地说："你真的清楚自己的想法吗？要不要跟我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汤姆转头看了他一眼，灰色的眼眸里满是挑衅。
　　"当然。"英俊的少年的唇角弯起一个志在必得的弧度，"我很乐意看你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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