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游戏，与爱无关》葙惜莫离

12、第十一章 逃不开你的眼

　　上午10点，婚礼准时开始。整个教堂，用郁金香点缀着，各色各样的郁金香，绽放成一个个的笑脸，虔诚地祝福着这对即将迈入礼堂的新人。
　　欧阳和朱朱的父母都坐在诗班的位置，欧阳和伴郎站在圣坛前等着新娘的到来。远远的，苏苏看不清楚伴郎到底是谁，不过她也不关心，她要做的，只是把朱朱交到欧阳的手里。然后，静静地看着她得到幸福。那样，就够了。
　　踏着一曲《结婚进行曲》，苏苏牵着朱朱朝欧阳走去，带着一脸的神圣，越来越近。直到，她发现，欧阳旁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思念了7年，爱到不可自拔的人。那一刻，她的眼神就再也无法离开他。7年了，他也变了，变得不羁。眼波中流动着些许的玩味。一步，两步，三步，那时候，她还数着步子，说原来她离开他那么远了。而，现在，她又在数着步子，三步，两步，一步。可是，隔得这么近，却是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之间的关系，隔着一层层距离，冰冷冷的玻璃隔着两颗心。
　　就那样站在朱朱的旁边，眼睛看不到了，耳朵听不到了。她好想逃，逃开这个有他的世界。可是，她怎么逃？用手去触摸空气，感受他的气息，却是那样的陌生。
　　她一直那样站着，就像失去了灵魂。她以为，她放下了。她以为她可以坦然面对她，就算知道了他恨她。可是，她高估了自己。那样地爱一个人，怎么能说放就放得下？再见到他的这一刻，心还是漏了几拍。他，还是颜稷，那个陪着她过了5年的颜稷。无论站在哪里，她都能发现的颜稷。只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像隔了一个世纪。他们，已经不属于一个世界了。
　　而颜稷，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的失神。7年，她出落地越发美丽。只是，她还是7年前的那个她。那个在他最爱她的时候，狠狠地离开了他的她。而现在，究竟自己对她是爱还是恨，他慢慢地也不懂了。一直以来，他都告诉自己，对她不会再有爱了，他要报复。他要把所有的痛苦都还给她。可是，见到她的这一秒，却让他产生了错觉。她，还是爱他的。他自嘲地笑了笑，颜稷啊颜稷，到现在，还不愿接受现实吗？那年的她，离去的背影，如此决绝。
　　那飘在空中的誓言，如今从别人的嘴里说出，那么的铿锵有力。只是，他们的誓言早就被他们放弃。又一次，和他并排站着。只是，两个人都无心这场婚礼。直到仪式都结束了，他们还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步。
　　欧阳和朱朱见状，连忙把他们一起拉走了。
　　“你们两个，别忘了，你们是伴郎伴娘诶！等下要记得帮我们挡酒。”
　　颜稷恢复了正常，朝欧阳的胸口就是一拳。“我说你怎么会找我来做伴郎呢！也不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原来只是看中了我的酒量啊！”
　　“少自恋了！你今天哪可能有我帅！就是看在你会喝酒的份上才勉强让你做伴郎的！”
　　“好好好，结婚的人最大。不跟你争。走吧！新郎倌！”
　　苏苏也已缓过神来，只是，他不是从来都不喝酒的吗？怎么现在酒量会变得那么好？也难怪，当了董事长，免不了要应酬，会喝酒也是很正常的吧！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在她离开的第一个月，他每天都借酒浇愁呢？为此，也落下了病根。
　　“苏苏，你还好吧！”朱朱关切的眼神传来。
　　其实，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是一场刻意安排的巧合。她高估了自己，原来，自己在他面前，从来都没长大。
　　“没事。走吧！”苏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许，酒，在此刻，是个好东西。
　　欧阳也算得上是大手笔了。五星级的酒店，亲朋好友都正往那赶呢！还没来得及吃上两口菜压压胃，苏苏就被拉去了。
　　大家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对新人呢？知道朱朱喝酒会过敏，所有的酒，苏苏都一个人挡了。一杯接一杯的红酒下肚，脸上的红晕也越发的明显。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只是，没有人知道，那微笑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伤痛。把烦恼揉进酒里，一口接一口地下咽。大家都夸她豪爽，其实，她只是不想拒绝。她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清醒之后，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场破碎了的梦。
　　其实欧阳的酒量也不差，加上颜稷在上海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宾客总得给些面子啊！以后说不定生意还得靠他帮忙呢！所以，都没怎么灌他的酒。比起苏苏，他大概只喝了五分之一不到吧！侧眼看过去，苏苏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他也惊讶，她变了。成熟，稳重，处事不惊。其实，他们彼此都不知道，这7年来，他们都学会了和红酒做好朋友。
　　“苏苏，别再喝了。你先去吃点东西吧！”朱朱担心地看着苏苏。一闪而过的心事，转眼间，苏苏的脸上又恢复了职业的笑容。
　　“朱朱，我为你高兴。今天，就让我不醉不归吧！”狠下心，不顾一切地远离心里那个影子。那年说的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可，偏偏，还要相见。
　　她明白，他们的爱，早就遗失在那些站在天光的摩天轮里，和电线杆一样孤独的伫立。遗失了幸福的踪迹。也许，那只是一个梦，一个破碎了的梦。花凋花谢，最后还是一片凄楚。相识相爱，最后还是不欢而散。所以，相见不如怀念...
　　相爱只花了一秒，遗忘却用了一辈子。或许，苏苏，也走上了这样的一条不归路吧！
　　躺在休息室里，苏苏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了，她沉沉地睡去。梦里，她见到了妈妈，那个她始终不愿去面对的人。
　　“苏苏，原谅妈妈好不好？”
　　“好。”她不知道，自己毫无意识地说出了那个字。也许，在心底，她早就不恨了。她恨的只是为什么自己会放弃恨她。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那里有一整片的花海，她和哥哥就住在里面...
　　所以，她不愿醒来。梦里的她，是那么的幸福。那样的幸福，与爱情无关。
　　她的嘴角微微地笑着，可是，一旁清醒着的人却开始抽泣。
　　“欧阳，你说苏苏不会有事，对不对？她只是睡着了，对不对？”朱朱靠在欧阳的胸口，泪水打湿了胸襟。
　　“乖，苏苏一定没事的。你看，她还在笑。”欧阳心里也没底，但他只能这样安慰朱朱。
　　朱朱在结束敬酒之后，就去到休息室看苏苏。她刚开始也真的以为苏苏是睡着了，可是，越来越不对劲。苏苏的呼吸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朱朱慌了，赶紧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包括颜稷。他始终面无表情，他就那么有自信，她没事吗？
　　送到医院之后，苏苏平静下来了许多。只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医生说，其实已无大碍。只是喝了太多的酒，原本体质就差，造成了脑部的缺氧。原来，是苏苏不愿醒来了。是啊，醒来就要面对那么多的痛苦，为什么要选择醒来呢？这样就很好。
　　只有朱朱，颜静和苏奕知道，其实不是那么的简单。不仅仅是因为喝了酒，早在10年前，苏苏就已得知，自己脑部供血不足。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格外的注意，每天至少休息8个小时，多吃有营养的东西，也会定期去医院检查。可是，这7年来，她开始放纵自己的身体，太多的酒精在体内乱窜，她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时不时，就会头痛欲裂。
　　没有人选择告诉颜稷，因为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就会原谅她了吗？那不是原谅，只是同情。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累，好辛苦。又是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又一次，住院了。
　　“苏苏，你醒啦！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朱朱趴在床边，苏苏一醒来，她立马也清醒了。
　　看着那深深的眼袋和浓浓的黑眼圈，苏苏说：“对不起。本来是你结婚的大好日子，我却让你一直陪着。”
　　“说什么傻话呢！要不是我和欧阳擅作主张，让你和颜稷当伴娘和伴郎，你也不会拼命喝酒，最后昏迷了。说来，还是我们对不起你。”
　　其实，没有谁对不起谁。该说对不起的，也只能是她。可是，在爱情里，对不起永远只是一句苍白无力的借口。
　　休息了几天，苏苏已经恢复了。不仅是身体，也是心。那一天的自己，确实失态了。是时候回去了。回到那个没有他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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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就那样昏迷一辈子
　　如果可以在梦里沉睡
　　如果可以，死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