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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苏影这次月考又没考好。
      分班之后就这样了。
      她除了语数英三科成绩不错,其他皆是平平,选文选理好像没什么区别,便随叶文的意,选了理。
      但在理科班,她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很多人的偏科在分班之后变得倍占优势,而像她这样各科中庸的,反而落了下风。
      离家有段距离的地方是一条笔直的护城河,河里水质不是很干净,平常也没什么人逗留,苏影沿着河边走,碰上一流浪歌手,脚尖指着张二维码以及一个压了几张纸币的铁碗。
      人唱得一般,感情却投入,她听了完整一首,扫码给钱,遂转身回了家。
      家里来客人了。
      门前入眼一双紫红色粗跟凉鞋,不用看,苏影都知道来的人是她小姨。
      自从表妹白露上了高一,小姨有事没事就会来家里做客。
      目的,则是为了从她手里拿到嘉高的试题和资料。
      叶文不是总在家的,小姨来的次数不算频繁,但只要嘉高月考统考之类成绩一出炉,她必会登门拜访。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啊?就等你开饭了。”叶文过来接了苏影的书包,小声催
      促,“快去洗手。”
      苏影点头,去洗手的路上给小姨打了声招呼,
      见白露朝她挤眉弄眼,她又笑了笑。
      饭桌上比往常的三菜一汤多了一道卤鸭子,应该是小姨买的,每回过来她都带这个。
      吃饭时的话题,无非是围绕着学习在说。
      “影影啊,这次的月考成绩出来没有啊?”小姨说着,往苏影碗里夹了块鸭肉。
      “出来了。”
      苏影食不知味,看着白露说:“卷子我给你印了一份,吃完饭给你。”
      比起小姨的热情,白露对学习不太上心,无奈有个品学兼优的表姐,她想赖账都不行。
      叶文随口问:“考得怎么样?”
      苏影指尖一紧,淡淡地说:“还行。”
      叶文是了解她的,默了两秒就掩嘴笑说:“那肯定年级前百没跑了。”
      嘉高在本地是重点高中,多少人挤破头都要进的,能进前一百就已经很不错了。
      小姨听后,便又是一顿夸。
      等送人出门,叶文回头,苏影还坐在客厅,赫然是在等她询问。
      “没考好?”她问。
      苏影拿出成绩单:“班上没进前二十。”
      叶文捏着成绩单翻看,倒是没生气。“是失误还是题太难?”
      叶文叹了一声:“我说给你找个补习班你还不听,到时候跟不上后果还不是你自己承担。”
      她轻飘飘地放下成绩单:“补课的事我给你安排,争取这周未就去。”
      苏影点点头。
      月考刚过,班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课间,休息时间长,苏影懒得走小卖部,个人坐在座位上,出神地看窗外漫爬过来的桂花树枝桠。
      十月已至中旬,黄白的花瓣簌簌落得七七八八,但还有余香。
      昨天她没睡好,看着看着就有了睡意。
      可还没等她趴下,教室后门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只听她身后的空位发出哐当一声动静,虽然没碰到她,她却在无形中感受到了压迫感。
      苏影回头,正好对上大刀阔斧地搬着书桌进来的男生的眼神。
      光映着他的瞳孔,浸透出浅淡的琥珀色。
      俩人对视那么两秒,最后是男生先收回眼神,插着兜又出了教室。
      教室里外都是看热闹的人。
      苏影还有点愣,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好像不是理科班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关于这个问题,苏影很快就有了答案。
      下一节是张晓的英语课。
      张晓准时来到教室,身后还带了个男生。
      男生个高脸短,五官明朗,校服明明穿得规矩普通,可又好像比旁人穿的要好看细致一些。
      陈萌大课间去吃了早餐,没瞧见自个儿后边多出来的书桌的主人是谁。这会儿见了,不由扶了扶眼镜看得更仔细:“就是他啊? ”
      苏影:“嗯。”
      这不是姜睿么?楼上文科班的,之前就听说他和他们班的老师闹了矛盾要转科,没想到是转来了我们班。
      “你知道他?”
      “知道啊,他帅嘛。”
      陈萌嘿嘿一笑,“他成绩很好的,你不知道?”
      “没注意。”
      苏影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很少去关注教室以外的八卦,后面又听陈萌说了些关于他的事。
      陈萌说,他成绩虽好,脾气却不怎么样,之所以会转班,是因为他上课睡觉,老师让他出去罚站,他干脆直接走人,气得老师没把课上完。
      事后他不肯低头,家里才和学校协调给他转科换班。
      苏影听完只觉自己和姜睿压根不是一路人,他这样我行我素的,离她生活太远了。
      讲台上张晓说了一通,终于推出主人翁自我介绍,姜睿向下扫了一圈,视线落在自己挑的角落位置,注意到那个没看自己却在看窗外的女孩。
      刚才他们对上那两眼,他总觉得她眼熟。
      可现在看她半眯着眼发呆,头发黑如墨,松松垮垮地扎着,落了几缕碎发在脸颊,面孔干净白皙,又觉得,自己可能是认错人了。
      “我是姜睿。”
      话了,他径直走下,回到自己位置。
      坐下时,前排的女生搬着椅子,又往前坐了一下。
      这周四的体育课难得没被霸占,集合过后,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动作,解散。
      陈萌急着去和自己的暧昧对象汇合一高三学长,这节也是体育课。
      苏影只得独自前往学校超市买茶饮。
      出来时路过篮球场,看到姜睿等人在打球,她目光驻足片刻。
      姜睿属于到哪儿都吃得开的类型。
      转班没几天,就和班里的男生打成了一片。
      但苏影就坐他前边,俩人却没说过几句话。
      本来也没什么话好说。
      见他投了一记三分球,苏影没再看,穿过球场去了一间废弃的器材室。
      上学期新体育馆建成,大多器械都被移了过去,这间旧的正好空下来,存放闲置桌椅。
      有时候学生桌椅坏了会过来找替换,门是没锁的,位置也偏,一般没什么事,不会有人经过。
      苏影轻车熟路地开了门,又从里栓上。
      靠窗的那张桌子前阵子被她擦过,才几天又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她坐上去,脚抵着墙,从兜里掏出了一烟盒。
      苏影是高二下学期学会的抽烟,因为叶文逼得紧,她学习压力大,在外玩时见得多了,也就试了试。
      后来只要心情不好,她都会抽一根理理思绪。
      这地方是她.上个月才发现的,统共没来过几回,窗开一条缝,帘拉着,吞云吐雾,心情会很平静。
      上节课物理临时小测,她最后一道大题没写出来,偏偏是练过的题型,脑子却跟卡了壳一样忘得干净,套了几个公式都不对。
      很烦。
      一根烟的时间结束,苏影拧开藏在桌底下的矿泉水瓶,里头还有半瓶水,蓄了不少烟蒂。
      将新抽完的烟蒂塞进去,苏影跳下桌子,掸了掸校裤上的灰,准备回教室继续做题。
      门栓生了锈,拉开需要废点力气,她用膝盖顶着门用力一拉一门开的瞬间,苏影听到进发的水声。
      她呼吸一滞, 捏着饮料的手慢慢收紧,循声看过去,是姜睿在不远处用给园林浇水的备用水龙头洗手。
      器材室在走廊尽头。
      一时间,苏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不确定姜睿有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他手上好像是沾了什么东西,又红又黑的。
      他始终垂着头,洗得认真,眉心微蹙,校裤上被溅了不少水也没反应。
      苏影慢慢镇静下来,没什么表情地朝他在的方向走去。
      她目不斜视,却在经过姜睿时,忍不住用余光观察了他一下。
      他还是没抬头。
      放学,苏影在教室多留了半个小时。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又去了一趟器材室。
      将装着烟蒂的矿泉水瓶放进书包,走出学校后,她随便找了个垃圾桶,丢了进去。
      体育课后姜睿没有回教室。
      大概是做贼心虚,苏影怎么也看不进题,见后桌空了,还主动问了陈萌。
      而陈萌和学长约会还不忘八卦,找人打听,才知道姜睿打球时被人绊了一跤,据说是破了相,请假处理去了。
      苏影想,那姜睿当时会出现在那里洗手,便也情有可原了。
      因为校医室就在附近。
      她回忆自己见到的姜睿,伤势并不重, 顶多是擦伤。
      这让她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请的假,借机逃果。
      绿灯了,苏影回神,没再继续想下去。
      他逃不逃课,不关她事。
      总之那个器材室,近期内她是不会再去了。
      叶文效率很高,周一才说,周五就给苏影找到了补习班,离家不远,两站公交的功夫。
      “先去试听一节课,我问了人的,教得不错,你听完顺便就把钱给交了。”
      叶文往桌上放了叠钱,停了停,又多放了三张。
      “这周末妈妈要出去一趟,你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别点炸鸡。”
      苏影说好。
      她送叶文出门,回来后又快速地走到了窗边。
      家住三楼,叶文很快就走进苏影的视野。
      她今年四十,因为个子高瘦, 又定期染发,看着还是很年轻的样子。
      苏影等了等,等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下车,给叶文开了车门,叶文对他说了句什么,他笑了,她才弯身上车。
      苏影眯了眯眼,确定这个男的自己没见过。
      叶文又换男朋友了。
      苏影合上窗帘,没继续吃饭,她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戴耳机听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苏影也不知睡没睡着,她睁开眼,摸出手机,
      屏幕的光在没开灯的房间刺得她眼疼。
      调低了亮度,她给佟倩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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