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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婚当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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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宜祭祀、上官赴任、结婚姻。
我三更天就被叫了起来、婢女们忙前忙后、帮我洗漱更衣。那头冠竟足足有我两个脑袋那么大?喜服更是繁琐、拖曳的裙摆、里三层外三层把我裹得像个粽子、动弹不得。执掌司仪的嬷嬷一直在训诫我需要注意的礼仪。
“公主需得………”
“公主需得……….”
“公主还需得……..”
总之我是一句都没记住。
绿芜;“公主今天真漂亮。”
说罢便携众人跪下齐声到,
“一愿公主千岁、二愿公主长健、三愿公主万事顺意、永结同心。”
大红的灯笼、鲜红的礼花挂满了大街小巷、整个郢州沉浸在红色的喜悦中。
十六人的大轿、数以百人的仪仗队、无不展示这场婚礼的浩大。
拜过高堂、奉上改口茶、经过一系列的折腾、我终于被人搀扶进了洞房。
屏退了旁人、房内就剩下我和绿芜。
我掀开盖头、绿芜给我盖上。
我又掀开、绿芜又给我盖上。
我再掀、她再盖。
最终我忍无可忍、指着头冠表示脖子要断了、她才答应帮我卸去头冠。
“裴大人来了吗?”
“公主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他病好点没有?”
“奴婢今天一直陪着公主、没太注意。”
我扣了扣床弦、外面的人应声而至。
我;“裴大人来了吗?”
北修:“礼到了、人未到。”
我之前一直知道他病了、但是没有想到他已经病得如此之重了。连我成亲这样重要的日子都没有前来。我说重要并非我觉得重要、只是在朝堂的面子上显得重要。虽然女儿们总把成亲看作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但这桩婚事于我而言、是一笔买卖。
因着太累、我实在是不想说话。
只是指了指身上的婚服、要给绿芜换上。绿芜表示囍服是女儿家要穿给自己夫君看的、更重要的是她怕被沈靖远打死。
我又把目光转向北修。起初他是拒绝的、因为他也怕被沈靖远打死。直到我握着拳头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他才不得已屈从。
换上轻便的简装、我在一片恭贺声中溜出了沈府。
整个郢州城热闹非凡、只有裴昭府中显得十分冷清。
我今日疲累困顿、不想翻墙也不想同门房啰嗦,若是他同我啰嗦,我便一拳打死他。
谁知那门客见我竟主动领道,估摸着裴昭真的是病得要死掉了吧。
房间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我拿着烛台照了照、发现房间的角落蜷缩着一个人、从背后看起来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
“滚、滚出去……..”他大喊。
我慢慢走过去、把手搭上他的肩、“裴昭?”
“裴昭、是我。”我又把烛台放得更近一些、让他看清我的模样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一身的酒气、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的神彩。
“阿婼?”
阿婼是我的乳名、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就算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
我想安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把烛台放在旁边、拿过他手中的酒坛、与他同席而坐。
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嗯”
“洞房花烛之夜、不回去也没事吗?”
“嗯”
他把手中的玉佩给我看、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反手抽出腰间的折扇、表示我也随身携带。
他突然伸手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濡湿的舌头在我唇齿之间游走。
我想他喝得这么醉、定是把我当成他哪个通房的小姨娘了。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力气却大得很、我越是挣扎、他环得越是更紧。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便使劲的咬他、一股血腥味窜进我的嘴里。
他吃痛的放开我,“你说过、要补偿我的。”
“什么???”
“阿婼、你今天真好看。”
“谢谢、我知道。”
“阿婼、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
“答应这门亲事。”
“怀暨、要安稳的坐在那个位置、我们需要他。”
“他能替你做的、我有什么不能替你做?”
“嗯。”
一会他酒劲上来了、说的什么越来越听不清。
我替他把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看着他枕着我的手沉沉睡去。
安顿好裴昭、回到沈府已经是半夜。沈靖远坐在床边、阴沉着脸。
我想他挑开鸳鸯盖头时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甚至能想象到北修身着囍服跪在地上大喊“将军饶命”的场景。
新婚之夜、新娘不辞而别、我能够明白他的心情。要是换做平时我一定好好安慰他一番、但此时我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