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虞》喜青菜

21、成亲

　　李明动了起来，他的手掌忽然朝着那女子脖颈处抓去，在他动的瞬间那女子竟也动了起来。她轻轻撇开步子，向后退了一步，李明就扑了个空。

　　那女子用疑惑的目光瞧着他，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明忽然放下手，淡然一笑，他又退回到床边，坐下来，笑着道：“我只是想仔细瞧瞧你的样子，想触摸下你的面容，你的样子我也记不得了。”

　　那女子用玉指抚摸了下遮脸的面纱，轻柔道：“我这面容，你暂时还不能看。”她转而显得有些羞怯，用玉指又梳理了下垂于胸前的青丝，妩媚道：“等我们成亲以后，你想怎样都随你。”她说出这话十分轻佻，模样很是羞涩。

　　李明不禁一怔，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既然你我都要成亲了，为何还要如此？”

　　这时那青儿侍女忽然开口打断道：“公子，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去违背小姐的意愿。”

　　李明漠然，他似乎什么都不记得，这侍女说什么他就得照做。他只是感到好奇。以前的自己果真是如此宠爱她吗，可为何现在自己却从她身上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情愫…。

　　这时那名唤彩英的女子迈开步子走近他，伸出玉指轻轻将他身上的被褥盖好，蹙眉道：“你先在这儿呆着，好生修养，切不可走出这庭院…”她转而又对那侍女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准备了，你好生照料公子。”那侍女点了点头道：“小姐，你放心吧。”

　　李明默然…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从她们的安排。

　　那侍女见小姐走了，便对着李明道：“公子，您就在这儿等着，安心静养，到了日子自会有人来接您。”

　　李明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他只感到十分疲乏，仿佛很是困倦。

　　听緗楼

　　七层之上，楼宇内摆放着一把紫檀木椅，那木椅旁还有一岸桌，上面横放着一把古琴，琴首处刻有“听緗”二字。

　　此刻一男子负手而立，正站在桌岸旁，双目望着窗外，他虽负手而立，但那双手却紧紧藏于袖中，此时他的眸子正直直盯着楼宇外那熙攘的街道。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那七层的门吱呀一声响起…

　　“你来了。”他盯着窗外道，他的声音很轻，仿若一根羽毛飘落时与空气摩擦的声响。似乎开了口又似乎没有开口，他还是站在那里瞧着窗外，没有回头。

　　“这句话该我问你。”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那男子忽然笑了起来，他将目光从窗口收回，终于转过身来，用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瞧着她，他有一双乌梢眉，那眉宇之中似藏着无尽笑意，一身白色锦绣衣衫沾满凌厉之气。此刻他正用目光扫视着眼前之人。

　　那女子与他目光相迎，猛然一惊，低下头去，却瞧见了他腰间的剑鞘，那是一把乌黑铮亮的剑鞘，此刻佩剑插在鞘中，仿佛一把玩具，令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意。那女子微微蹙眉，她知道，这剑并非像看到的如此，这把剑此刻虽藏在鞘中，却没人怀疑它的威力。也许更没人想见它出鞘时的样子。这把剑不知杀了多少人，那女子目光不禁微微一冷，转而瞧向那男子的手，他的手还是藏在那袖口中。没有做任何的动作。

　　忽然那男子止住了笑声，盯着那女子，眼目一转，问道：“秋叶青，事情办好了吗？”

　　那女子微微一怔，随即道:“已经差不多了，只是…”她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那男子看着她。仿佛要洞穿她的内心。

　　“只是我不明白。”她忽然走到那紫檀木椅旁坐了下来，伸出玉指轻轻拨动了下那横放在桌岸上的古琴。那琴弦被她玉指挑拨。发出阵阵声响，但那声响却显得极为混乱，不成调子。也许只是她随意拨动。她的手随之停了下来。

　　那男子哼了一声，反问道：“你说你不明白？”

　　秋叶青点了点头道：“对，我不明白。”

　　那男子顿了下，忽然从袖口中探出了双手，秋叶青目光扫到那双手上，神色不禁微微一变，只见那双手枯瘦如柴，很是粗糙，每个手掌却只有四根手指，那尾指处只留有一个伤疤，那伤疤仿佛是被利刃斩去所留下。秋叶青目色不禁一变，原来眼前这男子竟是个残缺之人。

　　此刻那男子伸出双手从秋叶青手中夺过古琴，抚摸起来，道：“听緗…”他不禁挑拨起了琴弦。

　　他虽只有八根手指，但那古琴被他碰触后仿若遇到了主人般，发出了极为悦耳的音律，那音律高吭飞扬，极为自然，恍若人间至美之音，尘世间的一切仿佛都被这琴声给洗涤的干干净净。

　　忽然，那琴弦处发出“噔”的一声，那男子的手也猛然停了下来，琴声戛然而止，他瞧了眼那琴弦处，终于还是将手抽了回去，秋叶青目光扫向那古琴，才发现那琴弦竟然已断掉。

　　那男子将双手又藏于袖中，脸色竟微微有些发白，他看向那断弦处道：“残缺的手怎能弹出完美的曲子…”他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暗伤。转而又向秋叶青瞧去：“你刚才说不明白？不明白什么？”

　　秋叶青没有答话，她坐在那里，仿若一尊雕像。她现在只想由他讲下去。那男子哼了声仿佛知道了她想要问什么，冷冷道：“不错，你确实完成的很好，可是主人曾经说过，没有结果的事情，就不完美。”他说完竟盯着秋叶青那抚摸青丝的玉指，眼神中很是羡慕。

　　秋叶青避开了他的目光，叹息一声道：“不错，主人确实说过。”

　　那男子忽然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森然道：“你还记得就好…”

　　秋叶青目光忽然一转，瞧着他道：“另一个人在何处？”

　　那男子忽然转过身去，愣在原地没有回答，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道：“秋叶青，你只需做好主人吩咐的事…其余之事，你不必知道。”他话语阴冷，令人感到极不舒服。

　　秋叶青当然知道他话中之意，眼眸低垂，缓缓答道：“我明白。”

　　那男子望着窗边，又道：“你准备何时与那小子成亲？”

　　秋叶青怔了下，道：“我想再准备些时日…”

　　那男子声音忽然变了，他那腰间的佩剑竟轻轻颤动了下，秋叶青只感到坐下的椅子在微微震动，忽然那檀香木椅竟崩裂碎开，秋叶青忙立起身来，站住身形。好凌冽的剑气。剑未出鞘，气却已至，这等手段，何等可怕！秋叶青不禁皱了皱眉。那男子肃然道：“不能再往下拖了，明天，明天你就要和那小子成亲。”

　　秋叶青脸色显得有些讶异。“明天？”她心中不由一惊，却还是道：“是。”

　　那男子又发出了桀桀的笑声，提醒道：“你可要好自为之…”话音未落，他已纵身一跃，只见窗上的帘子微微晃动了下，那男子也已消失不见。

　　秋叶青轻叹了口气，她明白，今天的一切都是主人给的，无论主人要她做什么，她都不能去违背。

　　只是现在的她还是那个秋叶青吗，那个秋叶青可能很多年前就死了，此刻的她早已变得冷酷无情，手段残忍。这么多年，她为主人不知杀了多少人…

　　只是为何主人一定要让她和那毛头小子成亲？她心中不禁升起疑惑，眉头紧蹙，神色竟有些无奈，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主人，看来，这世上没人能猜透您的心思。”

　　李明站在地板上，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他光着脚，只想下来走走。却发现四周也没什么可瞧的。

　　这时那门帘又被掀起，那侍女青儿走了进来，她望着李明，面露喜色，李明退回到床边，双目呆滞。

　　“公子，您马上就要和小姐成亲了。”她脱口而出，神色显得异常激动。

　　李明还是坐在那里，仿佛从她口中听到什么消息他也不会感到惊讶。

　　那青儿女子一脸狐疑，盯着李明道：“公子，您怎么了，您和小姐成亲，难道不开心吗？”

　　良久，李明终于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意，痴痴道：“开心。”回答过她，那笑容便隐匿而去。

　　青儿侍女也不再追问，只是自顾自的笑着道：“明天我就可以离开这儿了。公子您也可以离开这了。”

　　李明还是呆滞的坐在床上。仿佛听不见她的答话。那青儿女子看到他这副样子，又凑到李明跟前，道：“公子，公子。”她抬手在李明眼前晃了几下，瞧着李明呆滞的目光丝毫没有发生改变，那女子不禁冷哼一声。转而面色一变，阴狠道：“真是不明白，小姐为何会看上你…还要留我在这儿侍奉这个白痴。”她眼中闪过一丝嫌弃，站起身来，对着李明挥了挥拳头。然后很是得意般，道：“明天我就不用陪着你了，哼！”说完转过身，便走了出去。

　　李明还是坐在那儿发愣，也不知他刚才有没有听到那侍女的话。他只是在那儿发着呆。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问。

　　不知过了多久，那帘子又被人掀起，这时那侍女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平铺着一件衣衫。她缓缓走到李明跟前，将那衣衫拿起，展现在李明眼前。那是一件红袍，鲜红夺目。只见她对着李明道：“公子，将这衣衫换上吧。”

　　她作势要给李明解开衣衫，李明忽然猛地向后一躲，侍女青儿露出惊讶之情。只见李明痴痴道：“我自己来。”

　　那女子便将红袍放在他手中，离了开去。

　　李明见那女子离开，手托着红袍，神色还是有些呆滞。忽然他将红袍一把扔在地上，双目直直盯着那儿，望的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他弯下身子又将它捡起，拍了拍上面沾染的尘土。

　　终于他叹了口气，将身上的衣衫解开，换了上去……

　　这时门外忽响起了阵阵响声，很是热闹般，他掀起帘帐探出头，才瞧见外面竟全是炮竹和娶亲用的乐器…

　　此刻门外有摆放着一台轿子，四周有几个大汉，正前方一匹高头大马，那马儿头上挂着一抹红彩。后面还有一群手拿乐器吹奏的男子。那青儿侍女站在轿旁对着掀起的窗花嘀咕着。忽然她向李明瞥来，微微朝他一笑，而后又对着那轿窗点了点头，便向李明走来。

　　她面容之上喜色更甚，笑着道：“公子啊，您都换好衣服了，请上马吧。”她微微向下弯腰抬起手，向那马儿方向伸去。

　　李明缓缓的走出门外，对着她道：“不是说明天吗，为何今日就要成亲？”

　　那侍女微微一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公子，快上马吧！”说着便拉着李明的手扶着他骑上马去。

　　这时那迎亲队伍向外行去。过了几条巷子，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繁华的街市。

　　街市上的人都朝着马上之人观望，不时还欢呼起来。

　　李明坐在马上，还是神情木然，不知过了多久，那马匹终于停了下来。

　　那侍女青儿道：“阿九公子，请下马，小姐就在轿子里面，您要接她出来。”

　　半晌，李明却没有动作，只是呆呆的立在马上。

　　“公子，公子？快下马！”那侍女催促道。

　　李明神情终于有些恢复，缓缓下了马，朝那轿子走去，那轿帘缓缓升起，李明仔细看去才瞧见那是一双纤细雪白的手，此刻那双手将遮布缓缓托起，李明也终于看清了轿中人儿，那人身形婀娜，一身红装，头戴金钗，一层锦绣红纱从头顶处披洒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她伸出玉足缓缓下了轿子，李明看着她，眼神中还是那毫无波澜的景象。

　　那女子率先向前走去，忽然她转过身来，瞧了眼李明，竟猛然伸出手抓住了李明，柔声道：“我们进去吧。”

　　李明朝那楼宇看去。

　　只见那楼宇牌匾上竟写着“听緗楼”三个字。

　　李明站在门口久久不动，那女子竟显得有些着急。她一把抓住李明衣袖，往里走去，李明只能自顾自地被她拉扯着走了进去。

　　李明终于踏入了楼内…

　　这时那楼宇内竟出现了几个人影，齐声拱手道：“恭喜恭喜！”那几人李明只感觉好似见过，却如何也记不得了。

　　她将李明拉扯着走向梯口，走至四层处，那女子将桌子挪动，一扇门忽然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梯口来，原来这里还有一处通道…他们顺着梯口一直走到那七层之上，此刻那朱红的门帘上贴着大大的喜字。床边的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匣子，旁边还有一面镶嵌着红光宝石的镜子，倒像是用来打扮妆容的台子。那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古琴，琴身幽暗透亮，竟似能映出人影来…

　　那女子朝那桌旁坐了下来，伸出手来一把拿起古琴，拨动起来。她的手刚碰触到古琴，那琴身就发出了悠然的声响。李明仔细听着这琴声，琴声悠扬顿挫，好似快意杀戮的江湖，扣人心弦，她的手转变自然，时快时慢，那声音也随之变化，似高山流水般的景雅之情浮现于眼前，这曲声悠扬，李明脑海中只浮现出一抹画面，有两个人影站在他的脑中仿佛在仔细寻找着什么…

　　李明的脸色变了！

　　那女子忽然停止了弹奏，转而拉起李明的手急切道：“公子，如此良辰，莫要虚度，我们还是赶快拜堂成亲吧…”她眼中又流露出那羞怯之意。

　　李明却站在那里，空气似乎都静止了下来。他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他并没有伸向那女子，而是用力摆脱了她拉扯的手掌。

　　李明的眼神竟慢慢出现光泽，不再呆滞，仿佛已变了个人。

　　那女子目色一变，试探道：“阿九公子？”

　　李明站在那里瞧着她，没有回答。

　　窗户在微微摆动，声音呼啸而来，不知何时窗外已起了风声，那风透过窗户，轻轻吹动起李明的衣衫，他将手抬起，拍了拍衣袖，风声迅捷，已然消失。李明那双手也随之垂落下来，可那双手此刻没有收回袖中，而是搭在了那女子的脖颈上。

　　那女子脸色微变，喘息着，她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竟发出了颤栗的声音：“你这是怎么了，快放开我！”她忽然显得很是不安。

　　李明冷哼一声，那双手却越抓越紧，直到那女子雪白的脖颈处传来吱吱响声，李明知道，那是喉咙处的骨骼挤压的声响。

　　那女子脸色已然惨白，极力挤出一丝声音：“别…别杀我，你不是要找你大哥吗，我知道他在哪儿！”

　　她的脸色已然通红，极力呼吸着空气。可李明的手却似锋利而坚硬的鹰爪般，死死的抓着她。一刻也不肯松开。那女子的脸已涨的通红。

　　良久，李明放开右手转而向那女子脸上探去，那女子的面纱被他给一把扯下。露出了她的面目，李明看着眼前之人，脸色微变，这女子竟和那春帛楼的青衣女子模样相同。他脸色阴沉道：“你究竟是谁？！”他的声音凌厉，仿佛刺骨的冷冰，让人畏惧发抖。那女子脸色涨的通红，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努力哀求道：“别…别杀我。”

　　李明看着她，终于另一只手也缓缓离开了她的脖颈。眼下他还不能杀她，也许她真的知道宋千在何处。

　　那女子被李明放开，她猛烈的呼吸着，很是狼狈。忽然她身形猛然一动，双手竟朝着那把古琴抓去，电光火石间李明已来到她的身后。

　　她愣愣站立在那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李明收回了手，淡然道：“别耍花样。”她忽叹息了一声，脸色阴沉，竟痴痴笑了起来。

　　刚才李明已封锁了她周身几处穴道，她已动弹不得。

　　李明向后退了一步，瞧了眼周围的环境，只见那染着赤红的朱纱，此刻在微微晃动。他缓缓道：“我不知你为何发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不是什么彩英，我也不是什么阿九…”

　　那女子目中流露出一股无奈之情，竟笑了起来道：“我笑你虽然赢了我，可还是救不了你大哥！”

　　李明的脸色变了。

　　那女子又接着道：“你只会躲在你大哥的羽翼之下苟活，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怕死之人！”

　　“住口！”李明脸色变得愤怒。

　　他冷哼了一声接着道：“只要我想，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那女子又痴痴笑了起来道：“可惜啊，想不到潇湘月星竟然没有将你迷惑，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杀的了我？”

　　“当然，此刻，你的命就在我手中。”他轻蔑看了眼那女子，又道：“原来这曲子叫潇湘月星，名字不错，可惜却被你用来害人，真是糟蹋。”

　　他目光一扫接着道：“先前我倒真有些被这曲声给迷惑，忘记了一切，可这记忆终究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深深印在脑海里怎能那么轻易就被抹去！”他脸色微怒，接着道：“脑中的记忆虽然被这曲调给迷惑得残缺不全，可它们终究是属于我的记忆，不光存在于我的脑海，还藏在我的心里。”

　　那女子冷冷哼了一声，脸上不屑一顾，显得不以为然。

　　李明瞧着她，反而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中渐渐有些阴冷，他缓缓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那女子没有答话。只是瞧着那近在咫尺的古琴却不能触碰，显得很是急躁。

　　李明又接着反问道：“你就是那青衣女子？亦或者你就是那信封上的秋叶青，秋叶青就是你！青衣女子和秋叶青原本就是一个人！”

　　那女子却蹙眉一笑道：“你现在只想要问这个？”

　　李明摇了摇头，他的手缓缓触碰到那女子的脸上，道：“不，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来到这覃州城，又如何会知道我们会来这听緗楼…”他犹豫了下又急切道：“为何诓骗我大哥给你送信，有何目的？”他的眼睛直直盯着秋叶青的面容，仿佛要窥探她的内心。

　　“现在，我只想知道我大哥，你们把他怎样了？！”他的脸色猛然变得凶狠。

　　“他死了…”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李明听到这两个字。仿佛一声雷鸣从天而降，直直击中了他，他身形猛然变得颤栗，他缓缓转过身去。却瞧见了那个青儿侍女，她此刻椅在门柱旁，眼神之中闪着一抹灵动。

　　李明从她身上移开目子，向四周喊道：“你说什么？谁在这里？既然都来了，为何还要躲躲藏藏！”

　　“是我！”那青儿侍女忽然抬起头盯着李明，悠悠道：“想不到你竟然还留有记忆，倒还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她缓缓走向李明道。

　　李明目光扫至她身上，她脸上还是如此灵动，只不过这张脸下可能藏有另一副面容。

　　李明忽然伸出双手向她面门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