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starmoon

44、○第四十三局:遥远的敌手●

　　“杨海先生，好久不见了。”步入为于北京的中国棋院，塔矢行洋道。
　　杨海轻轻一笑回头，用熟练得令人惊讶的日文说“你终于来了！”
　　眼前的塔矢行洋满面皱纹上是平和的笑容，拿着行季“他们在哪里？”
　　“这班小伙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早就在棋士宿舍下棋了，我拿你去吧！”
　　耳边依旧是杨海爽朗的笑声，塔矢行洋也摸摸自己的头发，不能输给他们哩。
　　“不过阔别中国两年，现在却已经完全不同了。改变得真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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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之一手○千年放浪●=====○第四十三局:遥远的敌手●
　　“对啊，尤其是棋界，其实每一分钟都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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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带领塔矢行洋步入中国棋院的棋士宿舍，迎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夏天，蝉虫鸣叫的声音静静的划过室外。塔矢行洋和杨梅均停下脚步“这两年中国棋坛的改变也挺大的．．老一级的棋士都开始力不从心地退下火线了，相反新星却汹涌而至。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现象啦，不过这班小伙子经验略为不足，如果有像塔矢先生你这样老练的棋士一同出战的话，一定会更有助他们的成长。”
　　塔矢行洋释然一笑“我现在反而害怕给他们比下去了，年纪渐长。有时候还不得不牢牢提醒自己，对围棋的热情一定不可以输给这班年轻的棋士呢。”杨梅不禁被那番说话逗笑起来“哈．．你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你对围棋的热情比谁都深？即使多年前已经放下了在日本的所有头衔，但这么多年你的棋艺反而更为精进哩！最接近棋神的人．．这班小伙子早已经恨不得和你下千局万局呢。”
　　最接近棋神的人．．这句话响在耳边的时候，塔矢行洋的笑容忽然消失，肃然地遥望着远方的天空，缓缓地说道“最接近棋神的人．．当我离开日本棋坛，在世界不同地方的棋坛大开眼界之后，我反而觉得自己愈是无知。因为外面的世界原来有这么大，围棋的深处更是无涯，眼界愈大就愈觉得自己是何等渺小，愈觉得这一切就算穷进一生的都无法完全探求。所以要走得更深．．这也是为了那个遥远的对手，为了最终和他再战的一天而准备的一切。”
　　“．．．这个对手啊，”杨海咪起细小却极具深意的眼睛，凝望着那片无尽的蓝天“就算踏遍所有地方，遇遍所有对手，都觉得自己永远是不够的。这个天空有多大，幽玄之界有多深，也许真的只有神才能知晓。ｓａｉ．．我相信他也和你一样，为了准备与你再战的那天，他也一定在不停地前进。塔矢先生，你说现在再战的话会是谁较强呢？”
　　“．．这是无法估计的。”塔矢行洋看着自己那双被岁月催残而布满皱纹的双手，却丝毫不犹疑地握紧“不过如果没有他，我就依然会被困在死胡同里，无法看清楚这个世界原来是无限的。是遇上了他．．才突然感觉到多年来在棋盘上付出的血汗和拚命非但不是白费，反而还永远不够。大概这一生，也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
　　“有这样的对手真不枉此生呢．．围棋就是生命啊，对真正的棋士来说，活着就是下棋呢。啊．．我还是快点带你到他们哪里去吧！”杨梅微笑地向前走去，塔矢行洋也笑着地跟随，突然他又冒出一问“对了塔矢先生，你懂得中文吧？不用我留下来充当你们的翻译？”
　　塔矢行洋自信一笑，用同样流利的中文回答“不用了，我可以和他们沟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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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输了！”叶城沛皱着眉地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赢了的赵石亦笑咪咪地覆盘讨论着，不久前闯进来的小一号和谷－乐平仍然在房中捣蛋，窄小的房间内是一片年轻的生气。这个样子已经长得与和谷犹如孖生兄弟般的小子立即被王世振狠狠地抓住一骂“喂！乐平，你好像还有棋赛的吧？还这样有空在这里乱走？要我踢你的屁股才肯走吗？”
　　乐平挑皮地向世振作了个鬼脸，挣开他的鬼手跑到房间一角的电脑前，倚着坐在电脑前的曾明秀和古弦大声叫着“世振好可怕！还是明秀和弦最好呢，对了．．你们还在下网上围棋吗？”
　　曾明秀略长的棕发下笑脸稚气得可爱“嗯，一边在下网上围棋，另一边正和弦在查看着棋谱。你还记得杨海先生制作的那个棋谱软件吗？它有用极了，一方面输入了不同国家棋士的一些棋谱，还可以快速地排列整理和覆盘，现在有电脑真是方便多了。乐平，你也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啊！”
　　“嗯．．我知道了！”乐平咧着嘴，才挑皮地打开门走出房间。所有人立即好像松一口气似地回复应有的平静，乐平的来临对他们来说真是灾难呢。
　　“对了．．昨晚在网上遇见的那个人，你肯定是他吗？”古弦托着头微笑地问，旁边的曾明秀在键盘上抖动的双手突然停下来，想了一想才道“ｈｉｋａｒｕ．．一定是他。他曾经说过ｓａｉ极有可能和他一样，而和我一样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日本的进藤光本因坊。可惜昨天棋院还是准时地断电了！”
　　一说起断电，所有人都几乎深深地仰天长叹，坐在棋盘前一直覆盘的世振顿时抱怨起来“说起断电真是麻烦啊！每晚准确地十二时一过电就没了，还好棋院应承过不断我们这间房间的电灯，要不然我们不就真的要举烛下棋？！拜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吧！”
　　想到举烛下棋，所有人立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古弦还玩味地想像着这时的情景“其实也不错啊，烛光下奋斗的棋士．．感觉真捧呢。就好像一下子回到古代一样，我想古代的中国人也必是这样下棋的吧？”曾明秀侧头想了想，也微笑地点着头“对呢，围棋已经差不多三千年历史了吧？但直到现在围棋还没怎么改变呢，也许我们还可以一直借围棋回到过去和测看未来呢．．”
　　“喂！你们俩够了，现在在写小说吗？快点整理好棋谱过来，塔矢先生应该快来到的了。”叶城沛没好气地打断他们的思绪。的确，这一星期他们都只留在房间下棋而已，和围棋朝夕相对也难怪生出如此古怪的念头了。可是曾明秀却认真地抚摸着碁集中一局又一局的棋谱，压低声音“．．可是这是真的呢，我相信只要凭着围棋，就算多远都连系着你。我一定会等待着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塔矢先生也曾和他下过棋，他一定知道．．”
　　这时候房间又缓缓地打开了，世振还以为是乐平回来了正想开口骂他一顿，但所有人看见门前出现的人的时候，一瞬间都愣了愣．．然后，会心一笑。
　　“小伙子你们还好吧？你们最后一位队员来了喔。”杨海向他们眨了眨眼，就爽朗地离开了。所有人都凝望着塔矢行洋步进来的一举一动，一投一足，这就是最接近棋神的人了。既兴奋又生怯，房间里一直鸦雀无声，沉默不断地蔓延．．直到塔矢行洋坐在棋盘前，才对他们所有人轻轻一笑。
　　“不用害怕我的，大家以后就是队友了，队员间最重要是互相合作。”塔矢行洋用流利的普通话道，他的笑容是出手意料的祥和“现在我们先下棋好吗？谁可以和我对局呢？”
　　“我可以！！”倏地五人都活泼地冲到棋盘前，认真的凝视着眼前这最接近棋神的人，眼光中的火焰一点都没有怯意。看见他们众人的眼神，塔矢行洋不禁微笑起来“很捧的眼神．．我们现在就来下棋吧。”
　　棋子的落音再一次响彻耳边，这是他选择的道路，终其一生都会在不停地前进。所以要成为他的对手，也必然要和他一样，甚至选择在幽玄中放浪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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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藤早安。”在光策正精心地准备早餐时背后突然响起一把声音，是小萌。虽然平日比较沉静却非常有礼可爱，他正站在光策身后温和地笑。
　　“很早呢，小萌。他们还没醒吗？”光策一边回头说着，一边煮着暖烘烘的热牛奶。小萌摇了摇头，虽然他的样子很可爱，可是眼神中有时总闪过一丝寂寞，这样的性格和他狡猾的棋风简直南辕北辙令人难以想像。观察入微的光策当然不会看漏那一刻间他深深的寂寞，轻轻地冒出一句“是因为棋风？因为那种不容易被人接受的棋风，所以感觉很难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仿佛刺中了心事，小萌可爱的俊脸上略过忧郁，他实在无法辩驳“像我这种狡猾的棋路没有人会喜欢吧？虽然他们都待我很好，但有时总说我不认真，太阴险．．下棋的时候只想到怎样可以令人掉进我的圈套，控制别人的生死，怎样才能取胜。明知道这想法不正确，却无法控制。我想我应该改变．．不是吗？”
　　光策默默地听着小萌的话，双手不停地倒着热牛奶，待他的话说完之后才轻轻地说道“小萌喜欢下棋，不是吗？只要这样就可以了．．也不用因为别人而故意改变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虽然小萌下棋的想法的确有点偏歪，但现在你都只是小孩而已，将来可以累积更多和其他人下棋的经验后，你就会慢慢发觉下棋真正的乐处所在。这些东西不是别人告诉你就可以感觉得到的，必须依靠你自己的经历和道路一点点地领会出来。所以相信自己吧。”
　　小萌呆了呆，可爱的笑脸轻轻挂在脸上“可是．．不怕会走歪路吗？我就是害怕我这样走下去会跌倒，会让人失望。到底我为什么要下棋，我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这还是棋士吗？”
　　光策用碗布抹抹双手，回个头来温柔的拍拍他的肩“这是你选择的道路，就算在路上发生什么事情，真正能够帮助你的就只有你自己啊。到底为了什么而下棋，将来的道路要怎样走．．这些都是只有你才可以知道的事情，但如果不走下去的话不就永远都无法知道了吗？只要你找到下棋的理由和方向，再一直向前进就好了。每个人总有不同的理由不是吗？”
　　“．．是的。”小萌摇了摇头，现在他的目标是什么？只是想努力地赢每一局棋，只要向着这个目标前进就好了吧。心境顿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谢谢你。”
　　“有代价的呢。”光策挑皮一笑，把炸鸡和白饭都夹好在碗碟里，屋中立即飘扬着一鼓早饭香喷喷的美味“代价就是你现在要把他们都从被窝里扯出来，因为早饭已经煮好了。这个任务不难办吧？”
　　“我现在就去！”迎着光策的笑容，小萌立即头也不回地跑上二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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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叠又一叠的纸张和棋局分布散落在塌塌米上，所有人都吃惊地赞叹光和亮的办事效率，一个上午的光景已经把不少海外棋手的棋谱弄到手上。光得意地笑起来，亮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些其实全都是棋院的功劳啊。
　　“上年和今年的韩国，中国头衔战．．三星杯和新人赛，真的很多呢。连台湾和其他国家选手一点在国际业余围棋大赛的棋谱也有！”青木贪婪地想一张又一张地取来大开眼界一下，却给小亮快速地收回去，将所有棋谱一份份分类地顺着不同国家的叠在一起“因为资料有点乱，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所有不同国家和棋手的棋谱先分类好。因为这次先参加州际赛，所以我们收集的都是亚州的国家。分类时其中要把中国和韩国各棋士的棋谱再细分一下，待回先要研究。”
　　当所有棋谱分类好后，小亮首先地取出韩国队厚厚的一叠“高永夏，林日焕和洪秀英的棋谱最齐全，我们甚至和他们对局多次了。所以你们首先要认熟他们的棋风，因为他们最难对付。”然后再额外把金在贤和柳勇成的棋谱分给光与青木“你们先负责研究这两位，因为你们的棋风对他们有很重要的牵制作用。对方一定知道．．他们一定会研究破解你们棋路的方法，所以我们也一定不能落后。”
　　“没有崔金尚的棋谱吗？”光找遍所有文件，亮突然又向他抛了个“你是笨蛋吗”的表情，然后略皱眉地说“他从没参加过大赛，所以用尽辨法也找不到他的棋谱。对方有这样的棋手真难应付．．我们现在最害怕的不是高手，而是根本无从知道底细的棋手，这样到临场应付时我们一定会处于不利。”
　　“别怕啊！他们虽然有秘密武器，但我们也有啊。”社拍拍小萌柔顺的头发，对他自信地笑了笑“我们无法查找崔金尚的棋谱，但对方也应该无法查找小萌的棋谱吧。小萌虽然从没参加大赛，但我相信他的实力。而且我们不是还有内藤吗？内藤甚至根本没有实绩，对他们的影响可能更大呢。”
　　“也许吧，但我们现在一定要熟知对手的棋路，同时亦要填补自己的弱点以防止对方的攻势。这边是中国的棋谱．．”小亮喝了口咖啡，再小心地取起一大叠属于中国队的棋谱“父亲的棋谱最多，因为棋院一直都有储存他的棋局。这些资料对我们都很重要，因为中国队的对手也很难应付。”
　　“对了塔矢，塔矢老师是中国队的．．你们不就可能有机会正式对战了？！”社吃了一大惊，可是他们却从没怀疑过亮的性格和能力。果然亮只是淡然一笑，渗透着一鼓自然而然的大将之风“是的，但对局和父子关系无关，就算到了正式世界赛和父亲对局，我都会拚尽全力以求取胜，绝不会因为任何关系而却步。”
　　就知道塔矢亮的性格必然如此了．．所有人都这样想。真正的棋士在棋盘上甚至不存在任何感情和偏颇，只知道怎样计算下一步才有机会有利于自己取得胜利。虽然这都是很自私的事情，但棋士亦当然如此，因为棋局中的胜负直接代表了他们的荣辱和尊严，甚至对胜负的追求本身就是一种对围棋的感情和语言。
　　“对了进藤．．我想你会对这个中国棋手有兴趣，”小亮顺手把其中薄薄的一份递在光的手上，露出神秘疑惑的神色“我刚才略看了一眼，曾明秀这个人的棋路．．和你很相似。但他的棋路比你更像本因坊秀策．．虽然我不否认秀策的诘碁集传遍世界，但以他的实力．．恐怕并不简单。”
　　小光根本连亮的话都没听进耳中，脑海在看见棋谱的一刹就嗡嗡声吵过不停，他认得这样的棋风，这并不属于现在已经改变和变强了棋风的自己或光策的棋谱，但如此的定石手法却是最正宗且最有力的秀策式定石。光策凑过来一看也呆了呆“这．．的确是秀策式的定石没错，而且非常坚韧。感觉就好像．．佐为刚和小光你相遇的时候，又未在网上学习现代定石时的．．”
　　“昨晚和我在网上下棋的人是他？！”听到光策的耳语而灵机一动想起昨夜在网上短暂遇见的那个人，那种风格和自己相似却比自己更像秀策的风格的确再熟悉也没有。“可是．．他不是中国棋手吗？曾明秀．．虽说秀策定石人人皆知，但远在中国而且能这样发挥之极的．．难道他是．．”
　　旁边一直在细听的小亮和青木的脸也略为变色，光感觉更是像天旋地转，他是秀策的转生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只要曾知道光策或青木等秘密的人也当然再无法否定这世界一切不可能的事情了。光不禁侧侧头望向光策的反应，却只看见他眉头深锁，眼眸间那深切的内疚和紧张。虽然有点不是味儿但只能强忍下去。
　　光策轻轻地摇了摇头，却迅速地露出沉默肃杀的表情，紧闭的嘴色说出他一直以来最渴望的要求“塔矢，可以把塔矢老师的棋谱先让给我研究吗？”
　　亮顿时呆了呆，对上光策那双深邃得吓人的眼瞳，仿佛能看见他那炽热的火光，出奇地和自己的父亲是一样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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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深地笼罩着黑暗的大地，在浓密的云间只能窥觎银色的上弦月在轻泻着月白的一丝光亮，树梢在风吹过间透出沙沙地声响，影子在天空不断地舞动。还有．．轻轻的，有规律地传在耳边的，棋子落音。
　　“．．．嗯？”亮稍稍地瞪开眼帘，只看见一片黑暗的天花板，怎会突然在半夜醒过来的呢？刚才透在耳边的落音似是幻觉。小亮轻轻地侧起身子，尚未完全张开的眼帘忽然映入一抹在黑暗间被月华静静倾洒的身影。
　　亮呆了呆，这不是光策吗？月光下一把长长的秀发，俏丽的脸颜间是认真无比的严肃气息，笔直端坐在棋盘面前的一刻神圣得犹如棋神。可是他深渊的眼睛只牢牢地凝视着眼前的棋盘．．空荡的对面也放着棋盒。这是无法诉说的热切渴求与寂寞，他在等待，等待着那个遥远的敌手，等待了千年。
　　亮猛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塔矢行洋一直端坐在棋盘前静静等待，一下子等待了十年之久，他也是在等待着那命中注定的对手，那回应自己的一手吗？也许他们都一直坐在棋盘前默默的等待对方，等待对方坐在那空缺的位置上，再下一局只属于他们的棋局，创造那九星间绝妙的神之一手。
　　找到了自己相应的对手，就算多遥远也一同迈步走向最高点，围棋是需要二个人来下的，或者神之一手也是需要二个人共同创造的。
　　创造自己的神之一手是要用自己的一生，甚至千年的等待而换取的。然言他们不会停止，因为他们会承先启后，神之一手是没有终点的，只会和围棋一样不断地，传递下去．．
　　仰头，遥远地望向同一个月光，相距多远也好，围棋都会有力地连系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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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局的名称真难想．．．到要写的时候才想到呢。
　　想起在世碁杯将要写塔矢父子，甚至塔矢行洋ｖｓ光策这么重要的棋局．．晕！
　　如果写得不好的话．．．请不要对我抛鸡蛋就好Ｔ︿Ｔ．．

　　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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