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Versos de Placer（愉悦诗篇）》太空玛莉

60、战争阴云

　　第二日一早，巴德独自一人满怀心事地向着埃瑞博而去。他的心中并没有底，对于那些矮人的固执己见他在长湖镇上便已经见识够了。
　　那条通往埃瑞博的大道上，此时荒草与碎石遍地，早已没有了人迹。巴德早上刚刚吃过了精灵们送来的面包，此时精神充沛，想着等会让该怎样与梭林交涉才既能讨回他们应得的那部分财富又不至于激怒了他。
　　“或许此时梭林已经将那些金银装满了箱，正等着自己带人去搬呢？”巴德的心中仍怀着侥幸，毕竟现在长湖镇的人们实在经不起一场战争的磋磨了。
　　何况还是这样为了一些无谓的钱财，若是有人为此流血牺牲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他此时已为长湖镇实际上的领袖，若可以，他是最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人民流血牺牲的。
　　可一到埃瑞博的入口，他便停驻了脚步。此时，昔日矮人城邦那巍然而立的巨大入口已经被巨石与碎裂的雕像彻底封死了，巴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看着立在门墙上的矮人们，巴德决定还是做一下最后的努力。
　　“致敬梭林，瑟兰因之子，你自无望中生还，我等甚为欣喜。”巴德的语气平和，向矮人们释放着善意。
　　“你为何来到山下之王的大门前，还全副武装？”梭林并没有接受这个善意，他的语气冷漠，质问着巴德。
　　“那为何山下之王要自拥藩篱之内，如同寨中的劫匪？”巴德被梭林的态度激怒，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出言讽刺道。
　　“自然是因为有劫匪临门。”
　　梭林的态度令他心凉，他明白，今日恐怕无望讨回那些他希冀用来长湖镇的钱了，可他依旧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大人，来此并非抢劫，乃是为了商讨公道，您是否愿意与我相谈？”
　　让巴德松了一口气的是，梭林点了点头，步伐缓慢的走下了城墙，片刻后，他的脸出现在了下方，一个碎石的缝隙中。
　　他没有留意到就在他走向埃瑞博入口的巨石障碍时，一只黑色的渡鸦飞出了孤山，向着铁丘陵的方向而去。
　　“我洗耳恭听。”隔着厚厚的防御工事，梭林的声音从石墙的另一头传来。他的声音仍旧威严，可却不再有前些日子巴德能从中感受到的豪情壮志。不过短短几日，他的语调已经和那只早已死去的恶龙如此相似了。
　　“我以长湖镇人民的名义，请您遵守自己的诺言。给出一份财宝，让他们得以重建家园。”巴德说的郑重，他心中依旧希望相信，梭林是个王者，会遵守当着众人的面许下的诺言。
　　可梭林却摇了摇头，回绝道：“只要大军还横列在我家门前，我就不和任何人谈判。”他早就在城墙上看得一清二楚，精灵的大军林立于河谷邦的城墙之上，严阵以待，一副随时要攻进孤山中的架势。
　　长湖镇的人类与密林中的精灵早就沆瀣一气了！
　　果然，巴德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巴德告诉他若是谈判不成，那支大军就会攻入山中。
　　小人！都想来埃瑞博分一杯羹，可那是属于都林家族的财富，谁也别想染指！梭林愤怒地想着。
　　“这句威胁可动摇不了我。”
　　“那您的良知又如何？您心中的良知看不出，我们所求很合理？我的族人帮助了你们，而你却只给他们带来了毁灭与死亡。”巴德的心中凉透了，他对梭林彻底失了望，
　　“若非许诺丰厚报酬，长湖镇哪个人类主动帮助过我们？”
　　“可协议已经达成！”
　　“协议？我们有什么选择，只能用与生俱来之物，去交换温饱。用我们的未来前景去赎买自由。你觉得那是公平交易？屠龙者巴德，你说这是公平交易？”
　　“可你对我们有过承诺，难道那一文不值吗？”
　　巴德眼睁睁看着梭林在听到这句话后，自城墙后隐去。
　　谈判失败了。
　　当巴德带着消息回到河谷邦时，瑟兰迪尔正在护城河上的石桥中等他。他对此丝毫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在数百年前他就已经见识过这些矮人的固执与贪婪。
　　而如今，不过是再毁灭一次罢了。
　　“真是可惜，不过你尽力了。”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那些无谓的财富，不惜与人类和精灵开战。
　　“和他们讲道理根本没有结果，他们只能理解一样东西。”瑟兰迪尔说着拔出了自己悬与腰间的佩剑——斯里陶霍芬，烈焰之剑，诺多精灵的上古杰作，被斩于它剑下的敌人不计其数。
　　瑟兰迪尔看着剑上泛着的寒光，似乎此时才下定了决心般向巴德发出了邀请：“我打算在破晓时进攻，你们一起吗？”
　　霎时间，相隔不远的两座城池里，紧张地气氛弥漫。巴德回忆着先祖们的手札，在城中找到了位于地下的军械库。
　　北地里生活的三族都即将被卷入到那一场为了财富而发起的战争中来。
　　随着精灵大军的到达，国王的大帐也被精灵们寻了块空地搭了起来。虽说不上奢华，但也比昨夜那样睡在地铺上要好上许多。
　　而此时，温妮正与瑟兰迪尔一同呆在大帐中。
　　“瑟兰迪尔，真的要与矮人开战吗，就不能有别的解决办法吗？”虽然梭林的态度同样令她失望，可温妮想着莱戈拉斯的警告，奥克之事令她心中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别担心，温妮，不过十几个矮人，或许不需要我们，长湖镇上的人类就能解决他们。”
　　“不，我说的是莱戈拉斯说的奥克的事情，我总觉得奥克来此并目的并不单纯。你和巴德叔叔都说过孤山地处险要，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在有奥克觊觎的情况下，你们却要贸然开战，难道不会给了奥克可趁之机吗？”
　　这太不明智了……可温妮又想，瑟兰迪尔的决策向来英明，就如那些高明的棋手，每一步棋都必有图谋，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瑟兰迪尔陷入了思索中，这种情况在此前他确实曾经思考过。也正因有此顾虑，他才会允许巴德去埃瑞博找梭林商讨。若此事能够和平解决，精灵与人类都能够从那些矮人的手中拿回自己族群应得的东西，那真是皆大欢喜。
　　可惜矮人们的固执这么多年了，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瑟兰迪尔并不认为此时埃瑞博中的十几个矮人能够阻挡精灵的脚步多长时间。昔日亦算盟友，此时却要短兵相接，瑟兰迪尔的心中其实也并不松快。可是一想到那些被秘藏在故山之下的先人遗物，他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之火。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撩开帐篷的门帘闯了进来。
　　“米斯兰迪尔！”温妮惊喜的跑了过去给了灰袍巫师一个大大的拥抱。自上次一别已一年有余，温妮十分想念那个浑身上下都是故事的和蔼又睿智的老人。
　　“哦，你看起来情况并不好，你是怎么搞的，米斯兰迪尔。”温妮看着模样有些狼狈的甘道夫，将他让在了一张椅子上，又为他倒了一杯酒来。
　　甘道夫看着温妮与瑟兰迪尔较之上一次更加亲密的模样，他冲着瑟兰迪尔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叙旧到此为止，甘道夫接过温妮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你们得把和矮人的矛盾放一放了瑟兰迪尔，战争将至！多古尔都的诸坑已经倾巢而出，你们皆有性命之忧！”甘道夫警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巴德不解，长湖镇上的人类承平日久，对于那些奥克之事知之甚少。若不是前几日的骚动，恐怕许多人连奥克的模样都要忘记了。
　　“我看得出你对巫师还一无所知，他们就如同冬日狂风中的惊雷，自远方滚滚而至，警告响彻天空。但有时风暴，就只是风暴而已。”瑟兰迪尔对于甘道夫的警告其实上了心，可他嘴上却仍然倔强的不愿承认。
　　他自心中对甘道夫不喜，因为他心中最爱的两个人，都对这个饶舌的巫师钟爱有加。因此虽然心中认同甘道夫的警告，嘴上却不饶人，看着甘道夫脸上那气急败坏的表情，瑟兰迪尔的心中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快意。
　　“这次可不只是风暴！瑟兰迪尔！动动你的脑子，把那些绚丽的宝石从你的脑子里甩出来，好让它能够正常的思考问题吧，算我求你了！”甘道夫瞪着精灵国王，显是被气坏了，言辞一点也不客气的反驳道。
　　甘道夫的身形忽然变得高大，气势逼人。瑟兰迪尔与巫师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了，他知道，这是甘道夫真正动怒时的模样。他乖乖地闭上那张不饶人的嘴巴，认真听起甘道夫所说的事情。
　　“大批的奥克都已经出动了，个个都是战士，纯粹为了战争而生，大敌已经召集了他的全部力量。还有那些被它们驯服的食人魔和其他黑暗生物！”
　　“可他们为什么要在此时出手，那枚指环尚未找到，大敌此时岂不应该避过我们的耳目隐藏实力，他为何要在此时暴露自己的力量。”瑟兰迪尔的心中仍然存有一丝侥幸，这一切不过是甘道夫的杞人忧天。他的言辞有些隐晦，对于中洲往事知之甚少的巴德听着二者的对话如坠雾中。反倒是在瑟兰迪尔的书房中看了不少书的温妮能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不少的信息来，她的表情也随着甘道夫接下来的话，变得严肃了起来。
　　“因为我们逼他出手了，逼他出手的正是梭林·橡木盾一行人收复家园的远征。那些矮人本该没有机会走到埃瑞博，亵渎者阿佐格之子波尔格奉命追杀他们，因为他的主子意在掌控这座山。”甘道夫一边说一边走，领着几人走上了正对着埃瑞博的那面城墙。
　　“大敌所求恐怕并不是山中的财富，而是因为这里是一绝佳的战略位置……”瑟兰迪尔接过了甘道夫，他们注视着高高耸立的孤山，精灵国王收起了那副敷衍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以此为起点，便能收复更北的安格玛之地。如此看来，这些奥克所图甚巨，这次恐怕也是有备而来！”
　　甘道夫赞许的点了点头“若是那个凶恶的王国再次崛起，瑞文戴尔，洛斯罗瑞恩，夏尔，你的密林，乃至刚铎都将陷落。”
　　瑟兰迪尔与巴德此时对于甘道夫带回来的消息已然十分信服，将有奥克大军来袭的消息此时已经在城中传开了。先是还略显轻松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毕竟十几个矮人和以凶残著称的奥克大军，又岂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