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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   对于萨米里斯王国的公民来说,这个夜晚注定是永生难忘的。
      先是火红的夜光占据了天空,又是坠落的火花无差别地攻击着奔跑逃窜的他们,摧毁着房屋建筑,还有自己的家园。
      就在当吸血鬼们围攻至边境草原,他们都认为今晚大概是人类的最终进行曲时,传说中那消失已久的血族猎人仿佛成为了一切的救星。
      那是一支无比强大的队伍,且手握对吸血鬼来说绝对致命的武器。
      因为吸血鬼的神秘,血族猎人也在王国的一百年间近乎于销声匿迹。
      谁知就在今晚,他们能够看到传说中两支力量的绝对火拼。
      各种色彩的光影在满满的血红里交缠,一来一去象征着激烈的斗争。
      最后,在边境草原缥缈的硝烟里,血族猎人以绝对的强势宣告了战争的胜利。
      萨米里斯王国就像是濒临绝境,却又幸运生存的人。
      即便会被困难压得直不起背,却永远都不会被打倒。
      吸血鬼被打乱了计划,过去潜伏那么多年做下的努力也瞬间宣告化为泡沫。
      血族猎人们毫不留情地将它们全部驱逐,除了——至今没有暴露身份的红衣主教,赫尔姆斯。
      -
      赫尔姆斯现在日益茫然,就好像找不到目标的飞虫,等待着它的命运永远都只有灭亡。
      尽管自己依旧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红衣主教。可在那个充斥着火光与厮杀的夜晚过后,一切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尤其是当赫尔姆斯行走在重建的王城中,路过的每一个人都会毕恭毕敬地行礼招呼时,心中的复杂情绪便一道涌起。
      根本理不清,甚至赫尔姆斯还察觉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这复杂又混乱的情绪里,占据了大多数的反倒是内疚与心虚。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怎么可以对人类上升起这样的情绪……
      可是仅仅是一番转念,那个晚上,珍妮特的朦胧侧脸,还有那两道无比坚决的视线,立刻便浮现在了赫尔姆斯的眼前。
      那个夜晚似乎就成了他们之间的分别时刻,在此之后,赫尔姆斯再也没有见到过珍妮特。
      心就仿佛被什么东西高高吊起,时刻牵挂着,甚至达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
      他想,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安危。
      第一件担心的,并不是主人没有了下落自己应该如何是好,而是少女的一切情况。
      赫尔姆斯突然间觉得自己大概完了。
      感情愈发趋向于畸形,并且他再也没有走出来的可能性了。
      ……
      吸血鬼那里,也在不断给赫尔姆斯施加压力。
      现如今,他大概是唯一一个还潜伏于萨米里斯王国的吸血鬼,其他人都已经被迫逃回了深渊之下。缺少了对人类的寄生,它们不再拥有直接面对阳光的机会。
      赫尔姆斯成了血族的唯一希望,仅剩的潜伏,又拥有着无比高尚的地位。
      如果把握好机会,或许能够逆转此刻的绝境情况。
      赫尔姆斯对于自己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那天夜里珍妮特的问题再一次占据了整个脑海。
      她和血族,他究竟会如何选择。
      放在未遇见她的曾经,赫尔姆斯的答案一定是后者。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甚至还有着错位颠倒的趋势。
      在赫尔姆斯的心中,好像珍妮特逐渐已经能够超越其他的一切。
      -
      就在赫尔姆斯还在看不清未来的纠结当中时,迎面走来的帕特里克伯爵带来了王宫的密信。
      两人并不算多么的熟悉,甚至赫尔姆斯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轻浮嚣张的男人。
      只是在王国重建的时刻,王宫的这一封密信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
      尤其是帕特里克带着笑意对赫尔姆斯说:“乔伊斯女王邀请您出席三天后的王国重建大会。”
      女王。
      对赫尔姆斯而言,这似乎是一个意外并且十分遥远的称号。
      从自己进入萨米里斯王国开始,乔伊斯女王就从来都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王国里的一切事务都由元老院的那群老东西在处理,只是缺少了象征权力的那根权杖,元老院始终都无法完成真正意义上的掌权。
      一通浩劫过后,女王突然宣布的露脸,又意味着什么呢?
      赫尔姆斯不知道,也根本不清楚。
      但作为红衣主教,以及现在自己的秘密身份,他没有办法拒绝这一份密信上的邀请。
      女王要献身的消息很快便传播到了萨米里斯王国的上上下下,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上一切忙碌着的事情,立刻答应前去会见。
      谁不想亲眼目睹神秘的乔伊斯女王呢?
      短短的三天时间,仿佛随着邀请的发出,成为了所有人的煎熬。
      站在被破坏的王城广场上,残破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巨型十字架下,赫然站立着优雅的红衣主教。
      绚烂的阳光下,赫尔姆斯披在身后的金发似乎成了极其耀眼的存在。神秘的女王还未出现,他依然是全场视线的焦点。
      怀揣着对女王的憧憬,即便是炎炎烈日,也没有出现任何一句怨言。
      终于,王宫的方向传来了浅浅的动静,有什么人在侍女与仆从的簇拥下正缓慢地走上前来。
      包括赫尔姆斯在内的所有人皆是对着乔伊斯女王的方向低下头。
      根据萨米里斯王国一向的礼仪而言,在得到女王的允许前,没有人能够直视她。
      赫尔姆斯看到眼前地上,那道优雅的身影正直勾勾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前来。
      身为红衣主教,自己理应率先向她跪下。
      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到女王伸出了手,赫尔姆斯没有半秒钟的停顿,径直伸手轻轻捧起。
      只是在他触碰到她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觉立刻浸透了赫尔姆斯的浑身上下。
      冰凉、柔软,触碰所引起的一切纷纷勾起了赫尔姆斯脑海中关于珍妮特的全部。
      并且还没等他结束混乱无比的思考,来自头顶的清冷声音便随着灼灼烈日,传进了赫尔姆斯的耳朵里。
      “跪下。”
      他带着错愕,完全不顾及礼节地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许久未见,且时刻牵挂着内心的脸庞。
      珍妮特就站在赫尔姆斯的跟前,只是与曾经不同的是,她身穿的不再是那些粗糙劣质的亚麻长裙,而是华丽无比的丝绒长袍。
      长长的裙摆,身后站着无数侍女专门负责女王的形态。
      头顶的红宝石王冠,被紧握于手的黑曜石权杖,全部都无声地诉说着珍妮特的真实身份。
      乔伊斯女王。
      现实更像戏剧了。
      握着她柔软的手,闯入赫尔姆斯脑海中的是曾经他无意间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珍妮特提出了他向她下跪的要求,而自己是这么拒绝的。
      整个王国中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下跪。
      谁会知道,那个人就是她呢?
      赫尔姆斯毫不犹豫地屈起左腿,单膝下跪,向敬重无比的乔伊斯女王行礼。
      红衣主教要做的不仅仅是下跪,同时还要亲吻女王的手背。
      赫尔姆斯不会拒绝这个行为,只是出自的目的是对女王,还是对血族,还是仅仅满足他心里对主人的依赖。
      那就不得而知了。
      整个萨米里斯王国的人都在感叹女王居然如此年轻,如此的貌美。并看到了红衣主教拉斐尔·赫尔姆斯顺服的亲吻。
      可他们并不知道,在亲吻落下的那一刻,赫尔姆斯的后背猛地一下绷紧。
      他感觉到了冰凉,有什么东西正沿着嘴唇,一点一点地侵蚀至全身。
      那与生俱来的,属于血族的超自然力量,正缓缓离自己而去。
      这……这是……
      赫尔姆斯的瞳孔因为封印而恢复到了最原始的竖瞳,紧接着他看到女王翻过手背,露出了画在掌心的特殊图纹——封印。
      血族猎人最为擅长的封印术。
      他听见珍妮特带着笑的声音。
      “这下,你只能安安心心地待在我身边了。”
      -
      在重建王国的见面大会上,乔伊斯女王说明了一切真相。
      她作为血族猎人,秘密组织了一支庞大的队伍,目的是在危急时刻保护萨米里斯王国的安危。
      此消息一经公布,威望与民心便牢牢地黏附在了女王的身上。元老院关于权力争夺的一切计划,只好宣告泡汤。
      吸血鬼们等不到赫尔姆斯的回信,希望逐渐走向覆灭。它们只好再一次告别阳光,永远地生存在深渊之下的阴影当中。
      而赫尔姆斯,随着被封印了全身,再也离不开珍妮特了。
      他作为唯一一只能够在阳光下行动的吸血鬼,被强行留在她的身边,内心却似乎……充满了心甘情愿。
      关于那天夜晚的选择,珍妮特帮他决定了一切。并且她也悄悄地,将赫尔姆斯的拥有权紧握于手。
      -正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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