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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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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落着,几滴敲击在窗边,溅起水花印在窗上,留下绽放的痕迹又很快消散。
江若搬着椅子坐在窗前,盯着外面的小雨渐渐走神。
恍惚间又想起了那本书,也是在个落着雨的夜晚,瑾琇去剧场外接了她的沈依晚,那天算是小范围的公开,她给了她名正言顺,在朋友面前。
书里的背景是同性不可婚,而沈依晚和瑾琇都是戏曲演员,一个沪剧一个黄梅戏,都是站在舞台中心的女演员,那天她果敢地袒露了自己的取向,不计后果。
长成狐媚样的沈依晚从没有给过别人靠近的机会,面对追求她比瑾琇都坚决,所以林珊不配的。
| “沈小姐下雨了,我请你吃个饭,待会儿再送你回家可好?”
沈依晚从不缺追求者,他也只是其中一个。
沈依晚的舞台表演干净漂亮,她的声音悠扬动听,连说话都像是在奏响一曲江南小调,还有副下了戏,卸了妆还娇媚动人的脸蛋,是男人的不可抗拒,但她从来不给男人靠近的机会,“我男朋友待会儿来接我。”
“沈小姐不想跟我吃饭也不用撒这样的谎。”
沈依晚摇了摇头,“我记得我很早就说过的,我有个很漂亮的男朋友。”
“她来了。”台上的沈依晚千娇百媚,下了台的沈依晚几乎不笑,破天荒展露了笑颜,那片刻的灿烂明媚几乎晃花了眼。
顺着沈依晚的目光看去,只看见打着伞的女人,她的容颜已经彻底遮掩在了伞下,身形倒是窈窕动人的,高挑纤瘦。
随着她渐渐走近,伞下的容颜也就清晰了起来,眉目如画,冰肌玉骨,独天得厚的长相,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的美。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悠远。
那双眼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印着好看的流光,轻声,“何先生。”
瑾琇虽然是笑着与他打过招呼,但那样的笑容里满是疏离。
望向沈依晚的目光却温柔似水,“回家吧。”
沈依晚目光微微转动,又把男人瞧了眼,挽住了瑾琇的胳膊,捏着软软的嗓音满是撒娇的意味,“老公,你怎么才来呀。”
他认得瑾琇的,对于热衷于在梨园界猎花寻香的人士来说,谁又不知道安城出了个十八岁名动黄梅,二十岁就可以带团演出的漂亮女演员。
她就是沈依晚的漂亮男友。
瑾琇漂亮吗?
这显然是个肯定句,瑾琇的美,无可挑剔。
瑾琇的人,也同样无法挑剔。
自心意相通起,她看沈依晚的眼神就像是春雨细柔温软,“你这样告诉他,他若有心,你这舞台可是不准备要了?”
她耸耸肩,“你能唱就好。”
瑾琇与她不同,她的家世,她的身份都注定了她后面的路会格外顺利。
车窗外的细雨,细细密密地斜斜落下,沈依晚趴在车窗户那用手指去描绘雨落的光景,“阿琇,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高的追求,我常常在想我们也不能这样异地恋一辈子,没了舞台我就搬过去,搬到你的城市去。”
“我啊,愿放弃这光芒万丈的舞台,换一个盗不走的爱人。”|
故事没有终结到此,但江若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些了,无良作者坑文跑路,只剩了没有结局的人物和想看结局的读者。
那样撼人心扉的告白,那样温柔有力的深情,要知道沈依晚很爱舞台,她十一岁时便是因为欢喜,在家闹了许久才有机会去学戏,在学校勤勤恳恳,到剧院珍惜每一个演出机会,就连跑龙套时都分外认真,那样爱惜舞台的人,却要放弃舞台。
长得像妖精,心却干净到只有瑾琇。
“呼!”江若生了病,人是昏昏沉沉的,偏偏又睡不着。
不晓得是不是躺在完全陌生房间的缘故,她习惯了家里的一桌一椅,习惯了卧室床榻的柔软,这里并不是酒店,她的大脑并不支持她强行克服。
江若捧着平板,眼眸低垂微微颤动有泪光在闪烁,她很清楚她对书里人物的依赖太重,她甚至会觉得那里面的人都是活着的。
她对现实感情的不信任,造成了对虚拟人物感情的依赖。
常常如此,情绪差就会用书来充电,却又苦于看不到后文。
指尖微动,不太耐烦地点进了评论区。
【坑文可耻!】
江若不甘心地又点了好几次刷新,眯了眯眼,不算愉悦地再次点进了评论区,欲下手却苦于没有多余的词汇。
骂人的词汇量有限。
江若苦恼地皱着眉,忽的听到门外椅子摔倒的声音。
说来还挺奇怪的,在她心目中家境分外优越的顾卿浼居然没有住大别墅。
顾卿浼会不会骂人?顾卿浼好像说过想看。
思绪到此,江若晃晃悠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着平板摇摇晃晃往外走,拉开房门,就看到厨房的灯亮着。
“咳咳……”顾卿浼站在一手扶着酒柜门,一手微微探出,似是要从酒柜里拿酒,江若低头看了眼平板上的时间,凌晨一点。
顾卿浼也没有想到这个点,江若还醒着,刚刚就是看到客房的灯已经灭了,她才出来的,她有个不算太好的习惯,需要喝酒助眠。
她怔住,江若抬着眼眸瞧她,“卿浼姐,现在凌晨了。”
顾卿浼摸到酒瓶的手都慢慢收了回来,酒柜的门被推合,她柔声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还不太习惯住别人家。”她将自己形容为别人,起码她们应该算是朋友的,顾卿浼忽觉得江若轻灵悦耳的声音有几分尖锐刺耳。
可她不就是喜欢江若身上这些特点么,清冷矜贵不食烟火还有点没感情,再难听些就是饶欣菀骂的没良心。
对江若她简直想中了蛊,爱慕着她所有不算美好的特征。
在娱乐圈江若不需要改变,在她这里就更不需要改变。
顾卿浼几乎忘了她原本的样子,希望江若一直都是她自己。
别人就别人吧。
喉头微动,她还是有些想喝酒,等着哄着江若入眠,她一定要挑上瓶酒慰藉刺痛的心口。
江若的眼睛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圆溜溜的黑亮黑亮的,专注瞧着一个人时像是会有双无形的手探出,将人拽进去。
顾卿浼下意识抬手去推眼镜框,但只能摸到空荡的鼻尖,她没有戴眼镜,下意识地开始躲闪江若的目光。
那张属于江若的脸却猛地在眼前放大,江若到跟前歪着头看她,“卿浼姐,你会骂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