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不忘》含之

4、第 4 章

　　本来没什么的，但林蜜蜜这么说了出来，昨天晚上两人亲密的画面又再徐年脑子里不断情景再现，连着几年前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反复播放。

　　几年不见，连昇的习惯倒没怎么变，还是喜欢嘬同一个地方，想到这里，她耳根子都红了，呛道：“你一个单身狗，对这个怎么这么清楚啊？”

　　林蜜蜜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往后缩：“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林蜜蜜父母在她初中的时候天天吵架，那时候的她正处于叛逆的青春期，对待事物的看法固执又偏激，所以父母的吵架及离婚让她从心底里开始否认婚姻，甚至否认两性关系，她长相娇小可爱，从中学开始起就追求者不断，其中也不乏优秀的男性，但她就是坚持独身主义。

　　原生家庭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徐年很心疼这姑娘，正色道：“蜜蜜，你真的不打算，谈一次恋爱啊？”

　　林蜜蜜不屑地哼哼：“男人？赚钱搞事业不香吗？男人只会成为我变成富婆路上的绊脚石。”

　　徐年便不再说什么了，她知道这都是借口。林蜜蜜又不是工作狂，更与女强人的人设搭不上边，还疯狂搞事业的富婆？

　　她只想成为一条富贵的咸鱼罢了。

　　要是哪天林蜜蜜中了五百万彩票，徐年毫不怀疑这人会把辞职信甩她周扒皮上司的脸上，然后很拽地说道：“老娘不干了！”

　　——来自社畜深深的怨气。

　　**

　　一个月后，连着两场台风下来，天气彻底转凉，徐年在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看着窗外的秋雨，也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外套。

　　“你在这里啊，找你半天了！”张树程脸上喜气洋洋的。

　　徐年看老板气色不错，笑道：“有什么好事吗？”

　　“可不是嘛，”张树程脸上笑意不减，“你还记得Jason吧？”

　　徐年脸上的表情微顿：“记得，就那个海归设计师嘛。”

　　“对对对，就是他，”张树程兴奋不已，“上次饭局之后，我也联系过他几次想要谈谈合作，但是每次他都说刚回国还有很多事情没捋顺所以很忙，我就觉得他是在拒绝我，只是不想把话说这么明白，我后来也就没再去自讨没趣了。”

　　“可是就在刚刚，”张树程越说越开心，“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事情都已经差不多忙完了，然后人正好在我们公司附近，就想上来跟我谈谈，哈哈。”

　　他便催促着徐年去楼下接人：“走走走，一起去楼下。”

　　徐年还是有点恍惚，自从那一晚过后，她就没见过连昇了，有时候想起那晚的温存，要不是连昇的西装还挂在自己的衣柜里，她都要怀疑那晚是不是自己臆想的结果。

　　室外温度比室内低不少，加上又有风雨，徐年刚出大楼的时候就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他们到楼下的时候，连昇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Dean和Zoe都穿了件外套，倒是连昇，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衫，让人看着都替他觉得冷。

　　“Jason果然身体素质过硬，”张树程与三人寒暄过后，羡慕地对连昇说道，“年轻人体质就是好啊！”

　　偏偏这时候连昇打了个喷嚏，Dean和Zoe都忍不住笑了，但又不敢在外人面前这么直白地笑自家老大，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徐年站在张树程旁边，对某人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行为，狠狠翻了个白眼。

　　张树程连忙将三人带进了大楼，连昇边走边说道：“其实这天气还是挺冷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瞟向徐年，“只是跟我这条裤子配套的外套怎么也找不到了，但这套西装买了挺久的了，我都忘了是什么牌子了，徐小姐一看就是资深时尚人士，不知能否帮我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然后帮忙找下哪里能买到配套的西装外套？”

　　“……”徐年一听就知道对方是在内涵她那天晚上拿了他外套就跑的事儿，一时间就很无语，都这么年轻有为的珠宝海归设计师了，竟然连一件衣服都要记挂一个月之久。

　　Zoe是个聪明的姑娘，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家老大对徐年有点想法，可有想法就有想法啊，干嘛要如此“油腻”，忍不住跟Dean在最后面小声比比：“老大是在耍流.氓吗？”

　　Dean一脸懵逼：“啊？”

　　“那么大声干嘛，”Zoe很无语地扒拉了Dean的脑袋，解释道，“你想啊，西装牌子的标签一般都是在裤腰里面，他是要徐小姐脱掉他的裤子去看是什么牌子吗？”

　　Dean没Zoe这么机灵，直男如他，也没有觉得老大对徐年有什么特殊的想法，甚至还维护他，就说道：“可能是老大裤腰那里的牌子磨掉了，他也说了徐小姐对时尚比较了解，所以虚心问一下吧。”

　　“……”Zoe看着Dean，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块榆木脑袋，除了设计珠宝，也不指望他能干出其他什么大事了。

　　连昇也没指望徐年会回应什么，只是想借机“点拨”她一下，随后便开始端着公事公办的样子对张树程说道：“张总，您之前跟我来电说的，我觉得我们可以细谈。”

　　张树程当然说好，忙不迭让徐年去准备会议室了，然后又叫了销售二组的组长柳叶，和公司的其他几个骨干，几人在会议室商讨灼灼珠宝与Jason团队的合作事宜。

　　整个会议过程里，连昇一直在吊着张树程他们，既不表现出可以合作的意向，也不明确拒绝说看不上与灼灼珠宝的合作。总之这个度被连昇拿捏得死死的，连徐年也感受到了，连昇不仅专业能力过硬，谈判功底也可见一斑。

　　最后一直聊到了饭点，张树程便让秘书去准备好饭局，打算边吃边聊，很多时候，合作就是要靠酒桌文化促成的，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张树程对这点还是非常清楚的。

　　饭局就定在灼灼珠宝附近一个比较高档的酒店，局间柳叶频频向连昇抛媚眼，她虽然五官比不过徐年，但气质属于长得很有风情的那种类型，举手投足之间就会给人一种“这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的感觉，很多男人都很吃这一套。

　　尤其是她人如其名，腰.肢像柳叶一样细软，这对很多男人来说都是致命诱惑，恨不得上手去亲自感受才肯罢休。

　　面对柳叶在饭桌上的眉目传情，连昇全程不为所动，像对方这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见过太多了，而且柳叶也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即便因为业务上的需要，连昇要与柳叶对话，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让柳叶心里很受挫，毕竟这么些年以来，只要是她真心想勾搭的男客户，还没有失过手的。

　　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连昇去了趟洗手间，他出去没多久，柳叶突然离席说自己也要去趟卫生间，然后扭动着灵活的腰肢紧随连昇之后。

　　徐年的表情顿了下，旋即恢复正常，张树程的表情也不自然地变了变，他突然就看了眼徐年，后者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继续认真踢碗里的鱼刺。

　　柳叶想要去干什么，张树程并不是不清楚。徐年和柳叶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堪称是左膀右臂，两人拉客户签合同的能力不相上下，但手段完全不同。

　　徐年拼的是过人的业务能力，和酒桌上的酒量，大部分客户都是男人，男人的劣根性在于喜欢看女人臣服于自己，酒桌上有这么个能喝、不扭捏的姑娘，叫你喝你就喝，哪个男人不会高兴？

　　可能会有人存着想要跟这个姑娘共度良宵的心思，但或许是家里有严格的妻子让他有贼心没贼胆，或许是有的男人想归想但会克制自己，但更重要的是，徐年在业内就是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谁要是敢撩她，这姑娘能让你变成业内的谈资和笑话，所以徐年的业绩都是真刀实枪拼出来的。

　　而柳叶的工作方式则是另一种画风，她个人酒力不行，面对男客户，她会扭扭捏捏地撒娇拒绝。不得不说，男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爱好包罗万象，他既可以喜欢徐年那种不扭捏豪爽的类型，也喜欢像柳叶这种撒娇怪。

　　尤其是撒娇怪面对自己的揩油，还娇嗔着欲拒还迎的时候，就更加地来劲儿了。

　　柳叶的很多单子都是靠着与男客户的暧昧，甚至是身体交换来的，这一点公司的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包括张树程在内。

　　徐年是他从原来公司带出来的，柳叶则是灼灼珠宝成立后新招的，据说她是被她上一个公司副总的老婆从公司赶出来的，就是因为跟副总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反正被扫地出门的时候，相当的不体面。

　　尽管柳叶风评欠佳，但抛开手段不谈，她拉项目拉客户的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灼灼珠宝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只要这个人能给公司带来利益，张树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柳叶和徐年的行事风格，正好可以形成互补，如果是那种看到女人就不放过的难缠客户，张树程也一般是叫柳叶去，这也间接保护了徐年。

　　于是，柳叶和徐年便成了灼灼珠宝的“双美”，在业内也是有点名气了。

　　就在从公司出发来这个饭局之前，张树程就有意无意跟两位得力助手以及其他的同事透露过一个消息：

　　现在的销售总监因为身体原因，不得已要提前退休去国外养病，公司急需一个新的销售总监。而他意向是从两位销售小组组长，也就是徐年和柳叶当中选一个，就看今天谁能搞定Jason了。

　　谁搞得定这位海归设计师，谁就是销售代理总监，虽说是“代理”，但只要为期一年的代理任期内不犯错，就能转正。

　　这也就解释得通，柳叶为何要紧跟连昇出去了。

　　连昇从男厕所出来的时候，突然就闻到了一阵香水的味道，这种味道不是他喜欢的，而且他向来不喜欢这种浓烈的味道，当即便不悦地蹙了眉。

　　柳叶整个人都快要贴过来了，两个人的距离非常的近。

　　连昇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面色不善：“柳小姐，走路不看路的？”

　　柳叶妩媚一笑，往连昇身边挪近了些，想利用自己身体的优势，腰肢和胸前的柔软想要靠过去，却再次被连昇无情地躲开了。

　　“柳小姐，不是所有男人都吃你这套的，”他语气冷冰冰的，眼神里也写满了嫌弃，就像嫌弃病毒一般。

　　“至少在我这里，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