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靠山与小厨娘》越西南

47、苏醒

　　萧凛本以为云妙依旧昏迷不醒，没想到一推门就看到了醒来的她。他一时心切，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抱住了云妙。
　　他将云妙带回王府后，太医诊断云妙受伤严重，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萧凛忧心忡忡，直到那时他才发觉，他对云妙，好像多了一些隐秘幽微的情愫，而他竟然从来没有发觉。
　　直到现在，直到云妙又一次遭遇危险，萧凛才体会到那样紧张的心绪，那是他以前从未感受到的。
　　云妙猝不及防被他抱在怀中，一整张脸被迫埋在他的肩膀下，身体却变得无比僵硬，她仿佛一个新生之人，脑中灌入了大量的记忆，而身体却不听使唤。她记起了有关萧凛的一切，从前的还有现在的，记忆裹挟着感情不断冲击着她的心，新旧交织，最后竟然汇聚成一处，这个认知令云妙心下一慌，下意识地推了萧凛一下。
　　萧凛松开了云妙，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他轻咳一声向她道歉：“抱歉，云掌柜，我刚才失礼了。”
　　他在自称“我”，云妙抬起头看向萧凛，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每一次萧凛同她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以本王自称过。
　　云妙摇摇头，表示她不介意萧凛的举动，她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
　　云妙一开口，嗓音发哑，连说句话也只能听到干涩的声音。萧凛立刻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云妙谢过后将大半杯茶水全都喝了。
　　“偷换食材的小太监已经找到了。”趁着云妙喝水的功夫，萧凛道：“他指认是柳承祖指使他这么做的，陛下已经决定取消了柳承祖的第二名，由卫三娘补上。”
　　“真的吗？”
　　云妙听说卫三娘能够进入第二轮比试，完全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在得到萧凛肯定的答复之后，她简直开心极了，左手差点拿不稳杯子，萧凛顺势接过茶杯放在手里，就听见云妙感激的道谢：“多谢王爷。”
　　“此事暴露出御膳房采买检查的问题，本就是我该做的。”萧凛说完了一件事，然而还有另一件事：“至于今日你和徐姑娘掉下山崖的事……徐姑娘作证说是她的车夫张宝推你们掉下去的，此事我也会派人追查。”
　　“徐姑娘的车夫？可他为什么要推我和徐姑娘？”
　　“目前还不知道，估计还是和徐姑娘有关。”萧凛说完，见时候不早，他起身让云妙早些休息：“你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萧凛放下杯子走到门口，忽然被云妙叫住。
　　“王爷——”
　　萧凛回头，只见云妙朝他点点头：“这回又是王爷救我，我实在不知如何感谢王爷。”
　　“这也说明你我有缘。”萧凛笑道：“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云妙想起她先前说要给萧凛做酱驴肉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点点头。
　　萧凛关门离开，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想起从前种种，失忆后她与萧凛的相处，云妙的头脑愈发混乱，如今她已经恢复记忆，这件事要告诉萧凛吗？
　　思索良久，她却仍旧拿不定主意，不过如果萧凛知道她恢复记忆，早已和离认定此生不见，他们以后又要如何面对对方？
　　云妙犯了难，随后她发现了另一件大事——
　　她的右手受伤无法动弹，而后天就要进行宫宴评选。到时候她该如何参加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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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府里。
　　徐正吩咐下人，等徐逸回来以后叫他来前厅见自己。
　　下人领命离开，徐正一边喝茶一边陷入沉思，昨日徐逸将受伤的徐清芸接回来后，他才知道张宝居然趁着云妙不备，将她们两个人推下了山崖。
　　在听到云妙昏迷不醒的消息后，若不是当着一对儿女的面，徐正简直要笑出声。
　　他本想要徐清芸拖住云妙，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好，虽然徐清芸落了一身伤，可是如果云妙能昏迷到宫宴评选后，便彻底能达成他的目的。
　　“爹。”
　　“逸儿回来了，云掌柜怎么样？”
　　见到徐逸回来，徐正立刻忍不住探听云妙的消息，因此早就等着徐逸从王府带消息回来。
　　“云掌柜已经醒了。”
　　徐正的嘴角只上扬了一下，听到徐逸的答复，立刻撇了下去：“什么？”
　　徐逸冷眼旁观徐正明显失望的表情，他的心渐渐冷了。
　　“您很失望吧。”
　　“你什么意思？”
　　徐逸道：“我已经听清芸说了，她是听您的吩咐要去莲华寺拖住云掌柜，怪不得您先前一直问我云掌柜这几天要去哪儿。爹，您怎么能使出这种阴招害人呢？”
　　他越说越激动：“我们就不能与云掌柜公平竞争吗？”
　　徐正没有说话，自从得知云妙已经醒了的事，他的脸色立刻沉下去。
　　“这就是你跟你爹说话的态度吗？我什么时候使阴招害人了？”
　　“您指使清芸——”
　　“清芸不是去莲华寺游玩，顺路遇见云妙的吗？”
　　徐逸无话可说，他怎么忘了，徐清芸最害怕徐正，就算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自己，可是她也不可能作证，证明徐正用不正当的手段害了云妙。
　　“爹您说的对，不过云掌柜已经醒了，您的算盘打不响了。”
　　徐逸道：“我以后也不会向您提起云掌柜，您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云掌柜的消息。”
　　他向徐正告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前厅。
　　身后传来了徐正摔茶杯的声音，徐逸却更是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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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朝后，萧凛照例来到御书房帮萧禹瞻处理公文，为他授课。
　　萧禹瞻看着满页的白纸黑字只觉得迷糊和烦躁，干脆把毛笔放下，一副不想写字的模样。
　　萧凛瞧见了萧禹瞻的动作，问道：“陛下，您怎么将毛笔放下了。”
　　“皇叔，朕不想学这些。”萧禹瞻随口抱怨，忽然支起胳膊看向萧凛：“对了，皇叔，昨天有太医去王府，您没事吧？要不今天先不学了，您该多休息啊。”
　　萧凛一眼便看出萧禹瞻葫芦里卖的药，亲口打破萧禹瞻想要休息的借口：“臣没事，陛下费心了。”
　　“皇叔没事，那为何召太医入王府呢？”
　　“回皇上，臣是为了云妙才召太医的。”
　　萧凛见萧禹瞻非要追问不停，干脆把昨日云妙坠崖昏迷的事和萧禹瞻说了。萧禹瞻听说云妙受伤，很是关心，可他立刻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不对啊，皇叔，云妙只是一介平民，您又带她回王府，又请了两次太医，您该不会——”
　　萧凛以为萧禹瞻误会什么，就听他不可置信道：“您该不会真相信她是朕的干娘吧？”
　　“皇上，您不该称呼她为干娘。”
　　萧凛不想再听见萧禹瞻说干娘两个字，拧着眉毛纠正他的话。
　　“朕当然不可能叫她干娘，那只是个随口的玩笑话，母后要知道肯定会打死朕的。”萧禹瞻说着，忽然发现萧凛的神色不对，他突然福至心灵：“等等，皇叔，云妙不会要成为朕的皇婶吧？”
　　萧凛瞬间抬眼，萧禹瞻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他又想起先前萧凛亲口说过云妙是他的救命恩人，刚要改口，却听到了萧凛沉默以后的发声：“她早就是了。”
　　“啊？”
　　萧禹瞻觉得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萧凛，在他眼中萧凛一直是个不近女色之人，怎么突然给他找个了皇婶，对方还是云妙。
　　“朕回宫才几天，你们居然就已经在一起了？”
　　萧凛面对萧禹瞻的指责揉了揉头：“不是现在的事，准确来说是八个月以前。”

　　“八个月以前？那不正好是皇叔您失踪的时候吗？”萧禹瞻来了兴致：“皇叔，您还从没跟我讲过那时候您到底经历什么呢，要不您现在讲讲吧，您和云妙，不，您和皇婶是怎么认识的？”
　　见萧禹瞻一脸好奇，萧凛突然后悔跟他说这些了，他试图结束这个话题：“这不重要，臣和云妙只是假成婚，又已经和离了，准确来说她也不是你的皇婶。”
　　“那以后也不是吗？”
　　萧禹瞻不肯罢休，话一出口直击萧凛心头，他未曾想过以后……
　　萧禹瞻又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还有，皇叔，既然你们早就认识，那云妙为什么不认识您？”
　　“她失忆了。”
　　“那您怎么不告诉她以前的事呢？”
　　萧禹瞻一阵追问，令萧凛更是无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云妙，云妙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应该会觉得尴尬吧，可是这是云妙的记忆，他不该隐瞒她。
　　萧禹瞻瞬间蹦出来一个好主意，他觉得皇叔和云妙之间有戏，如果云妙成了他的皇婶，以后他想见到阿芫就方便多了。
　　“皇叔，你不是教朕不能谎言诓瞒吗，云妙失去记忆一定很痛苦，你该把这件事告诉她。”
　　萧凛一怔：“失去记忆很痛苦吗？”
　　“朕觉得是，要是忘记皇叔和母后，朕一定会很难过的。”
　　萧凛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经过萧禹瞻之口，他终于认真思索这件事，也许他应当跟云妙说实话，然后亲口问问她对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