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使者》九星品正

58、临时改规矩

　　病妇这一抓，可把清源堂坐堂先生贾道真吓了个半死，捂着受伤的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遮挡的幔布也被贾道真撞倒，幔布之内的情形立即暴露在观众面前。

　　女病人从病榻之上一跃而下，继续张牙舞爪地向清源堂坐堂先生贾道真发动攻击，还好旁边有两个医药协会的监督人，两个人急忙上前摁住了病妇。

　　病妇被按在地上，依然张牙舞爪，手指抓在舞台的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嘴里随着呼吸直喷唾沫星子，很吓人。

　　清源堂坐堂先生贾道真吓得不敢向前，屁股贴在地上手脚并用直往后退，嘴里发出一声声怪叫，直退到台口一屁股摔下舞台，狼狈至极！

　　现场观众原本也被病妇突然发疯吓了一跳，但当看到贾道真失魂落魄跌下舞台，顿时笑做一团。

　　台下清源堂堂主贾茂然和长生阁长老李飘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吓了一跳，当看到贾道真屁滚尿流的狼狈相，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这怂样，还怎么拿下这场比赛，真是气死人了！

　　主持人马介不失时机地说：“清源堂坐堂先生贾道真未能完成医诊，不知哪家医馆愿意接诊？”

　　杏林堂堂主董汝襄对着徒弟赵当归一点眼色，赵当归立即举手应医：“杏林堂坐堂赵当归愿意上台一试！”

　　望着赵当归自信满满地上台，杏林堂堂主董汝襄老怀大慰，他的心情和此时此刻清源堂堂主贾茂然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于一个老人而言，尤其是对于一个有着手艺的老人而言，有一个好徒弟，那就相当于有一个好儿子。

　　杏林堂坐堂先生赵当归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舞台，对着两个按住病妇的医药协会的工作人员一摆手，示意他们放开手。

　　两个医药协会工作人员有点迟疑，扭头去看主持人马介，马介点头以示同意，两个工作人员这才松开了抓住病妇的手。

　　就在两个医药协会工作人员松开手的一刹那，杏林堂坐堂先生赵当归从自己的医袋中取出一枚银针，快步来到病妇面前，就在病妇即将爬起来的一霎那，将一枚银针刺入病妇的哑巴门穴。

　　病妇顿时就像失去了动力一般，慢慢的趴在了舞台上不再动弹。

　　观众席发出了一片惊叹之声，赵当归这一出手便是一个好手段，观众都忍不住叫好，主持人马介也忍不住的点头赞许。

　　杏林堂坐堂先生赵当归并没有停止动作，他将右手向空中举了举，将手腕从袖子里裸露出来，再将袖子挽起，从药袋中掏出银针继续在病妇身上扎针，如行云流水一般，约莫十几息的功夫，病妇身上已经扎得密密麻麻都是银针。

　　杏林堂坐堂先生赵当归停止扎针动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来到舞台旁边的桌子面前，提笔蘸着墨汁写下药方，写毕搁笔飘然下了舞台，回到自家坐席，端坐在师父董汝襄的身旁。

　　董汝襄面带微笑，一副得意洋洋神态溢于言表，这让清源堂堂主贾茂然看的是火冒三丈，咬牙切齿。

　　见赵当归就诊完毕，主持人马介和五位评委先是走到病妇的身旁，查看赵当归的行针的穴道，然后一一拉起病妇的手腕诊脉，之后走到桌子旁，拿起赵当归写下的药方，看了看，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了几声，很快便做出来最终决议。

　　主持人马介说道：“经过评委组一致审评，认为杏林堂坐堂先生赵当归针对病情，行针大胆，运用之妙存乎于心，针砭之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其开出的癫魔汤，更是配伍讲究，药力不温不火恰到好处，可有效阻止痰火扰心，是治疗疯魔症绝佳配方，可录入医药协会用药大典，永世留存！评委最终给出九十五分的高分！”

　　观众们一听评委打了九十五分，齐刷刷的惊讶出声，这怎么可能，不但把药方录入医药协会用药大典，永世留存，还给了九十五分。

　　要知道在往年这九十五分，可是往年医比的最高分，这医药协会可真有意思，一上来就安排了这么重的一个病人，而且还打了这么高的高分，那接下来的戏还怎么演？难道后面还有更重的病人，今年这场医比，注定不同寻常啊！也让人看不懂！

　　此时，杏林堂堂主董汝襄已经眉飞色舞，笑容满面。由不得他不开心啊，杏林堂在药材比试拿了第三名，现在医比又拿了九十五分，前三名已经稳稳的握在了手里。

　　接下来的比赛当中，杏林堂就可以任你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了。因为每家药房只能参加一次医比，只要上台，不管就诊的结果如何，就再也没有参赛的资格了。也就是说，后面无论有多重的病人，也不管杏林堂能不能治，都已经没有资格再上台去参加比试了。

　　面对着杏林堂一举拿下如此高分，清源堂堂主贾茂然和长生阁长老李飘然，早已气得胡子上翘，上气不接下气。刚才药材比试输给了人家，那是因为别人的药材实在是够好，可是这医比，自己这一方有着李飘然这个作弊神器，原本以为自己家肯定能拿下高分，没想到竟然便宜了杏林堂，这怎么不让贾茂然恼怒啊！

　　清源堂坐堂先生贾道真，此时跪在师父贾茂然的面前，头也不敢抬，对于贾道真如此态度，贾茂然依然不肯罢休，抬起他的老腿狠狠的踹向了贾道真，贾道真被踹翻在地也不敢起来。

　　由于魏来和魏南红是近距离观看杏林堂坐堂先生赵当归施针，所以他们能够清晰的看到赵当归每一次扎针的力道和准确度，对于赵当归评了九十五分，魏来觉得理所应当，虽然魏来不懂得药方之类的，但是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病人的状态。

　　此时此刻被抬下去的病妇呼吸均匀，能够感觉到明显好转并且得到了控制情绪，恢复了平静。与刚才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啊。

　　就在疯魔病妇被抬下去的同时，医药协会的工作人员又推上来一位病人，这次推上来的病人依然用幔布遮挡，里面是一个端坐的一个女人。

　　主持人马杰走上前，站在幔布旁边，对着观众说道：“刚才没有幔布遮挡，坐堂先生诊治病人，观众能够看到具体操作一清二楚，看着很过瘾，也很精彩。所以，我代表我们医药协会临时对医比的规则作出相应的调整，以后每一个病人都不再遮挡，让所有药房和观众都可以看得见，大家说好不好？”

　　对于临时改规矩，观众自然是拍手叫好，这样就可以看到医生是如何诊治的，再好不过了。看热闹嘛，就是要看得到热闹才行。

　　观众席发出了雷鸣般的回答声：“好——！”

　　观众自然是希望看到治疗过程，那样才有意思。随着观众的叫好声，主持人马介一把扯下了围挡的幔布，一个年轻的女病人暴露在观众的视线中。

　　从服饰上来看，这个女病人绝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女孩长得很好看，年龄也不是很大，只是满脸以及裸露出来的手臂都是疮疤，严重影响了美丽。说是疮疤也不够严谨，因为她的身上更像是被鸡啄破的，有的伤口已经结痂，有的伤口还在流血。

　　这个女人情绪很稳定，面无表情坐在病榻上，用手去抠自己身上刚刚结的痂，抠下来直接往嘴里放，有滋有味地吃着。

　　天呐！她竟然吃自己伤口上结的痂，伤口被再次掀开，鲜血直流。

　　历史上曾经有过这样的故事，有个昏庸的皇帝喜欢吃别人伤口上的痂，就拼命地给别人造成伤害，然后再揭掉别人已经结好的痂，每一次都会给伤者带来无限的痛苦，鲜血淋漓，而皇帝却乐在其中，用痂就酒，很是享受。后来便有了“嗜痂成癖”之说

　　嗜痂成癖，更多的时候是指一个人有不好的习惯，坏毛病，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看到有这种病例。

　　看到又推上来一个罕见的病例，所有的药房都觉得奇怪，甚至有点看不懂医药协会的套路，这才一开场连续推上两个病情都非常重的病人，难道这后面还有更重的病人不成？

　　清源堂既然已经失去了上台的机会，只能无奈地坐在那里看戏。这时候其他的药堂已经不淡定了，因为就在刚刚杏林堂以九十五分的高分拿下了第一个病人，而第二个病人一看就是棘手病例，治好了得分自然不会太低，所有药房都跃跃欲试。

　　主持人马介见各家药房的坐堂先生都已经摩拳擦掌，对着所有的观众说道：“可能有很多细心的观众朋友已经发现了，就在刚刚第一个病人推上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认为不可能是重病的时候，殊不知，却是实打实病情很重的病人。其实，这是我们医药协会今年做出的最大的变化，往年很多药房都不急着出手，只因为他们都知道重磅戏会在最后出现，今年我们打破这一传统，我们将随机推上不同病症的病人，等级划分由现场评委决定，这些病人都是我们精心挑选的个例和特例。按照往年的规矩，我们会推上很多轻重不一的病人，但今年则不然，我们取消了轻症病人，只选取几例疑难杂症的患者，请各家药房积极应诊。”

　　刚刚获得药材最后一名的马氏药店，在主持人马介的话音刚一落，马氏药店就迫不及待的冲上了舞台。几息之后，马氏药店的老板摇着头从舞台上走了下来，这说明他失败了。

　　马氏药店前脚刚下台，蒋家药堂就行色匆匆的走上舞台。然而，蒋家药堂的坐堂先生也仅仅只有几息的时间，也摇着头走了下来，这说明这个病人的情况，已经超出他们的治疗范围。

　　连续两家药房的坐堂先生都没能诊断出病患的情况，这就激起了更多药房坐堂先生的不服输的精神。有时候，竞争就是这样，对手搞不定的事，若是自家上去就搞定了，那就意味着自家的医术更高明。

　　此时，舞台的台口已经排了十来家药房的坐堂先生，大家争先恐后，这也让江淮郡几家大药房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病人，连续多家坐堂先生都没能确诊。

　　这大大的激起了他们好胜的心理。药材比拼已经拿到第二名的同生堂堂主生兆虎，对着坐堂先生的生葫芦使了个眼色。坐堂先生生葫芦立即从座位席站了起来，也走到了台口去排队。

　　观众见同生堂的坐堂先生生葫芦也加入了应诊的行列，不免更加的期待。所谓的观众，其实就是一群看热闹的人，而且这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越热闹越好，就怕不热闹。

　　就在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又有三家药房坐堂先生无能为力地走下舞台，上台时的意气风发，与此时的垂头丧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些坐堂先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世间真的有嗜痂成癖这种病人，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病症，他们这真的是束手无策，根本拿不出任何治疗方案，只好灰溜溜的下了台。

　　魏来和魏南红望着病人也在思索，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个不是普通的病，因为病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信息，有点像是灵魂附体。所谓的灵魂附体，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恶鬼缠身。

　　苏旭和他的妻子王晴望着台上的病人，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打算上台去比试，开放式的比赛的好处就在这里，并不局限于谁可以去谁不可以去，只要你觉得自己可以治这种病就可以上去一试，看好了病，再通过专家评审，因为每个病人都有相应的评定等级。

　　以前比赛都是依靠大家盲猜。也就是病人推上擂台之前，先用帷幔遮挡起来，不让大家看到病人的真容，大家只能靠着运气，碰到了难治的病人，而且是自己拿手的，那则一夜成名，碰到的仅仅只是普通的病人，治好了也没什么大名头。

　　现在扯去了帷幔，病人情况可以一目了然，这样就可以在上台之前，提前预判是什么病，自己能不能治，怎么治，都可以提前做个综合判断。

　　魏来和魏南红已经知道病人的状态，就念动口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魏来对着苏旭说道：“苏大哥不打算上去一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