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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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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辛奈是忽然之间病倒的。
上一秒,她还挥舞拳头张牙舞爪地跟家里的家庭成员指点江山,就春奈是否上学的问题发表意见,下一秒,她就从椅子上猛地起来,然后,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整个人都砸在了地板上。
水门的笑容在瞬间消失,他跑到玖辛奈身边,把她从地板上抱起来,呼喊她的名字,可玖辛奈一动未动,身体软软地仰倒在水门的怀中,只有微微的呼吸声证明她还活着。
水门抱住她,当即决定去医院,临走前,让春奈留在家里,自己抱着玖辛奈消失在了原地。
眨眼间,温馨的三居室少了两个人,春奈眨了眨眼睛,有点懵,桌子上的饭菜还是热的,散发着饭菜的香味,饭桌左边摆放着巨大的电视机,电视机里还放送着玖辛奈看了三个月还没有放完的电视剧。
春奈放下手里的勺子,碗里的饭还没有吃完,要是平常,不论如何,她一定是会把碗里的饭菜都吃光的,玖辛奈喊都喊不住,非要把桌子上的一切洗劫一空,给她洗碗“减轻负担”。
她站起来,走到客厅里,盯着无聊的电视剧,一动不动。
窗外忽然发出了轻轻的撞击声,春奈循声望过去,看见窗外伫立着一只黑色的乌鸦,乌鸦很有灵性,用自己鸟喙颇有频率地一下又一下敲着窗户,春奈歪了歪头。
乌鸦也跟着她歪头。
一人一鸟,无声地做着交流。
春奈走到窗前,拉开了窗户,乌鸦胆大妄为,竟然跳到了她的头上。
春奈伸手去推,还被乌鸦啄了一口。
春奈:“......”
好讨厌的一只乌鸦。
“春奈。”有人在下面喊她。
春奈看过去,看到了立在楼下的止水,笑意盈盈地抬头望着她。
夏日已过,寒冷的秋风吹来,带来还未来得及长眠的秋蝉的声音,木叶纷飞,春奈的眼睛里闪着蓝色的月光。
止水见春奈傻站着,便又喊了一声:“春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时间这么凑巧。
春奈看着他,手扒在窗户上,终于开始动作了,她翻上了窗户,在止水诧异的目光中,从窗户上一跃而下,然后随着木叶一下飘下来,止水急急去接,然后在寒冷的秋夜里拥抱了彼此。
止水忘了春奈也是个忍者,还是玖辛奈拳头下教出来的忍者,吓得心脏怦怦跳,直到人落到自己怀里,才舒了口气。
怀抱很温暖,寒风中,两个人都不愿意轻易地放开彼此。
“止水。”
“嗯?”
春奈窝在他怀里说:“玖辛奈味道有些奇怪。”
“不是死了,也不像是生病了。”
“是什么呢?”春奈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那是什么味道。
止水也不知道情况,他把春奈放到地上,捏了捏她的脸,说:“先吃点东西吧,吃完说不定能想起来。”
吃东西?
春奈想起自己还留了一桌的饭菜。
“不是那个。”止水晃了晃手里的优惠券,“是甘栗甘的红豆羹。”
大晚上的吃这个?
对啊,大晚上就吃这个。
止水是因为入夜后漂亮的满月忽然想起了春奈,才乘兴而来,随意性可是很强的,自然是忽然想起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春奈迟疑了片刻,止水了解原因,拍了拍她的头,一晃眼,春奈眼前便出现了第二个止水,第二个止水同样对春奈笑意盈盈,嘱咐了本体照顾好春奈,然后飞檐走壁跳到了屋子里去收拾残局去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止水便笑着牵着春奈去了甘栗甘。
木叶是没有宵禁的,大晚上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白炽灯排在道路两旁,夏日里没有卖完的冰棒被贪吃的小孩子买去,“啪嗒啪嗒”地发出冰棒分开时的声音,春奈走在路上,被这声音吸引不由得看了过去。
止水掰过了她的头,纠正她的错误行为:“秋天吃冰棒会生病的。”
“那冬天呢?”
“春、秋、冬都不行。”止水捏了捏她的脸,说,“冰棒是夏天的东西,只能夏天吃。”
“为什么?”
“因为一年四季有不一样的时令啊。”止水笑着说,“春天有樱,夏日有蝉,秋夜有霜,冬日飘雪,循令而出、循令而亡,这便是天地自然。”
“天地无常,万物循律,所以,有天地、阴阳、黑白,”止水顿了顿,看着春奈懵懂的目光,放慢了自己的话,一字一句地说,“还有你和我。”
春奈微微张开嘴,难得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止水又戳了戳春奈的脸,笑叹道:“小笨蛋春奈又没有听懂啊。”
春奈被骂笨蛋不生气,她听这话,心里反而泛起很微弱的波澜,低下头,说:“对不起。”
止水愣了愣,他问:“为什么要对不起。”
春奈说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也只是想对止水说这句话。
“春奈啊。”止水放下手,无奈地说,“你知道什么是对不起吗?”
春奈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
一辈子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反正,他们的一辈子都已经绑在了一起。
只要他们能好好长大,就能永永远远地在一起,无法分离的两人,就算不能完全理解对方也没关系,能在一起就好,能永远陪伴在彼此身边就好。
他们会是彼此的唯一,也该是彼此的唯一。
止水心里升起一轮月亮,想起自己来的初衷,他想见一见他未来的妻子,漩涡春奈。
只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甘栗甘夜晚依旧在营业,不过,一些糕点放了一段时间已经不够新鲜了,幸好这类糕点放得久,味道变化不大。
因为他们俩总是结伴来,加上止水自来熟,年纪小,性子温和活泼,堪称宇智波一族的奇葩,很顺利地成为了木叶男女老少都喜欢亲近的独一无二的宇智波,包括他们常来的甘栗甘。
甘栗甘老板娘见他们来了,笑呵呵地捂住嘴,说:“啊啦,本来想就这样关门的,幸好没有早关,不然还真做不成你们的生意呢。”
“是啊,”止水也笑,“做不了我们的生意多可惜啊。”
“春奈可什么都吃,能帮你解决掉好多别人欣赏不了的美味呢。”
老板娘说:“我每回精心研发出来的新品可都各有风格,可惜能欣赏的就只有春奈了。”
止水答:“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有春奈一个伯乐,您也应该够用了。”
反正春奈吃得多,是都会给解决的。
老板娘是真开心。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起来,春奈则站在一边,头贴在玻璃柜台上,眼睛闪闪发光,她的目光绕着上面的美食逡巡了一圈,看哪个都好,始终下不了决断。
最终,止水拿了春奈眼神停留最久的几个种类的糕点,糕点们被放在纸包里,好大的一包。
他们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吃。
止水不爱吃甜食,也不爱吃不甜的。
总的来说,这家伙对吃不太感兴趣,就跟水门一样无聊,止水闲下来,就是看书,训练和陪着春奈聊天。
嗯,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
他话可真多啊,说了久,说了这么多次,好像总是说不完。
等到他老了,说过的话写在纸上一定可以垒成一座巨大的图书馆。
春奈虽然听不懂,却在认真地听,是一位努力型的学渣,深得老师怜爱,止水揉了揉她的头,望着夜色,算秋樱还有多久会开。
春奈说:“马上。”
止水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马上就要开了?”
春奈吃着糕点,边吃边说:“我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生命复苏的声音。”
“止水,”春奈说,“家里的樱树又要活了。”
*
春奈被止水送回家后,刚巧碰到了回家的水门。
水门走进屋,一惯的笑容变得有些凝重,他走到春奈身边,弯下腰,郑重地说:“春奈,玖辛奈不能再教你了,之前的事不必讨论了,你必须去忍校上学去。”
春奈歪了歪头,问为什么。
水门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担忧,心情十分复杂,他看着年纪小小的春奈,瞧着她那双和他相似的湛蓝色的眼睛,叹了口气,说:“她怀孕了,很危险,没有精力再教你了。”
春奈轻轻地“啊”了一声,终于明白那是什么味道了。
不是生病的味道。
也不是死亡的味道。
而是生命的味道。
是复苏与新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