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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   二人回到酒店,坐在各自的床上。
      周玉捧着书慢慢翻着,耳朵上还放了支笔。
      “啊啊啊,这人怎么这么难懂啊。”周玉还记得亓素对他的评价,反复看剧本和原著的开头。
      “哥,别喊了,快想想怎么能说动何瑾和宋雩风吧,我现在一点头绪有没有。”阮御茗还在反复看那段视频,“不对,哥,咱们被宋雩风糊弄了。她光说到周四再见面,可是咱们现在连何瑾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没事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周玉现在满心都是人物形象,面对阮御茗的牢骚一点都不在意。
      “你说,得怎么样才能让宋雩风放人呢?”
      “祖宗,您别念叨行吗?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了。如果你告诉我这个莫安悔是怎么想的,那我就保准把何瑾给你弄回来。”
      “来来来,这个我会啊。”阮御茗一听这话开始高兴了,从小泡在园子里的戏不是白听的,学戏时看的那些故事也不是白读的,分析个人物他还是十分在行的。
      周玉麻利的把剧本给了他,双手奉上,微微低头,表示自己很期待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阮御茗刚看开头就没向下看,因为这个故事在网上挺火的,他早就看完了,听说要拍成电影,没想到正是周玉接了这个本子。
      “哥,这个小说我早看完了,你可要好好拍哈,不然可真对不起我为小说投的币。”
      “行行行,只要你帮我分析,我喊你哥都行。”周玉看向他,仿佛看到回剧组的希望了。
      “其实也没什么难懂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做得到不怨不悔呢,莫安悔就是有悔,他这个人的一生都是在赎他十八岁时对师兄对师父对整个师门的罪。”阮御茗端坐在床边,凭着回忆讲解着对莫安悔的理解。
      “不愧是专业的啊!”周玉一听这话就发现了自己错的地方,或许这点连亓素都没能意识到,亓素只是感受到少年身上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却没看到少年心里的羁绊。
      “何瑾好说,宋雩风肯定不会拦着何瑾走的。”
      “为什么?哥。”
      “宋团长招待我们的时候很有诚意,而且从她的气度来看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自己那个半死不活的剧团硬生生拖着何瑾不让走呢?何瑾这个人我们不了解,但是他值得去一个更加广阔的舞台发展。”
      “那你说……这个宋团长为什么拖着我们不给准信,明明打算让何瑾去首都剧院,为什么不直接今天就同意。”
      “我们要找的人是何瑾,宋雩风只是他的搭档罢了,她有什么理由替何瑾做决定?这几天她应该也是和何瑾聊聊让他好好想想的吧。”
      “行嘞!”阮御茗忽的躺在了床上,“芜湖,睡觉了!”
      “赶紧去洗漱,别直接就这么躺着了。”
      灯关上了,空气中只有微弱的呼吸声,显然,了却心事的二人睡得十分美好。
      第二天一早,周玉就被阮御茗给吵醒了。
      “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自己打内线电话叫吃的,别烦我。”周玉的起床气很大,还未睁开眼睛就不耐烦的嘟囔。
      “您好,两份皮蛋瘦肉粥和一屉包子,谢谢。”
      很快,服务生就敲响了房门,阮御茗接过早饭,满足的坐在茶几前慢慢吃着。
      周玉翻身从床上下来,迷迷糊糊的走到洗漱台前,迷迷糊糊的洗漱完坐在阮御茗对面。
      “快吃哥,吃完带我出去逛逛吧。”
      “嗯嗯。”周玉好像没听清,但是习惯性答应了下来。
      很快,二人吃完早饭收拾整齐,坐在了车上。
      “去哪啊?”今天是周玉开车,他很自然地问到阮御茗。
      “去哪都行,出来一次总不能白待在酒店啊。”
      “那就去老城区遛遛,那里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已经十点多了,路上车不多,两个人在老城区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步行走在石板路上。
      “看看看,哥,那家有人说评书,快去听听。”阮御茗听到了醒目的声音,兴奋的拉着周玉走过去。
      那是个茶摊,人不多,几个老头提着鸟笼听着评书,近一点是一位穿着黑金大褂的先生,讲的正是《乱世枭雄》。
      要上一壶绿茶,点上一份白糕,阮御茗就坐在木桩凳子上听了起来。
      周玉对这个是不感兴趣的,他还在看他的剧本,偶尔给原著作者童栀发个消息,问问自己的疑惑,专心研究这个人物。尽管昨天晚上阮御茗的那一席话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但是别人说的终归不如自己悟的,周玉还要认真揣摩揣摩。
      扛着杆子买糖葫芦的大爷路过这个小小的茶摊,斜倚着一旁的栏杆,歇息片刻,也听了一耳朵评书。
      “大爷,我买您个糖葫芦,绿豆沙夹心的,多少钱。”
      “老价格三块,”大爷抬起头,“原来是你这娃娃,现在工作了忙了,都好长时间没吃糖葫芦。”
      “我这不是团里排练紧吗,今天下午的演出我不用上,这不早上偷个懒来您这买串糖葫芦吃。”
      周玉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刚要低下头,他突然怔住了,这个买糖葫芦的少年不正是何瑾吗!
      看看那个拿着白糕听得津津有味的阮御茗,周玉摇了摇头,然后拿了个条凳放着何瑾旁边。
      “坐下吃,溜出来了可不是为了站着的。”
      “谢谢。”何瑾冲着周玉笑了笑。
      “好……”周玉想不出来如何形容这个笑,浅淡灰色羽绒服的这个人,是周玉无法形容的感觉,很透彻,仿佛深潭底部那颗珍珠,不谙世事。
      “何先生,你还记得我吗?”在何瑾坐下后,周玉没由来的问了这么一句。
      “嗯?我当然记得啦,昨天你们去找我,宋团长说是贵人,想给我个走出这里的机会。”何瑾皱了皱眉。
      “那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没法接受。”何瑾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只是简单的拒绝了这个提议,顺便又啃了一口糖葫芦。
      周玉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在他看来,走出这里的机会十分难得,可何瑾单纯的模样又让他有些怀疑。
      “为什么呢?以您的功底,在这个小县城发展有些拘束了。”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就想好好唱戏,传承戏曲。我的师父在这,我的家在这,即使这个县城再怎么比不上别的城市,我也没有理由离开这。”
      “果然还是小孩子。”周玉在心中暗想。
      “……”
      上午跟何瑾匆匆打了个照面,周玉和阮御茗就回到了酒店。周玉将何瑾的态度简单地给阮御茗说了说,又惹得阮御茗阵阵哀嚎。
      阮御茗觉得理解不了何瑾,又在想两天后的见面,照这个态度,根本就没有谈的必要,人家一点想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何必再对人家死缠烂打呢。
      周玉翻出宋雩风的名片,告诉她何瑾的态度,再加上首都剧院一直在催阮御茗回去,二人就不再打扰何瑾与她了,下次来三水县一定给剧团捧场。
      这边刚给宋雩风打完电话,那边亓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周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把定妆照拍一下啊,就差你一个人的了,拍完定妆照再过半个月我们就正式开机了。你的专业课我放心,但是人物感情方面还不大行,七天的剧本围读你必须参加,一天都不能落下。”
      眼看着何瑾不可能跟他们俩走,而且二人的工作本就紧张,这两天时间一过去,堆的事情更多了。于是,他们当天晚上就开车回到了首都。
      这面是周玉马不停蹄地回到公司,经纪人一看到他就好一番责怪,自己的艺人跑了两天,打电话还不接,这是什么事啊。
      那面是阮御茗第二天早早的就回到练功室练功,马上就是国庆节,剧院有七天二十一场主题演出,他参加了九场,这排练的时间着实不多了。
      这次拍定妆照亓素没让周玉穿那套蓝色调的衣服,而是直接换了素底空纱暗纹袍,腰间扎上一根非常鲜艳的赤色宫绦。墨发散下,手中拿着一柄与宫绦同色的长鞭,半椅在大殿中间的玉榻上,然后微微低头,闭上眼睛,这就是最后敲定的周玉的定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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