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辰劫》苏拾叁

6、第六章：仙界谣言

　　这白老伯看起来慈目，古木手杖打起人来却也疼的很……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这人参和商陆能分不清，白前与白薇分清，赤小豆和相思子全给老子混到一起？“

　　”大仙，大仙您老别生气，我这不是看快下雨了，好心帮您老收收药材，谁想到有这么多讲究……“丑丫头欲哭无泪委屈的很。

　　”本事不大，倒是伶牙俐齿的很，“白老说着就要动手，丑丫头撒腿就要跑，没看脚下的路，一头撞上了不知从哪里飞降而来的神仙……

　　”诶呀……“丑丫头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一位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白面书生，好看的很，来者正是守山人攸宁，她傻愣愣地盯着，来人被她看得不自然的咳嗽一声，丑丫头赶紧向后腿了两步……

　　”拜见师祖。“他对身后白老拱了拱手，丑丫头惊奇的看看他，又狐疑的看看拿着手杖要修理她的老头。这老头自称白老，年逾古稀，一点不见仙气，长得慈眉善目却脾气不是太好，像个很普通的老爷爷，怎么看起来也不像个大仙，丑丫头来了几天每天帮他洗衣、做饭、晒药，从没见他用过什么仙法，也压根没见他飞过……

　　“行啦，免了这些虚礼……”白老转身，攸宁跟在身后进了竹楼……

　　“师祖身体无恙？”攸宁关切地问。

　　“我一个活了快万年的老者，生死自有天命。”丑丫头听白老这话心里想：“骗鬼呢，装清高不是，自有天命，那何苦让我每天晒药煎药，看来仙人也是打诳语的。”

　　“白师祖，仙界近十载，多有仙尊陨灭，不见有草木灵兽修仙得道，如今又传来几句不知来路的话，”三界倾覆，六合无归；九冥之渊，可堪天境“……晚辈恐怕……“攸宁停顿了下……

　　”恐怕什么？“白老坐上藤木椅，打量着这位初长成的守山人……

　　”晚辈恐怕这仙界灵气已尽，也怕这谣言是有意为之，怕这仙界恐有大乱……“

　　白老带有几分期待地看着这位年轻人，“若真有大乱，你又该如何？”

　　攸宁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我守山一派，哪怕仙骨泯灭，哪怕耗尽一脉生气，魂飞魄散，也要承女娲之诺，护住扶仙山封印！”

　　白老扶起这晚辈，欣慰的看着他，“这世上缘由因果，并不是你我所能参透，如若到了天地倾覆，山河破碎之日，只管记得你要走的路……尽人事，听天命，罢辽”

　　不知何时溜到房屋门后的丑丫头，手里端着茶盘，她听得云里雾里，心里满是疑问，”这世上真的有女娲？天地倾覆什么意思？她可刚来到仙界，好日子还没开始，怎么还有大乱？“她身子靠门前倾想听得再清楚些，一个脚没站稳，”哐的一声“，撞开了半掩的木门，一个趔趄趴跪在了地上，险些打碎茶盘中的茶具……

　　攸宁扶起她：”帘窥壁听，不是君子所为……“

　　丑丫头讪讪道：“我……我也不是君子……”

　　白老对她吹胡子瞪眼。

　　“这丫头养好伤，是不是该送回人间……”

　　“诶呦，我这身上疼……肚子疼，腿也疼……应该是还没好……对啦，“她忽然想起，“白爷爷的药还没好，我这就去煎药……”说跑了两步刚要出门，突然想起手中端着的茶具，转身把茶盘放在桌上像只小耗子似地溜走了……丑丫头心里很是害怕：“刚才人间地狱来到这仙界，还没好好活一遭，救自己一命的大仙人面都没见到，宁死也不回！”

　　攸宁莞尔笑了笑……

　　“暂且留下她吧，等她身上乌毒除尽，我自有打算，你偶尔来这，教她些功夫，这样她做事手脚伶俐些……”

　　攸宁颔首领命。百年前仙魔大战，白师祖仙力尽失，他曾是英勇无双的上古战神，最后却成了近乎凡人，天生孤傲凌冽，不愿弟子们照拂，想来老来独自一人守着这百亩樱园，孤寂的很，才愿留个凡人解闷……

　　”哐……哐……哐……“三生巨响，丑丫头感觉天地都震了三震，向后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忽然感觉身后一只大手，托住后背。

　　”小心！“攸宁说道。

　　白老悠悠叹道：“这大皇钟已是百年不响……”

　　攸宁以为师祖要说仙界大事，谁知白老话锋一转，“居然还没有锈掉……啧啧啧。”

　　攸宁：“……”他这个师祖很是奇特，有时候像是深不可测的大神，有时候又像个不着四六的老顽童……“师祖，仙界看来有大事商讨，晚辈前去洗华殿了。”

　　“年轻人总要做大事的，不必在这陪我这老头子絮叨，走吧……走吧……”白老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