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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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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棠的印象中,千金之家,高门之子,哪有给燃尽烛具的灯笼换根蜡烛继续用的道理。
也亏得沈辞注意到这些小事。
她没等沈辞开口,就率先说道:“既然沈公子好手段,把破灯笼修理的整整齐齐的,那你我就千万不要负了这灯光烛火,且一路向前走吧。”
谢棠说话时心气顺畅,等到说完之后才感到嗓子的不适。
她咳了两声,其实这几声咳嗽对谢棠而言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但沈辞心中自有思量,他立即就拿出了自己的披风,准备给谢棠披好。
谁知道谢棠自己从身后的某个角落里,拿出来个带着短绒的披风。
她一边把淡紫色的披风盖到身上,一边满脸奇怪地看着沈辞想要给她披上披风的动作。
谢棠将披风的衣带子系起,就对沈辞说道:“上山时,家里的小婢带了披风过来,沈公子费心了。”
这话是全然客套的说辞,谢棠怎么可能相信沈辞会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主动给她保温保暖呢?
不计前世,只论今生。
今生,谢棠对沈辞也没有好感。所以她在想沈辞为什么要做这个无益于他的动作。
思来想去,还真让谢棠想到了一个。
不过谢棠暂时不想向沈辞求证。
谢棠静立一旁,看着沈辞如何解决这种窘迫的境况。
就在沈辞手里的披风,举着也不好,放下也不好的时候,他回了谢棠一句“不费心”。
紧接着,雪白的披风就落在了谢棠的肩上。
谢棠一愣,沈辞就把扣带系起来了。
两件披风加身,谢棠的肩上有些重,但是温暖也包裹着她的身体。
谢棠笑道:“那就多谢沈公子了。”
沈辞没说什么,他左手提灯,朝谢棠点了点头,便示意她此时可以出去了。
沈辞很快就走出了天王殿,然后趁着夜色从承恩寺的小门出去了。
寺院内外的灯光都极暗,唯有沈辞手中的那一盏旧笼新烛,熠熠生辉。
谢棠跟着沈辞绕着承恩寺的院墙,走到了上山的主干道路。
凄凄的夜平静无比。
沈辞就像是鱼得了水,脚底的步子愈加快了。
谢棠眼看跟不上沈辞了,索性在他身后一站,也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沈辞的身影。
沈辞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赶忙回头,就看到谢棠裹着厚厚的披风,直挺挺地站着。
沈辞疑惑道:“谢姑娘怎么不走了?”
谢棠冷道:“沈公子走这么快,是脚底生了风吗。恕小女子脚力差,实在跟不上沈公子。”
沈辞抿唇,道:“是沈某考虑不周,是沈某之过。”
他见谢棠的态度冷淡,踌躇了片刻才不确定地问道:“那沈某慢慢走,谢姑娘慢慢跟着,可好?”
沈辞说话的语气是无比的轻柔。
谢棠不说话,他便等着谢棠,毫不催促。
谢棠垂眸,终于在沈辞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沈辞分外地关注着谢棠的步履。
谢棠则悠悠闲闲地跟在他的身后。
无边的暗色掩盖住了年轻女子眼眸里的狡黠,谨慎前行的公子当然也看不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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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半山腰上。
有风从山间吹来,还带来了一缕不同寻常的味道。
谢棠因为病弱,所以嗅觉不太灵敏,所以她看着沈辞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感到不明所以。
谢棠走近了些,靠着沈辞,抬头仰看着沈辞说道:“沈公子这会儿又累了?走不动路了?”
沈辞将鼻翼间嗅到的疑虑暂时放在了心底。
他朝谢棠摇了摇头,道:“山里面风大,吹得人有些生冷。”
沈辞话落,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谢棠继续说道:“当然也不是特别冷,谢姑娘莫要多心,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为妙。”
语罢,沈辞朝谢棠点头示意,便提着灯笼继续向山下前进了。
谢棠觉得沈辞说得这几句话前言不搭后语,有些奇怪。
但是沈辞没打算主动跟谢棠分享,谢棠当然不乐意凑过去询问。
于是两个人仍旧一前一后,互不搭理地走着。
忽然一阵巨响,他们所在的前后道路上飘起了浓浓的烟雾。
浓雾一股子火药味儿,呛得谢棠直咳嗽。
沈辞听到巨响声,立即护住了谢棠。
听到谢棠咳嗽,他皱眉问道:“谢姑娘没事吧?”
谢棠摇了摇头。
烟雾中很快亮起了数道火把,并逐渐向谢棠和沈辞逼近。
很快浓烟散去,谢棠将那些举着火把的人,看了个清楚。
是一群用破布蒙面的流氓地痞。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应该是……
“是劫匪。”
沈辞的声音在谢棠的耳边响起。
低沉笃定,正如此刻沈辞看这些劫匪的眼神一般。
劫匪头子很快就说话了。
“怎么两个人,不是说好了是一个女的吗?这男的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下面的小喽啰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目标一下子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劫匪头子哼哼几声,“管他几个人,给老子一起捉住!”
小喽啰们得到指令,当然立刻拿起绳子就要上前绑住谢棠和沈辞。
沈辞一脚踢倒了想要抓住谢棠的土匪。
他扔掉了灯笼,撩开衣袍,将长剑拔出。
剑光在熊熊火把中闪烁不止。
“好啊,这小白脸身上还带着武器!”
“怕什么?咱们一起上拿住他!”
说时就有一个劫匪,拿着火把就朝沈辞劈脸砍过去。
情急之下,沈辞握住了谢棠的手,用长剑抵挡赤色的火舌。
剑花如雪纷飞,沈辞不过多久就刺伤了几个劫匪。
眼看着这么多的歹徒来势汹汹,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再加上他们方才的对话,让谢棠陷入了双重震惊中。
谢棠丝毫不知道自己是惹怒了什么人,才让那人找来这么多的莽汉,来绑架她。
另一方面,谢棠也不知道今生是出了什么意外,让她遇到了这些劫匪。
她的心中加深了对沈辞一言一行的困惑,但碍于情况,谢棠还是决定放一放。
沈辞此刻拽紧了谢棠的胳膊,声音有些浊重,“他们是冲着你来的,等下我拦着他们,你快跑。”
谢棠心中忐忑不安,她当然听到了刚才歹徒的对话,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她。
沈辞的言下之意就是会保护她,让她跑的越远越好。
对于谢棠而言,跑的越远越好当然再好不过,可沈辞会这么好心?
谢棠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沈辞。
沈辞看着反倒冷静下来的谢棠,心里面一咯噔,就知道谢棠是误会了什么。
他无奈地微微笑道:“谢姑娘不必如此,沈某如果真想害了姑娘您,也不至于请来那些大汉坐镇。”
谢棠的目光微微下移,在沈辞手中的大宝剑上游走了一圈。
她心如明镜,自然明白沈辞刚才说的不是假话。
于是,谢棠压着嗓音说道:“那好。你拦着,我快跑。我会给你搬来救兵的。”
沈辞说道:“谢姑娘把自己照顾好,才是真的好。”
谢棠挑眉,红唇轻启:“你数三二一,我就往山下跑。”
沈辞往前靠了靠,同谢棠贴得更近了些。
他几乎能感受到谢棠怦怦跳的心脏。
他看着周围想要活捉他们的劫匪,冷下眉眼,声色不变地数着:“三。”
“二……”
“一!”
说完的瞬间,沈辞飞身一跃打掉了谢棠身前几人的武器。
再势如破竹地一剑挑伤了几人的小腿。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劫匪们为之一震,谢棠抓住时机,一溜烟,就冲出了劫匪包围着的匪圈。
谢棠听到身后的刀剑声、惨叫声,头也没回地就往山下跑去。
正如沈辞所说,照顾好她自己对她才是真的好。
所以……沈辞的生死,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