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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酒量不好会被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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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汀兰走进了乌烟瘴气的酒吧,他蹙了蹙眉头,尽快绕过了舞厅里扭来扭去扭成麻花的美女们…
酒吧里热闹,有烟火味,有酒精挥发的味道,有让人迷离的霓虹彩灯,还有暧昧的氛围,只是白汀兰看到了一个不太合群的瘦削身影,背对着他,趴在吧台。
好像这个赤红色的西装,那么眼熟,一天里能见到第二次,白汀兰早有预感,他踱步走过去,向那个身影走近…
“…同学?”白汀兰喊了一声,也只是出于礼貌,他看着谢逸安转过头来,果然不出所料,如此耀眼的西装,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哭包能穿的出来效果和价值。
“又是你这个小哭包…”白汀兰挑了挑眉,伸手去拿报告,无奈A4纸擦过了谢逸安的胸口,那一处敏感一触即发,充分证明了荼然早有预谋,荼然绝对不是正经人。
“你蹭到我了!”谢逸安炸毛,直愣愣地坐了起来,看着白汀兰,醉红的脸蛋惺忪的睡眼,像是拧出汁水的荔枝,一碰就会通红。
白汀兰怔怔地看着谢逸安,好像这个谢小朋友,发怒的时候语调那么凶狠,喝醉的时候却如此胆怯…他摩挲着手里的纸张,好像这上面还残余着温度,让他不由得吞咽了一下。
“温屿…”谢逸安看着眼前的人,他摇摇晃晃地伸出手,搂住了白汀兰的手臂,轻轻撒娇,“你来…来找我啦?想我啦?现在知道我…我好了对吧…”
“你后悔了…”谢逸安通红着脸看着白汀兰,伸手描摹着他的眉眼,咧嘴笑着,“你啊…你就是好看,我家屿屿最好看了…”
“.…”
白汀兰任由他摸着自己的五官,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不成酒吧里的酒是挥发在空气里的,他承认自己也像是喝醉了一样不清醒极了,就像是软成一滩温水就化了蒸发了…
“我不怪你了,”谢逸安搂着白汀兰的脖子,用微凉的鼻尖去蹭他的,“其实…我的温屿…就该…就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做自己,不要取悦我…”
“…”
白汀兰看着他的眼眶里又朦胧起来,赶紧搂住他的脑袋瓜,摁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揉了揉谢逸安的头发,这种爱抚,让谢逸安舒适地笑了,额头蹭了蹭他的肩膀。
“温屿,还没告诉过你…很喜欢你,喜欢你教会我成长…在我没有人玩儿的时候,陪着我…”谢逸安搂住白汀兰,手抓紧了他的衣服,抓了一片褶子也不松手。
“…”
“只有你,真的觉得我不是攀附家里的…只有你懂我的付出,还把我…当…孩子…”谢逸安哽咽了一下,一声又一声小心翼翼地哭了起来。
“…”
白汀兰感受着小家伙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着,这么嘈杂的环境下,他也没有放肆的号啕大哭,他只是嗫嚅着用手背把刚溢出的眼泪拭去,然后等待着下一滴眼泪的到来。
“…不哭了,咱不哭了,别人看到会笑话。”白汀兰把他抱过来,看着他,温润的眼眸里呈现着谢逸安的委屈脸,他忍俊不禁地捏了一下谢逸安的脸蛋,然后不做声色地挑了挑眉。
“你捏我脸了,你不乖…”
谢逸安瞪着眼睛,他看着白汀兰,这时白汀兰很疑惑地低头看了看酒杯里粉色的鸡尾酒,不至于能醉成这样,人都分不清了么,他觉得自己和温屿长得一点都不像,连个头都不一样…
“对,是,是我不乖,”白汀兰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非常宠溺,他揉了揉谢逸安的头发,“那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你是温屿,”谢逸安眯着眼笃定地笑了,“我最爱的,温屿宝贝。”
“…”
白汀兰看着他的笑容,眼眶干涩着,谢逸安的笑容很好看,比他哭起来还要好看,但是此时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把刀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剜了一个伤口,一摸,竟然是鲜血淋漓…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窒息,喘不过气,白汀兰看着近在咫尺的灿烂笑容,为什么难过…为什么笑不出来,可能是因为这个笑容,不是对他的吧。
是对温屿的。
不仅如此,可能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吧,白汀兰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抓去握着,心里抽痛,按理说他们分手了,自己才准备追求温屿,这种突如其来的负罪感…
…
白汀兰看着谢逸安那湿漉漉的眼睛,微微抿起的水润的唇瓣,看到眼睛酸涩才收回视线…其实他一直是怜悯温屿的,觉得这个同学没有自己幸运,所以才无限关怀照顾着他…
怎么这个时候,那么羡慕他,那么嫉妒他…巴不得成为温屿…白汀兰赶紧打断自己的念头,一把搂住谢逸安,看着他红色西装领口大开的样子,眼神逐渐往下游移…
舞池里的人跳累了,荼然忙完了之后,看到搂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瞪大双眼,他相信,就算谢逸安喝多了,自己也没有喝多,这一幕一定是真实的!真实发生在他眼前的…
那就是白汀兰含情脉脉地看着谢逸安,那个温柔的神情如同明月一样倾泄出来,而谢逸安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红着脸慵懒的靠在白汀兰怀里…
荼然心里说了三遍:我是军师我是军师我是军师,然后一个咬牙溜了,还把工作人员们都遣散了,明明营业到凌晨的酒吧灯都熄了,除了提前预订后面客房的可以入住,其他的明天再说,毕竟他也习惯了,在学校面前装酒吧服务员,在朋友面前当酒吧老板,习惯性切换。
结果就是,白汀兰带着醉醺醺的谢小朋友,不知道放在这里好,还是出去丢路边好,他拎着谢小朋友的衣服,赶在酒吧熄灯前一秒,把人拖了出去。
“呜…”
谢逸安眼眶又掉了几滴眼泪,白汀兰刚用袖口给他擦了擦,小朋友又撅着嘴讲话了,“温屿…有灯…太亮了…”
白汀兰听闻,马上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看着谢逸安满足地砸吧嘴,心里疑惑,他的眼睛是…怎么了…
把谢逸安拖进车里,白汀兰第一次感慨发明汽车的科学家实在是很伟大,也非常庆幸自己开车来了,不然这么一坨实在不忍心丢路上,怕把别人绊了或者吓傻了。
“温屿…你为什么…”谢逸安偏着头躺在副驾驶,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的,白汀兰凑近了,才隐约听清楚…
“你为什么会喜欢白汀…兰啊…”谢逸安满足地打了几个酒嗝,翻了个身自顾自说梦话,“白…挺烂,就是挺烂的…”
这时白汀兰第一次被别人起谐音梗外号,他有点感兴趣,似笑非笑地凑近了谢逸安,又听着他说自己“挺烂”,不由得扬起嘴角笑了。
不知道心里哪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一叩,他竟然会觉得,被骂了几句“挺烂”还挺梦幻的,挺浪漫的…白汀兰摸了摸谢逸安的头发,用指尖卷起一绺,看着谢逸安的睡颜揉捏着…
好像他的发质很软,不像这么一个直接又伶俐的家伙应有的头发,反倒是喝醉了睡着的时候,还挺可爱,白汀兰看着他,静静的端详着…
反正除了自己的行车记录仪,也没有别的谁能阻挡他了吧,白汀兰的眸里变得温柔,但是按捺不住的火热,他伸出指尖,碰了碰那微凉的西装领口…
不知道刚刚的报告是怎么放进去的,白汀兰看着谢逸安的锁骨,不知道自己的思绪跑到了哪里去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往往不清楚自己的行为能不能受大脑控制,也不清楚有些行为是不是出于本能…
这时,白汀兰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皱了皱眉,确保没有把谢逸安吵醒后,蹑手蹑脚地下了车,像做贼似的,看向了那个来电显示。
温屿。
他第一次,没有那么向往得到温屿的联系,而且还是叹了口气,犹犹豫豫地接听。
“学长,我在你家门口了,刚做完毕设…”温屿想起今天白汀兰交待,轻声问:“学长,你是不是在家等很久了已经睡了?看你家里没开灯…”
“嗯,温屿,”白汀兰顺着车窗,看着谢逸安的睡颜,转过身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听筒,“我出来交实习报告,很抱歉,我…今天不打算回去了,没有给你提前说,很抱歉。”
“…”
温屿蹙了蹙眉,在电话那头,他只感觉白汀兰的声音有一瞬间的疏远,非常远,远到天边,两个“很抱歉“把未曾有的陌生感带了过来,是不曾想到的。
温屿咬了咬唇,小声问:“那我等学长回来吧,交实习报告很快的吧…”
“…”
白汀兰心里第一次有些焦躁不安,不知道是怎么,有种做贼心虚,又口干舌燥的感觉,他还是保持镇静,对温屿尽可能温柔地说:“别等我了,我有事,你…早休息吧,晚安。”
后几个字几乎是自成一派,迅速的脱口而出,温屿就算是傻也能听出来他的敷衍,挂断电话后,白汀兰舒了一口气,他的手指摩挲着窗玻璃的边缘,透过微开的车玻璃,能看到里面熟睡的谢小朋友…
此时,谢逸安睡的安静,没有再醉的说胡话或认错人,他可能真的很累了吧,想起他说的那些话,白汀兰心里有点内疚,原来这个谢大总裁啊,并不是传闻那样是攀附父母的富二代,他只是一个不怎么回应舆论的,通过自己的努力默默付出的小朋友罢了…
想到这里,白汀兰靠近车窗,轻轻俯身想进一步看到里面的内容,此时,少年的头发丝散在座椅上,凌乱的西装流苏像绽放的曼珠沙华,薄唇抿着有点小小的,诱人的弧度…
“抱歉啊小朋友,让你哭鼻子了。”白汀兰伸手过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看着谢逸安又皱了皱鼻子,忍俊不禁。
“下次心情好,希望能忍住不欺负你…”他点了点谢逸安的鼻尖,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