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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倒霉勇士和她的莴苣“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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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你没眼睛吗?”
被她这么说,闻人危也没有个气模样,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我有就有。”
谢瑶:“???”
她顿时恶从胆边起,怒从心中生,咬着牙就扑向了闻人危。
闻人危早就预想到一般,将人好好地捞进自己怀里。
谢瑶泄了气,红着脸把自己埋进闻人危的怀里,但很快就反应出来不对劲,该心虚的人不应该是她,而应该是闻人危。
“你得好好给我解释解释。”谢瑶自以为凶狠道。
闻人危点头,弯下腰来给谢瑶穿鞋。
谢瑶:“地下室那个女人是谁?”
“不应该先问问我是谁吗?”闻人危动作不停,笑道,完全没有一点被抓包的窘迫。
谢瑶:“……”
“好了。”闻人危看着她脚上的蝴蝶结道,然后抱着谢娆放在了镜子前,替谢瑶梳着发,一下又一下,慢腾腾的。
谢瑶有点无语,跟地下室被关着的手无寸铁的少女相比,闻人危看起来要危险多了。
“不用在意,当然你要是在意的话也没关系。”闻人危拿了一朵红丝绒材质的玫瑰发夹,“今天带这个?”
谢瑶:“好。”
“不过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杀了她也没关系。”闻人危替谢瑶整理了下额边的乱发,淡淡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谢瑶虽然生在一个不存在平权的中世纪,但是她从小就不太能接受特权阶级可以随意剥夺别人的姓名。
之后一段时间,谢瑶会偷偷给那名少年带点吃的。只不过,虽然是偷偷的行为,但谢瑶总觉得闻人危都知道,要是他不乐意的话,自己肯定刚有这个想法就会被抓包。
谢瑶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但就是这么认为着。
见她没有跑,还能活生生出现在她的面前,少女显得很惊讶,恳求起谢瑶能够救救她,在恳求几次不管用之后,她说起了闻人危的坏话。
“她杀了数不清想要拯救我的勇士。”
“既然你有机会,就应该杀死这个残忍的疯子,”
“她是怪物,她是完完全全的疯子。”
......
谢瑶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在少女试图再次给她洗脑的时候,谢瑶沉默着听完,“讲道理,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十分不符合当今和谐的社会进度,我劝你善良。”
少女脸上惊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知所措,似乎是没有想到谢瑶会这样说,反应过来之后是勃然大怒,连表情都变得狰狞。
“等等,不是......”
谢瑶收拾好东西,“再见。”
她决定以后都不再来了,这个少女的脑袋好像有点不太灵光。
回到高塔上后,谢瑶看到闻人危神色温柔地正在往花瓶里插玫瑰,见她回来还好心情地说了句:“又去地下室了。”
被抓包的谢瑶有些尴尬,左看右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就看了,我又不会生气。”闻人危手里捏着最后一枝玫瑰,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早有预料一般开口:“吓到了。”
谢瑶回想起刚刚那个少女癫狂的样子,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娇气。”闻人危的眼睛从玫瑰花上移到谢瑶脸上。
谢瑶:“谁娇气了......反正我以后不去了。”
闻人危修剪掉多余的叶子,随意问道:“去也没关系,兴许她说的才是真话。”
“我以为......”
闻人危放下手里的玫瑰,“以为什么?”
“以为咱俩都是正常人。”
大概可能也许,这个高塔里只有她一个才正常。不过她和一个谈起了恋爱,和另外一个还唠嗑……
这就很无语了。
“如果阿瑶相信她而要杀掉我的话,我不会还手。”
闻人危暗自引诱着谢瑶走向他埋伏好的陷阱,以便在她清醒后可以连本带息的要回来。
但谢瑶不上当。
“这么想想,她好像也没说错。”谢瑶也有点震惊自己的神经大条,但是很神奇,她对这个人生不起来一点防备心,“你是个女孩子才会很怪好吗?不过我也很怪,咱俩天生一对谢谢。”
闻人危把手中最后一枝玫瑰插进花瓶里,眉梢蹙起又舒展,这个死亡问题就在谢瑶的无厘头之下过去了。
但谢瑶本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
至于谁在说真话,谁又在撒谎,谢瑶完全不关心。
但这次平静的日子没能维持多久,一天高塔外来了新人。
“是这吗?”
“按地图来讲,应该是这里没错。”
......
这个画风太过于熟悉,谢瑶好奇地从阳台探出脑袋看了一眼。
“莴苣,莴苣姑娘在那儿。”
谢瑶看了看四周,这里目前只有她一个人。
“莴苣,莴苣,请放下你的长发。”
原来以这个视角看会是这种搞笑剧场,谢瑶觉得非常离谱,摇摇头,缩回了身子。
闻人危身穿着一身黑色绒面长袍,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谢瑶。见谢瑶注意到他,他站起身来,衣服上的褶皱像水一样慢慢流淌,汇集到脚踝。
他没有穿鞋子。
谢瑶:“别气,我不是故意抢你剧本的。”
闻人危摸了摸谢瑶的脑袋,然后错身走到了阳台,低头往下看去。
他像绸缎一样漂亮的黑色长卷发如瀑一般倾泻下来,谢瑶觉得如果危真的是女巫的话,也不需要去嫉妒莴苣姑娘,他远比地下室的那个姑娘要好看得多。
高塔下的来人像见到了鬼一样惊恐,“女巫!她是女巫。”
“他们打扰到我们了。”谢瑶刚走到闻人危身边时,就听到他的低喃。
下一秒,柔软又漂亮的玫瑰花田变了,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峰涌着朝高塔下的两人追去。
那些玫瑰,她前几天还嚯嚯过......谢瑶决定她以后再也不手贱了。
闻人危看着那两人逃命的背影,神色淡淡,这样的画面看了成千上百次,内心连一点儿波动也没有。
他兴致缺缺,却冷不丁地说出一句话,“你就像这些玫瑰,”
“咬、咬人吗?”谢瑶问道。
闻人危轻笑一声,摇摇头,“和它们一样,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连身上的刺都是软的,但是随时都可以爆发出强大的能量。”
他看向谢瑶,眼睛里是谢瑶熟悉的爱意,“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独一无二的玫瑰。”
谢瑶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她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她注意到了什么,“要不,你先穿上鞋?”
闻人危光脚踩在地毯上。
“你啊。”闻人危拿她没办法,“算了,你只需要记住,我是因为你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不然才不会在这里等了几百年。
谢瑶的心一颤,像是有了重量一样慢慢往下沉,脑袋像灌满了浆糊,她想不出来什么话转移话题。
她不说话,闻人危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今夜之后,高塔里面囚禁着可怜的莴苣少女的传说算是被传出去了,从那晚之后,来高塔的人是越来越多,想要一睹美人真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闻人危又气又恼,谢瑶还明显不在状态,觉得自己明明是个炮灰勇士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抢了女主的戏感到十分惊奇。
只不过现在,她要喊救命了,真的。
莴苣姑娘的剧情里,她已经和王子见了不下数次,但在谢瑶这里,别说王子,她连莴苣姑娘都不知道是谁。
而且,谢瑶敏感地感觉出来闻人危也不喜欢这种生活,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可以让他在这里忍受。
很快,谢瑶就知道理由了。
那天夜里有点奇怪,连空气都隐秘地发散着危险的气息。
被关在地下室的少女瘸着一条腿慢慢推开了门。
“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你这个怪物。”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下倍速键一样,整个人快速衰老,脸难看得像风干的橘皮。
谢瑶下意识地挡在闻人危身前,两个人都是一愣。
反应过来之后,闻人危从身后抱住谢瑶的腰,下巴抵在谢瑶的肩上,“真聪明,失忆的时候都这么争气。”
所以,危真的是莴苣姑娘。
姑娘?谢瑶很想从此立法,骗人犯法,真的。
女巫抓起修建花叶的剪刀朝两人奔来,慌乱中谢瑶被推下高塔,失重感还没来得及熟悉,就被人紧紧地捞进怀里。
“别怕。”两人双双掉入玫瑰里。
谢瑶的眼前一片漆黑,眩晕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就清醒了过来,“闻人危?”
“原来你都是这么叫我的。”好像是在指责她,但闻人危的眼睛却出卖了心脏的悸动。
之前的记忆全部回笼,现实世界那一世她和闻人危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一对恩爱甚笃的夫妻,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俩并不是英雄救美一见钟情在一起的。
恢复记忆的谢瑶十分震惊,她打量了闻人危的肩宽,“姑娘,你?”
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闻人危:“......”
看到他的脸色,谢瑶补救了下,“不不不,如果只看脸的话......”
闻人危:“闭嘴。”
谢瑶:“哦好。”
女巫还在高塔上,看到两人没事她十分震惊,大吼大叫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不。”
“好吵。”玫瑰顺着高塔攀爬,将逃跑不及的女巫拆吞入腹。
谢瑶开始反思起一件事,她有没有惹过闻人危。
但闻人危比她想象的要开心得多,诅咒解除了,他和谢瑶都不用被困在这里,“想出去看看吗?”
他笑着问道。
这夜之后,高塔还在,但里面的人不在了。只有无风摇摆的玫瑰证明着这里曾经有着一个关于诅咒和爱情的故事。
传说不会消亡,但会被替代,这座高塔渐渐被长满了玫瑰,传说,这里曾经有一位虔诚的男子在此等待爱人而种下玫瑰,时间之久,相思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