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可乐》山间水云中雾

15、葬礼

　　今天是2030年，12月27日。

　　很平凡的一天，我参加了我爱人的葬礼。

　　葬礼过后，我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睡梦之间，我翻了个身，想抱住旁边的人，但抱空了，我愣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手耷拉在他曾睡过的位置，摸着冰冷的温度。

　　再次睁眼，已是第二天早上，饿的不行。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去超市吧，边刷牙边想着。

　　“买点牛肉吧，今天做番茄牛腩好不好？”程江笑着转头，晃了晃手里的牛肉，周围人形形色色，根本没有他。
　　程江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放下了牛肉。

　　逛着逛着，来到了零食区。“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好，我们都买。”程江笑着点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在那站着的两个人愣住了，稍矮的那个看了程江一眼，急匆匆的拉着高的人走了。
　　程江愣住了，“好，我们都买。”然后拿起了路时最喜欢的零食，扔进了推车里。

　　没胃口，程江去了旁边的面馆里点了一碗素面。
　　驾车，来到了路时的墓地。
　　将他喜欢的零食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墓碑前，“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这些，别挑食啊，要是受欺负了的话就去找我爸妈，然后再来找我，也可以常来看看我……”

　　“程江，我好无聊啊，我们回家吧！”路时拉起了程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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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程江举起了手，想触碰到路时温热的脸，附上的确实冷冰冰的墓碑。

　　程江垂着头，不说话。

　　良久，“好，我们回家。”

　　知道这是不对的，但程江还是忍不住，他将路时的骨灰盒偷了出来。

　　“回家了，就不无聊了。”程江轻轻地摸着路时的骨灰盒，环抱着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程江觉得身上铺上了一个毯子。

　　“路时！！！”程江大喊。

　　“是我。”陆川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程江没说话，将身上的毯子取了下来。

　　“你怎么把他的骨灰盒给偷出来了？”
　　“他说他不想呆在那里，想回家。”

　　“我知道你很伤心，但……”
　　“陆川，我哭不出来，我好伤心，好伤心啊，但是我就是哭不出来，陆川，我哭不出来怎么办，我好想他啊，我想再见到他，我想好好地哭一场，我总感觉我的心灰蒙蒙的，但是我没有办法，陆川，陆川……”程江揪着陆川的领子，低下了头。

　　良久，松开了。

　　“我想好好休息一下。”程江还是低着头。

　　“那我先走了。”陆川站了起来，拍了拍程江的肩，手附在把手上，“你注意，好好吃饭。”

　　“砰”，门被关上，世界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窗帘拉得死死的，家里不开灯，程江就一直盯着路时看，他们之间没有话语，但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对方。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程江终于清醒了，拉开了窗帘，时间是在两周后。

　　程江开启了他的社交，变得和以前一样，唯一有一点不一样，路时不在了。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路时不在了，这道坎没办法过去。

　　“你什么时候有带胸针的习惯了。”陆川说着，手伸了出来。

　　“别碰。”程江打了一下他的手，“那是路时。”

　　“这个胸针是我定制的，里面加入了一些他的骨灰。这样无论是在哪里，他都在我身边，这个位置，也是他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程江摸了摸胸针，勾起了嘴角。

　　陆川只是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

　　2月份，程江在找东西的时候，掉落出来了一个本子，程江拿了起来，记忆中并没有找到关于他的线索。

　　坐下，翻了起来。

　　咳咳，这里是路时私家小厨房，程江看到了不许翻开！！！旁边还有一个路时双手交叉摇着头的Q表情。

　　“呵。”程江笑了一下，缓缓地翻开了第二页。

　　程江是个大坏蛋，不给我吃零食！！！讨厌程江！！！！

　　程江不是大坏蛋，番茄牛腩好好吃！最喜欢程江了！！！

　　程江喜欢吃白萝卜排骨，，胡萝卜，红烧排骨，鱼香肉丝，程江怎么跟个兔子似的，这么喜欢吃萝卜，还喜欢让我吃萝卜。不对不对，程江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旁边是路时大吼的表情。

　　程江还喜欢我，略略略，程江只喜欢我，别人抢不走他！嘿嘿，我也喜欢程江。

　　程江大坏蛋！喝醉了！！他那么高，把我压着，差点喘不过气了！！！
　　旁边是程江喝醉了的照片。

　　程江发烧了，他好难受，不过在我的悉心照料下好了起来，我真棒！哼哼。
　　旁边是路时眯着眼笑的表情。

　　中间有他们的大头贴，有他们的过往，有程江的专属食谱，有他们的点点滴滴。

　　程江此时已是满眼的泪。翻到了路时写的最后一页。

　　程江是个大笨蛋，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这个笔记本，哈哈，还是我藏得好一些吧。
　　旁边是路时得意洋洋的笑。

　　不过哦，程江，我最喜欢你了，最最最最喜欢你了！你是不是也是最喜欢我的！
　　我不管，我肯定是！哼。

　　上面的时间是2030年12月24日。路时过世的前三天。

　　程江彻底绷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路时，路时，路时……”嘴里一遍遍叫着路时的名字，“我也是最最最喜欢你的，路时，我最喜欢你了……”

　　程江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良久，程江爬了起来。在路时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路时，我最喜欢你了，我最喜欢的是你，最爱你的也是我。路时，我爱你。

　　路时，我找到了你的笔记本了，我不是大笨蛋，我是你最爱的人。